吕佑乾嗤笑不止,随即癫狂“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觉自己蠢不带发,随后毫无征兆有感而发——自脊髓透出异样,迅速曼延全体,浑身一阵瘙痒难耐,双手按耐不住,疯抓乱扒,衣物被指甲划破,手指所过之处皆是道道血痕,龇牙欲裂,犹不知足!头皮发麻,两颗黑眼珠翻到“头顶”,眼里布满血丝,白色充斥整个眼眸,病态抽搐,直挺跪下,以头点地!止痒止麻!脚底如蚁噬,一个鲤鱼打挺,随即暴跳如雷!躁动不安,复亦五感失去活性,也就是这一刻,乾坤反转——身体回复感知,休养生息,不再发生异常,被抓破的血痕涌上一股刺痛,毛孔扩张——瞬间大汗淋漓,浑身一个通透,思绪却是万千爽利,可也经不住如此折腾折磨,人事不省,迎面向下跌倒。
众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应互不相同,徐喆是感慨万千,两个风流士子是震惊嚯嚯,楚姑娘与蛾子是于心不忍,黄老三是老怀欣慰,除开那处变不惊的冯大侠,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一星半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祝福,是幸运,更是癫狂的吕佑乾,而它却连眼都没睁开。
周围几人见癫狂结束,都向他靠拢,一有什么事故好第一时间打下手,随后吕佑乾坠地,众人一一疾步,冷冽青衫更是气机暴起冲锋,向前想赶在落地之前搀扶,可没有等他们赶到,一块白布梆子在吕佑乾腰间停留,梆子顺势而为,轻轻一撩,那人像弓腰虾一般被人单手架起,手一腕,梆一旋,人在空中转溜一圈,如鸿毛一般飘落在那安乐椅一般的太师椅上,椅上之人睡得更加昏沉,神色愈发自然。
出风头之人笑容淡然,收家伙风轻云淡,打了打袍子,微微躬身,则抱拳示意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众人纷纷抱拳回礼,楚姑娘不羁于此亦是抱拳,几人关心则乱,虽看出吕佑乾并无大碍,但之前情景不似常人可以承受那骇人惊魂一幕!徐喆率先开口道:“兄台,我兄弟可还有不妥之处?”
“是呀,是呀,佑乾没事吧?”两个风流士子附和道。
楚姑娘走近看着椅子上的男人,眼泪在眶里打转,仅是抚额照看,就更显楚楚可怜。
冷冽青衫双手后背,宗师风度尽显,开口劝道:“佑乾无事,莫要大惊小怪,多谢少侠仗义出手,在下吕家黄老三。”
冯大侠装模作样,老气横秋道:“在下性冯名大侠,乃无名之辈,这次出手有越俎代庖之嫌,在这里向前辈道个谢,不和晚辈追究,不然有前辈您在,我可没有出手机会。”
黄老三不以为然,英雄出少年,没有因为冯大侠年龄小而轻视不逊,老马识途,说的就是活见久黄老三这一类人,况且刚才那一手可圈可点,复依旧抱拳道:“少侠客气,我们吕家不是那不知恩不图报者,在边塞这一块说话还做点数,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办,就请知会一声,我黄老三在所不辞。”
冯大侠点头应承下来,不卑不亢,率先恭喜道:“咳,黄老哥,好说好说,现在重中之重就是把好酒好菜准备好,给吕少侠吃好喝好,这里就先给老黄哥道个喜,恭喜吕少侠连破两关,可喜可贺,以后保准一飞冲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喆满脸疑惑,两关连破吗?是我老眼昏花吗?
楚姑娘听到消息只是凄惨的笑了笑,为吕郎闯双关痛心,也为他感到由衷高兴。
两个士子不明所以,齐齐把矛头对准那老马识途的黄老三。
黄老三整个人都顿了顿,随后哑然失笑,喜笑颜开,复又哈哈大笑——笑声中气十足,传遍了大街小巷,惊喜来的如此突然,差点闪了他的老腰,手脚不自觉处在兴奋状态中,摩拳擦掌,最后双手一拍振奋道:“好好,好啊!少侠你可真是我们吕家的上门福星啊,确实得摆上一桌好酒好菜,不对,不对!得是珍馐陈粮,得是别人吃不起的!少侠,敞开肚皮吃,都算我头上!”
冯大侠心中唏嘘不已,同时也高兴的要死,论演技还真就没怕过谁!蹭吃蹭喝家常便饭,狗屎运呀!照理来说,五关六将皆是需要本人来闯,一切外物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可这吕佑乾却也是天赋异禀之人,连闯两关不是没有过,但像是这种双管齐下的毕竟还是凤毛麟角,危险程度不亚于一场生死关,而外物虽不能助力闯关,可却影响心境,让关隘自行浮现,闯不闯得过去却是两说,一般靠外物没有一定天赋还真就过不去,外物肯定有,却不是那招摇铃,绝对另有它物,铃声共鸣只是最后的导火索。两关齐出一般人哪能知道那么多,哪个正常人不是一关一关闯,这次当个上门福星,又帮那家伙舒筋活骨一番,混口吃喝,养活自家,千难万难呀。
“少年英雄”微微正色,秉着送佛送到西的理念再次开口道:“众所周知,五关分别是皮试、心魄、千钧、魂浑、竭泽,这次吕兄连破两关分别是皮试一关,这关在座之人皆是有所耳闻,在五关之中过程最为痛苦,亦极刁钻,五关之中,绝大多数人最后一关都被拦尽于此,卓绝程度不可谓不难,还有一关亦是心魄一关,心之所往,人之所向,这一关最为缥缈,捉摸不透,虚实不定,有虚伪小人,胆小如鼠,却能闯关,有谦谦君子,胆识过人,却连门槛都难过!这关最讲天时地利与人和,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半真半假,半假半真,说不清亦是道不明,但古往今来过关之人瞎子摸象倒属多数,反倒是准备充分之人难过此关。”
冯大侠说的绘声绘色,滔滔不绝继续道:“若我没有看错,吕兄本身已闯一关,而那一关是魂浑,现在看来已闯三关,可以斩一将辽,并且三关一过,星曜将徐徐破体而出,境界也会逐渐显露。”
几位公子哥听的别提多艳羡,恨不得也立刻马上吃一番苦,能连破两关,吃点痛算什么,现在也就只能干瞪眼看着那小子刚吃完苦还吃那腻人的甜蜜。
黄老三亢奋不止,连连称道——佑乾出息了,出息了啊。
楚姑娘看着面前俊哥儿,脸瓜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贴近,隐隐能感受到他四平八稳的气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他端倪,就是皮肤毛孔亦是与气息同呼吸,道上也流传过一句话,叫过皮试,五关半。却是不错,五门关隘息息相关,关关相互,循序渐进,徐徐善诱,最是磨人。
头戴佛珠束发的风流士子不弱于人道:“冯兄,你看我如何?是不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比佑乾差吧,他能破两关,那我也能啊!你看是吧。”
冯大侠刚准备接手结交一番这些多金的小主子们,口里一番说辞也已准备妥当,刚想开金口就被徐喆抢先一步。
徐喆振振有词,高谈阔论道:“王果华,滚你的吧,就你这鳖样,还是叫你爹多给佛祖上几柱名贵香檀,多捐点钱财,说不定那泥木菩萨一显灵就给了你爹一个面子,让你小子多活几年!”
另一风流士子抽出腰间玉笛指着王果华鼻子直言不讳道:“是极是极,看在泥菩萨的份上,可以让你爹多活几年,你就算了吧,只会念大悲咒!”
王果华气不打一处,立马回嘴反驳道:“李行当,徐哥儿说我那是对我用心良苦,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上次你来我家吃茶,吃着吃着吃到我姐闺房里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色中饿死鬼投胎,你敢碰我姐一根汗毛,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越说越气,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弓。
李行当脸上酡红,用他那锦袍衣袖擦了擦状况突发的脸,掩饰尴尬场面。
这一番话里透露出许多秘闻,再闹下去他们这俩混小子倒是见面就忘事,但两家可不会不闻不问,闹出点动静终归不好。徐喆看见李行当这损友脸色,连忙打圆场道:“诶,阿华算了,上次行当一个人在他爹那担下罪责被打断了左腿,你不是还在门外念大悲咒笑他是跛子不敢出门吗,行当也是良苦用心呀!”
王果华得理不饶人,还想开口就被卸了气,闭口不语,徐喆只是瞪一眼,就把这小兔崽子给整的服服帖帖了。
冯大侠热衷于八卦绯闻,刚听着起劲,后劲就被徐喆给卸了,只能暗自叹息,想起自己这爱听别人吵架这习惯是在哪沾染来着,真是贵人多忘事,罢辽,多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