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此刻，李小娜本就不灵光的脑子空前混乱！
“你……你说神马？”
晁帝半眯着眼睛看着她，静了半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我是妖吧，”晁帝抬手指向自己火红的眸子，“我是妖，只能靠吸食人类的阳气而活，所以我需要你。”
“明明还有师姐和师父……”李小娜冲口而出。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仗义，可是师父和师姐们都那么厉害，应该能收拾他吧！
“她们都太厉害，而且我不喜欢秃瓢。”
“……”
“而且……”
“什么？”
晁帝凑近她的脸，“你爹娘没有教过你，柿子要捡软的捏么？”
好孩子李小娜是从来不骂人的，而此刻她的心中却有一百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晁帝满意地笑，“不过你也不吃亏，养了我，你就是我的主人，可以指使我做任何事，只要每天让我……”用手指摩挲她的唇，“就可以。而且，刚才你也很舒服吧？”
“不舒服！”李小娜面红耳赤，闭目大叫，“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她才不要每天都让他亲，这样……太下流了！
“是吗？”晁帝直起身，“那我就只能把你偷酒喝的事情告诉你师父了。”
李小娜惊，“你……你……卑鄙！”
晁帝笑，“你选吧，是做我的主人，每天过小姐的日子，还是被逐出师门，继续过乞丐的日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忘了，我是妖啊。”
红唇上挑，赤色的眸子划过诡异的光，白玉般的俊脸上果然满是邪魅之气。
李小娜看得一呆，就算他是妖，也是一个超美型的妖啊！
“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将你的答案告诉我。另外，你可以向你师父和师姐求助，不过你也要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说罢用指节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转身，便消失了，只留下丝丝酒香，萦绕不去，和着满山的桂花香，似是有谁碰洒了一壶极品桂花酿。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李小娜道出心中感想--
“妈妈呀，果然是妖啊。”
.
山间的环境与城市中的环境有着本质的不同。
在城市里，每天早上最先听到的是汽车启动和环卫大叔扫马路的声音，而在山里最先听见的则是秋风扫过树叶和黄莺鸣唱的声音。
一个灰暗，一个明亮，一个压抑沉闷，一个喧闹和谐。
而李小娜却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太过喧闹了，一个枕头砸飞了两只恋爱中的云雀。
要问为啥一个老实巴交的娃今天却如此暴躁？主要原因在于某只妖的要求令她十分苦恼--
第一，他是妖，要吸阳气，并且还是通过那种方式。谁也不知道她身体里一共有多少阳气，够他吸几次，也许吸吧吸吧就把她给吸干了呢。
第二，他心眼很坏，嘴巴不饶人，她从小到大最怕这种人。
第三，她是见习出家人，虽然还没剃头，却也要守戒，总不能留个男人在身边，每天还要和他接吻，这样做，大大地破了色戒。
于是她决定不答应。
可是转念又一想--
第一，这个男人心眼小，如果拒绝了他，他一定会将她犯盗窃罪和破酒戒的事情告诉给师父，也许还会将他们接吻的镜头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二，他看起来很厉害，以后有他帮忙，种地挑水扫厕所什么的都会轻松很多。而且以她的经济实力，大概这辈子都雇不起仆人，这也许是她翻身做主的唯一机会。
第三，他长得实在是很好看啊啊啊！
李小娜在如此反复纠结了一天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不出门了！
第二日清晨，当庵里养的公鸡威武雄壮地叫过三声之后，李小娜果断地用被子蒙住了头，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尼姑庵里有师父师姐和佛，妖怪一定是不敢进来的，只要不出去，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哼！想吸我的阳气，门都没有！”
“可是有窗子。”迷人的男声，语调戏谑。
李小娜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声音的主人懒懒地靠在窗框上，雪白的腰带拖垂至地，如绡长衫没有一丝杂色，散着莹莹白光。银发在晨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衬着那双璀璨的红瞳和精美至极的侧脸，营造出动人心魄的视觉效果。
李小娜的灵魂微微动摇了。
也许做他的主人也……也不错？
晁帝轻笑了一声，翩翩跃下地来。
屋中登时溢满清冽的香气。李小娜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怎么样，被我的美貌打动了吧？”
“哈？”李小娜惊醒，赶忙将挂在嘴边的口水吸进嘴里，然后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
“这……这里是庵堂，你是怎么进来的？”
晁帝坏笑，“我是好人，为什么不能进？”
“这里是尼姑庵，你是男的！”
晁帝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笑道：“佛也是男的。”
“这……”李小娜顿时哑口无言。
对呀，她怎么从来没想过，佛也是男的。
佛：“……”
晁帝忽道：“我饿了。”
“哈？”我们的女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人强势地压倒在床上，两片猪嘴也被封了个严严实实。
佛默默地捂住了眼睛。
李小娜迷惑了。
压在她身上的人是个绝世大美男，胸怀温暖，酒香扑鼻，吻技也十分高超。
为啥她的心跳得那么厉害？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嘴巴很坏，喜欢调戏女人，还爱上下其手。他长得很丑，我们认为他“下流****”。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嘴巴很坏，喜欢调戏女人，还爱上下其手。他长得很美，我们认为他“风流倜傥”。
某人明显属于后者。
晁帝越吻越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浓郁的酒香几乎要将她融化。
李小娜呆呆地睁着眼。
不知是否是因为阳气被他吸走的缘故，她的身体，彻底酸软了。
晁帝见她软倒，更加尽情地品尝起来。
这个小丫头将那颗内丹保护得很好，即使触不到，他也能够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强大灵力，对于此刻法力全无的他来说，只要有这点便已足够。
“唔……唔……不要……”某人全然不知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容器，身为一个正直思春期的少女，兀自娇羞了起来。
晁帝无视她的娇羞，继续用膳。片刻之后抬起头来，邪魅地舔了舔红唇道：“忘了告诉你，就算你不养我，我也会这样对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李小娜心道：“亏了！”
晁帝眯眼，“现在你决定好了么？”
于是--
“我答应你。”
李小娜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耳朵变成了粉红的颜色。
晁帝满意地勾起唇。
“我愿意终身侍奉你，我的主人。”
.
在这颗星球上，“主人”二字是某种特权阶级的代名词，只要被冠上这个称呼，基本上就拥有了对“仆人”这类人群这样那样的权利，比如老爷和丫环，小姐和侍卫，再比如皇帝和太监，少爷和书童……
在某处深山老林中的某个尼姑庵里，有一个人正在行使他的权利。
“你，过来。”
李小娜乖乖地走了过去。
“坐下。”
李小娜乖乖地坐到他旁边。
某人捧住她的脸，将嘴唇贴了上去。
“张嘴。”
李小娜乖乖地张嘴。
用餐完毕，某人满意，用手拍拍她的脑袋道：“乖。”
李小娜泪流满面，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地位与“主人”这个词相去甚远呢？
看着某人酒足饭饱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反而跟“食物”这个词更加贴近……
可是他们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种情况似乎在短期之内无法改变，于是某人决定认命了。
总体来说，李小娜还是个十分勤劳善良的孩子的，她认为既然清静庵每天给她提供了三顿饭，她就有责任为庵里种地、挑水和扫厕所。这种信念即使在收晁帝为仆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
直到有一天，当李小娜靠在桂花树上垂着腰休息的时候，晁帝竟然自作主张地一挥衣袖就把所有地都翻好了，并且还插上了秧……
当她目若呆鸡地看着一排排竖立在泥土中的娇嫩可爱的小绿苗的时候，只想问自己:撅着屁股在太阳下腰肌劳损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从此以后，所有挥一挥衣袖就能搞定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晁帝了。
闲下来之后，李小娜又开始纠结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晁帝究竟是什么妖？毕竟兔妖和老虎妖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基本上决定了她的角色是主人还是食物。可每当她十分正经地问他是什么妖的时候，他就十分不正经地回她一句“你猜”。
李小娜问急了，就猜他是只掉进酒坛子里的白鼠妖。
白鼠很小，没有什么杀伤力。这是她美好的愿望。
晁帝的脸立刻就黑了，恶狠狠地瞪着她道：“你再敢这样说，我立刻就吃了你！”
李小娜一抖，转而猜他是条掉进酒坛子里的白蛇妖。
喜欢吃人又能掉进坛子里的，就只有白蛇妖了。
晁帝仰望天空，默然无语，半晌后说道：“你就当我是个酒妖吧。”
此后李小娜每次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曾经喝过他身体的一部分，足足吐了五天才习惯……
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就是某人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几乎全天都跟她粘在一起，这令她感觉十分不适。被美男粘着其实也没什么，最大的不适是每天都要担心他被师父和师姐们发现，这令她吃不香睡不好，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直到有一日--
某人侧躺在她的床上支着脸颊，侧目看着她笑道：“今天有什么吩咐么？主人。”
“种地。”
“做完了。”
“挑水。”
“做完了。”
“扫厕所。”
“做完了。”
“……”
“还有什么吩咐么？”
李小娜挠挠头，道：“把这间屋子的地再重新擦一遍吧。”
某人一挥衣袖，地面立刻明晃晃地晃花人眼。
李小娜囧，“这可是水泥地啊，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某人慵懒地笑，“只是多上了一层蜡而已。”
“……”
“还有什么事么？”
李小娜看着他狐狸般的笑脸，心里有些愤怒，决定要竖立起主人的威信，于是她站起身，叉起腰，颤巍巍地说道：“那……要……要不……你帮我……捏捏肩膀？”
“好啊，”某人笑得愈发温柔，将双手捏得喀吧喀吧直响，周身散发出黑色的戾气，“过来吧。”
李小娜矫捷地冲到墙角，抱头蹲好。
某人翻身下榻，飘飘然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脑袋道：“主人，还用我帮你捏肩膀么？”
李小娜浑身发抖，“不……不用了……谢谢！”
某人将突然长出尖利指甲的长指伸到她面前，笑问：“真的不用？”
李小娜大叫：“救命啊！”
某人先是凝眉，随即微微一笑。
“干活消耗了太多法力，我又饿了。”
“哎？”
李小娜来不及惊讶，就被某人堵住了吃饭的地方。
她万万没想到，晁帝干活多少是跟接吻次数成正比的，折磨他就是折磨自己。不过说实话，他的技巧还是不错的，说折磨有些不太恰当……
就在李小娜苦思冥想一个恰当的词汇的时候，她的房门突然猛地被人一脚踢开，耳边传来平念师姐的声音。
“平凶师妹！发生什么事？！”
此时，李小娜的嘴唇还被某人含在嘴里，隐约还能听到唇齿交缠的声音，同时她也能感觉出平念师姐投注在她身上的凛然的目光！
于是她心想：“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