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之声传来,一个素衣女子坐在春花巷的小院之的躺椅上,一边是服侍的少年,一旁站着脸上罩着青铜罩子的青年和一个布袍汉子。
正是武传玉,人下,狗剩并被救出的薄荷,薄荷自被救出之后,咳得更为严重,武传玉一探之下,才知是中了胡一达所传玉的独门内力,这种内力将人全身气机锁死,全身不但武功发挥不出来,而且若是一定的天数之后不能续入这种内力,身中这种内力的人就要全身气机衰竭而死。
一边连恩喻叫道:“药来啦?”便端着一碗药水出来,人下扶住薄荷,薄荷将药水喝下之后,咳声立时少了,一边邓莲华摇头晃脑走出来,道:“这药只可以缓解,无法根治,若要根治,只怕要同源的内力来化解,就是施术之人来化解,而且还要清楚打入这道劲力的人打入气劲的先后次序,要不然便是同源的内力也化解不了。武小子,你这样输入内力,倒也可以缓解一时,不过你又有多少内力可以输呢?”
连恩喻道:“武大哥,你不是也是胡一达的传人么?他的内力和手法你应当最是熟悉,你也解不了这内劲么?”
武传玉叹道:“我一向不受师父待见,我的武功多是巴山派的大路货色,师父并没有单独教我什么?刘正一深受师父喜爱,师父将独门的技法传于他却是有可能的,我却是没有被传这种手法。”武传玉虽然名义是胡一达的亲传弟子,一度还是大弟子,但武功却是自学自练,并没有被胡一达私下传授,远不及长相清秀,家世是人上人的刘正一受胡一达待见。
一边的邓莲华摇头道:“若要救治,还有一法,除了让同源之人化解之外,还可请你们巴山派向断石来救,他的修为,倒是可以化解此法。”武传玉道:“我久不见向师祖,且这些年,都再也没有听过向师祖的消息,也不知向师祖如今可好。”邓莲华道:“我都活得好好的,你的向师祖难道还活不过我么?”又道:“你若是要去,便要快些,不可误了时辰。”一边的薄荷轻笑道:“不必如此,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人下,明日你便与我回八角村去,我想家了。”人下心中着急,便朝武传玉道:“武大哥,求你务必救上一救,我姐姐若是能好,我便将这条命买与你。”武传玉听闻,急道:“人下何必如此,我只是担心我还能不能进巴山派的山门,不过我们既然是去寻向师祖,倒也不用直走巴山派的大门,悄悄摸上去便是了,我们当即出发。”
那边武传玉又吩咐狗剩道:“狗剩兄弟,我便不在此间等大师伯了,烦劳你代为问好。”狗剩道:“快去快去,莫要多言了。”
武传玉与人下牵了马匹,便向巴山而去,此时薄荷受伤,不能奔马,便由人下将马牵住,徐徐而走,武传玉又往薄荷身上输了一股真气,虽然不可以根治,倒是可以缓解薄荷发病。
一路上只听说现下巴山派势大大涨,现下便是贩夫走卒,也知巴山派的名声,一行人便更是看到许多鲜衣怒马的正道联盟弟子在大道上策马狂奔,武传玉等人只得慢慢避过了,一行人都慢慢向巴山而去。
这一日,武传玉又向薄荷输了一道真气,自己却是疲惫不甚,一行人便在官道旁一处猎户留下的小屋内休息,武传玉自是打坐恢复,人下却是到处去去寻些柴火,准备烧个火,顺便打些野味归来。
薄荷便倚在椅子上,看着远处落下的日头,便听到外面来一队马车,前面挂着一面镖旗,却是一个大大的“史”字,薄荷认得这是史家镖局的生意,这镖局是巴山派史志家的生意,南北绿林人物没有一个敢去动他们的货的,加上后来史志与衡山派花氏姐妹联姻,声势更是大涨,花氏姐妹性情凶悍,比之史志在江湖上名头更响,旁人更不敢去惹那史家的生意。
那带头镖头道:“我们史家的生意,自然是不用担心有人来劫的,晚上不必担心,就在此间休整吧。”下面的趟子手哄然应允,一群人将货物拉到空地中间,将货物护住,又在外面围成一圈,将镖旗插上,便有人上来看这边的小木屋,来人看到这边有人,与武传玉应答几声,这些人竟然认得武传玉,两边寒喧起来,武传玉份处高兴,原来这些人都是史志手下做事的人,与武传玉也打过照面,他乡遇故人,自然份外高兴。
薄荷不愿多说,也没有力气多说,便含笑在门口看着武传玉与几个镖师模样的人说笑,到了晚饭时间,此时人下尚没有回来,对面史家镖局便有人送来肉脯,蜜糖等相应物什,却是比这一路上武传玉自家备的东西好多了。
一个镖头模样的黄脸汉子热情道:“姑娘你也尝一尝,这可是我们武昌的特产,在外可是买不到呢。”薄荷看了一眼武传玉,却看到武传玉拿了对方的肉脯就往自己的嘴里送,却是没有一点儿江湖人的警觉一般。
薄荷笑道:“那好,谢谢这位镖头大哥啦。”轻轻将对面送来的油纸包裹拿在手里,将那细油纸拿在手里,轻轻打开了,看到卤肉片,散发着香气,令人食欲大涨,薄荷轻轻拿了一片,送到嘴中,对那黄脸汉子笑道:“真是不错,谢谢这位镖头大哥。”那黄脸汉子看到薄荷吞下了,脸上浮起笑意。
不多时,便看到武传玉倚在一边的椅子上,慢慢睡着了,那黄脸汉子拍拍武传玉,道:“武小哥,武小哥。”一边的另一个汉子笑道:“张百年卖的药,你还不放心么?就算是神仙也能药倒,他的货一向是最有保证的。”黄脸汉道:“小心为上,这武传玉当年的内力就不得了,就算是咱们史少爷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便又过来检查薄荷,看到薄荷也倚在一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黄脸汉子道:“谁叫你们得罪了刘少侠,只能如此了,当年武少侠你虽然对我稍有恩情,要不是你,我就被镖头赶出镖局了,但是你既然对我有恩,那就送佛送到西罢,搭上了刘少这根线,我不做这个镖头也无所谓。”便招呼手下道,来人:“将这个小娘子装好了,这个小娘子是重要人物,不可损伤了。”一边趟子手指着武传玉道:“那这小子却是怎么办?”黄脸汉子叹息道:“将人头砍下来,腌好。这是刘大少要人的人头。”一边汉子道:“他可与你有交情的。”黄脸汉道:“那里来的废话,你不动手,我亲自来。”一边的手下便不敢多言话了。
那黄脸汉又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谁要敢说出去,就不要想再在镖局中混了。”一边的手下自是诺诺不提,一个趟子手提起刀来,到了武传玉面前,将刀扬起,武传玉却是无知无觉。
正待一刀砍下,突然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众趟子手四下张望,便看到那被迷倒在地的娇美的小娘缓缓站了起来,手上正有一套袖箭筒,这趟子手脖子上中了一箭,当即倒地不起了。
原来薄荷却是没有吞那送来的食水的。
那黄脸汉子叫道:“还不快上,拿下这个小娘子,刘少说了,要这个小娘子,不要伤着她。”话音没落,薄荷又发两箭,又有一个想去砍武传玉的趟子手被射倒,另一箭却是射向那黄脸汉子,黄脸汉子却是武功不错,一手将箭抓在手里,狞笑道:“她武功不高,多去几个人,就可以拿下她了。”一边早有几个趟子手上前,一个趟子手笑道:“这个小娘子,咱们几个可不可以先享用一下她。”
薄荷却是趟对方没有围上来,轻轻一个跳跃,到了武传玉身边,将几个逼上来的趟子手逼退,一手拖着武传玉,便向外走,现下薄荷身上带伤,与几人拼斗自然是不敌的,而人下却是没有回来,若是在此间等,不等人下回来,两人俱遭毒手了,现下正是避开这些人。
几十个趟子手呼喊着冲上来,大呼小叫,薄荷心中发苦,若不是武传玉轻信这些“朋友”怎么会这般危险,当下连连射了几箭,将人逼开,拖着武传玉便向大道上走,正与人下的方向相反,人下是往一边的密林中去了,但是现下往林中钻,不见得碰上人下,说不定没有碰上,就让众趟子手追上了,往大道上走,碰上行人的可能性较大,这里是官道,虽然已到了晚间,但是还是有人行走的,在大道上杀人放火,现下便是绿林好汉们也不敢这么干。
也不知武传玉吃的是什么迷药,薄荷在武传玉脸上拍了几次,武传玉皆是不醒,欲寻凉水泼在他面上,后面的趟子手们却逼了上来,让薄荷没有机会,只得向前疾奔。
奔了一阵子,薄荷便感到身上没有力气了,那股锁住内息的怪异内力,却又在几作怪,薄荷心道:“若不欲落在刘正一手上,自裁便是了,只是武传玉对我与人下都有恩,却是不能让他受人毒手,那怕是我死了,也得让他平安。”当下鼓起力气,向官道上奔走,后面的众趟子手做下此事,心知总镖头与这武传玉亦是熟识,若是事后武传玉告诉史志,这些人一个都讨不到好,所以都发了狠气,镖车也不顾了,都追上了来,那脸黄的汉子因为是镖头,独有一匹马,便一边叫骂,一边将拴的马解开,正欲上马追,薄荷早有准备,一箭飞来,正中马腿,那马悲嘶一声,不能让人乘骑了。
黄脸汉子叫道:“他妈的,追。”
薄荷扶着武传玉,两人在官道疾走,后面众趟子手将火把打上,薄荷不时将袖射射出,不时有人倒地,黑暗中正是放箭的好机会,后面的众趟子手倒不敢过份的逼上来。
薄荷吐了一口气,脸口痛得越发紧了,那团真气在胸口乱钻动,走上一步,便痛上十分。
后面的黄脸汉子叫道:“听好了小娘子,你若放下那武传玉,我们便饶你性命,你快快投降,刘大少是接你过去享福的,做刘大少的小妾有那点儿不好,吃香的喝辣的,睡好的……”话没有话完,薄荷一箭射过去,正是这黄脸汉子的嘴,将他牙射掉一颗,却是薄荷伤后无力,要不然可以一箭将他穿颅而过。
黄脸汉子当即恼怒了,一群人追得更紧,薄荷又是几箭身出,射倒了几人,再一摸,却是没有几只箭了。
当下拖着武传玉奋力向前疾走,后面的黄脸汉子叫道:“不管死活了,快追。”一群人更加用力追上来,薄何将最后几只箭都射出,只留了一只箭,后面顿时又是几声惨叫,却是追得越发紧了,薄荷将最后一只箭摸出来,对准自己的心口,心道:“武大侠,对不住啦,护不住你啦,我将你杀死,然后自杀,也免得受人折辱。”心中却想起了八角村那条狗摇着尾巴伏在自己脚下,而人下在一边练武的场景。
便看到前面一派灯光,一只大的车队正在开来,薄荷原本想自杀,看到这车队,心中升起惊喜之意,道:“真是菩萨保佑。”便拖着武传玉,向前面的车队大呼道:“救命。”
几骑从车队中奔出,却是穿了盔甲的官兵,薄荷叫道:“青天老爷救命,后面的人都是绿林强盗,要追杀我兄妹,救我们一命。”薄荷看到前面有一面旗子,上书“两湖巡抚吴”的字样,那带头的官兵大声道:“有强盗,在何处?”薄荷道:“他们装成镖局模样,就在我们后面。”十几骑官兵策马而去。
薄荷再也支持不住,那异种真气在她体内钻来钻去,实在难过,此时又看到几个仆人婆子似的来了,便放松下来,倒在地上,印像中只有那写着“肃静”的朱红的官牌在印像中。
再睁开眼时,便见到摇动的马车顶盖,身边是一个粗使婆子的样子,那婆子满头的白发,眼中尽是愁苦,薄荷但要动,那婆子叫道:“姑娘你莫要动,现下你病重了,动不得。”薄荷挣扎起来,整理下衣装,才看到自己穿是一身使女的装扮,自己原来那身白裙却是不知道那里去了,那婆子道:“姑娘放心吧,是下人给你换的衣服。”
薄荷心知自己得救,便道:“敢问婆婆,可曾看到我兄弟,他的伤怎么样。”那婆子正想说话,却听到马车外发出争吵之声,薄荷一听,正是武传玉的声音,只听到武传玉道:“你们将薄荷姑娘交将出来,我自然离去,吴大人,你将人扣住,也是在打那传说中的小明王的藏金的主意吧,薄荷姑娘对此全不知情,你留下她也没有用。”声音却是又急又促,薄荷听到这个声音,例到了马车窗口,便看到十几个军士将自己这辆马车围住,武传玉此时已然醒过来,正在轿处,正与人大声争吵。
一个脸色略略发黑的老年官员:在一宫装女子的扶持之下,在软轿中坐了,慢慢开口道:“你这泼汉,也不想想是谁救你一命,现下你不但不感谢本官救命之恩,反倒在本官面前大吼大叫。”后面的一个武官叫道:“武少侠,吴大人救你一命,恩同再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武传玉咬牙道:“李阿求。”那武官低身道:“本官姓吴,已然做了吴大人的义子了。”
武传玉提起剑来,叫道:“你若不放薄荷姑娘,我便抢了。”那吴阿求道:“武少侠,吴大人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应当回报。”武传玉道:“自然,武某遭人暗算,若非吴大人相救,定然死在宵小之辈手中。”吴阿求便道:“这便是了,我们都知你武功高强,但你能对你的救命恩人下手么?日后江湖上说起,都说吴大人好心救了一条中山狼。”武传玉道:“一事是一事,救命之恩,日后再报,只是薄荷姑娘与此事无关,我须带他上巴山救命,你们耽误了时间,便是害人性命。”那吴阿求笑道:“太好了,吴大人也是去巴山太清宫还愿,正好一路带上薄荷姑娘,正好一起见一见向断石老真人,你便不用管了。”武传玉还待再说,吴柄章不耐道:“来人,赶出去。”便有甲士们涌过来,个个手执兵器,将武传玉盯着,吴阿求道:“武少侠,你请便吧。”
若是狗剩,自然胆大杀过去,可武传玉却不是狗剩这种作派,武传玉看了两眼,恨恨的转头,施展轻功,消失在路边的林中,却是去找那群镖师们算帐去了,心中计算着要回来将薄荷劫回去。
等到武传玉一走,那吴大人当即下令加快速度,又调了许多官兵围在薄荷周边,薄荷见到那吴大人的义子吴阿求也策马到了马车边上。这段时间里不知有多少人威逼利诱薄荷说出:“小明王临死前给了你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了,看到这一幕,薄荷自然知道对方也是想问出那些藏宝,薄荷早已将嘴皮说干,言明自己不知,但刘正一及一干人都不相信,一直将她囚禁在南宫世家。
一行人加快速,路上除了停下来几次和地方官员交接,接收地方官员捧上的食水等到相应物品之处,竟然一直不停歇,薄荷几次想与外面的人说话,但是一众军士皆不开口,只有那老妇每日捧上食水,问得多了,才知这老妇名叫李婆子,这一行人都是去巴山派太清宫,至于去干什么,那李婆子却是闭口不言。
薄荷看到周边大群的兵士,这些兵士都背弓带箭,薄荷此时却是不想后面的人下追上来,薄荷心中,总是认为不应与官斗,做个老百姓就应当平安的过自己人的生活。
两日之后,已进入了巴山派的范围,这两日武传玉与人下都没有追来,她却是不知武传玉在一旁窥伺了几次,只是吴柄章防范的严而已。
便听到清洌的钟声在耳边响起,早有巴山剑派的弟子引官驾而去,薄荷也被李婆子扶下马车,便看到清晨的阳光下,那金光闪闪的“天下第一派”的大牌匾挂在上山的路径上,排匾之下的两边是身穿了白衣执长剑的巴山派弟子,顺着山道站了长长的一排,只廷升到了山顶之上的薄云之中,若是不清晨的风太冷清,便让人怀疑这里是人间仙境了。
一边的李婆子小声道:“当年的巴山太清宫却是不这个样子的,现在却是气派多了。”薄荷转身道:“李婆婆,你以前来过这里。”李婆子叹气道:“以前的事了。”这些日子薄荷只能与李婆子讲话,便觉得李婆子虽然是一个仆妇,却有一般的妇人难有的气度,是名门小姐一般,似是薄荷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些贵妇人一样。薄荷道:“李婆婆,我们上去么?”李婆子道:“大人与夫人自然先上,我们自然有弟子从一边引我们上去。”薄荷应了一声,便看到吴柄章在一群护卫的拥簇下,和几个白衣巴山弟子往山顶而去,这边大多数的仆妇下人都等在一边。
等到吴柄单等人消失在视野之中,便有人来引这边的人下们走小径上山,薄何看到那吴柄章的义子吴阿求也在一边跟着,知道这是防着自己,此时薄何身上全然无力,想跑也跑不了,心中暗道:“却不知是要怎么处置我。”一行人走小径,走了半个多时辰,便看到群山之中有大片的房舍,一看便知是新盖的,巴山派又在山顶开了一个大的场地,上了这个平台,便可以看到巴山下的风景,薄荷扶在栏边看了一下,只见下面的人越发显得渺远。
一行人又往里去,过了侧门,转过几个弯子,薄何感到头都转弯了,便看到有人上来,将这一行人下等都引到一个小巷之中,这里正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兵士们也到了另一条巷子中,但是那吴阿求却一直跟在一边,引路的巴山弟子了不见怪,显然早得了吩咐,不与这吴阿求为难。
行了一天,薄荷也感到累了,便与这李婆子住同一间房子,两人梳洗之后,便沉沉睡下,李婆子看到薄荷睡前还打坐练气,也见怪不怪,显然也是早就见过的。
到了夜间,房子里一阵子响动,一个黑影在房中晃动几下,一个声音在薄荷身边悄悄叫道:“姐姐、姐姐。”薄荷睁开眼,便看到人下伏在房中,脸上尽是激动之情。薄荷心中惊喜,却淡淡道:“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危险,还不快走。”人下叫道:“姐姐不要怕,我在一边呢。”薄荷怒道:“姐姐什么时候怕了。”
薄何正要坐起走时,突然一道劲风打来,这一道劲风劲力何其之大,薄荷惊叫一声,想将人下推开,身上却没有力气,便感到一股子热血突然喷到脸上,热气还在冒。
薄荷惊叫一声,猛然抱起人下,不顾身上乱窜的内劲和无力,便往窗口跳出,此时也不顾身上只穿着中衣,后面追的人正是那吴阿求,此时吴阿求一声狞笑道:“小子,撞上我算你运气不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便紧追上来。
后面李婆子也惊醒了,追出门,看到薄荷奔出的方向,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薄荷虽然不知道路径,但是心中存了一个念头,只管往人少的地方跑,此时她身上内劲乱窜,身如刀绞,但看到怀中面如金纸的人下,心中大急,猛催动身上的内力,虽然胸痛欲死,但又强自支撑。
又奔了一段,只感到眼都在冒金花了,耳朵也在嗡嗡乱响,两边似是有人大喊,薄荷也顾不上,两边的景物飞似的从耳边掠过,薄何拼命朝那密林奔跑,似是鼻子里在流什么东西,用手背擦一下,才发现是血,那股内力似在冲进薄荷脑中,将薄荷撕碎。
便听到后面吴阿求的声音传来叫道:“你们也逃得我的手掌心?”一道劲力发出,这一掌之下,薄荷似是听到虎啸一般,薄荷心道:“没有想到会死在这里,人下还小,还没有娶媳妇,还没有成亲,我却是……”
薄何闭上了眼,怀中抱着人下,此时却是心神宁静,感到前面似是一团柔和的光,将自己包围,而自己又将投入他的怀抱。
后面的劲力迟迟没有打来,却听到吴阿求鬼哭一样的声音,吴阿求叫道:“谁,是谁在跟大爷装神弄鬼,快快滚出来,要不然大爷不客气了。”眼前的光似是亮了一点,然后一股柔和的力度再次涌来,薄荷便感到身上的痛减轻了许多,后面的吴阿求却一声嚎叫,然后连滚带爬的向后逃走了。
一只手搭在薄荷身上,薄荷感到好多了,睁开眼,便看到一个灰衣的老者,坐在青石上,身后一间茅屋,身上的衣服都有几个补丁,再远处,是刚刚逃出的巴山派别院,现下巴山派别院之内已然是灯火通明。
薄荷起身,道:“谢谢老丈援手。”那老者笑着道:“莫要张口了,你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什么都好了。”用手摸了一摸,薄荷便感到一阵睡意袭来,睡着前,薄何叫道:“人下,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