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莫子瑶还是没敢提意见,不仅如此,她还昧着良心对皇后的“考虑周到”千恩万谢。
被迫识字就这么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莫子瑶现在的心情完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行了,起来吧。本宫看得出你不想学,但身在皇家,有太多的不得已。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有她的代价的。”
“民女谨记娘娘的教诲。”
皇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拉着莫子瑶看起了助兴节目的单子。
舞乐司的掌事送来了三份册子,等着皇后拍板定夺。
考虑到莫子瑶看不懂上面的字,皇后让赵嬷嬷将三分册子一一念了出来。
念罢,皇后看向莫子瑶。
“你觉得那一本册子的内容较为合适?”
莫子瑶心说这不都差不多吗?
“民女愚钝,还望娘娘指点迷津。”
皇后笑着点了点莫子瑶的脑瓜,“你呀!虽说这册子上的内容大同小异,但往往一丁点的细枝末节却能引出一连串的琐事来。在这宫中,最看重的就是规矩、仪制,就拿这第二本册子与第三本册子来说……”
皇后说了许多宫中的处世之道,可谓是事无巨细,恨不得一股脑儿将自己的心得体会统统塞到莫子瑶的脑子里。
但莫子瑶却并未将这些话往心里去,她生平最烦的就是这一套又一套的规矩。
也正因如此,宫里的生活注定不适合她。
就在莫子瑶想找个法子转移皇后的注意力时,一个小宫女突然上前来报。
“娘娘,傅嫣小姐求见。”
闻言,皇后微微蹙眉。
她看了一眼莫子瑶,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小册子,端坐在凤椅上。
“本宫这会儿正忙着,让她改日再来吧。”
话虽这么说,但莫子瑶清楚,这傅嫣皇后是肯定赶不走的。
傅嫣会来,很明显是太后的意思。
皇后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即便太后如今在宫中不得势,她也不会忤逆太后的意思。
果不其然,那宫女接下来便道,“傅嫣小姐称是太后娘娘让她前来此处的,娘娘……”
宫女收口,等着皇后的旨意。
皇后面色冷了冷,“那便让她进来吧。”
莫子瑶本以为皇后是打算让自己和傅嫣共处了,却没想到皇后也是个会打马虎眼的。
她前脚刚让傅嫣入了宫殿,后脚就带着自己往御膳房跑了。
看着头顶御膳房三个大字,莫子瑶有点想开溜。
“太后让傅嫣去本宫那儿,可没说本宫一定要带着她。瑶儿,当你不得不违背自己心意去做事时,装傻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莫子瑶在心中疯狂点头,她早就把这一招贯彻落实了!
“昨日本宫只尝了一口你做的糕点,颇有些念念不忘,今日趁着皇上给慕将军办庆功宴,本宫就舔着脸让你再做一回糕点,可好?”
“娘娘折煞民女了,只要娘娘想吃,民女随时可为您做糕点。”
比起识字,她恨不得扎根在厨房里给皇后做点心!
今日不同昨日在太后宫里,样样都需要自己亲手去做,莫子瑶只管吩咐着御膳房里的宫人们替她打下手即可。
如此一来,进度飞快。
莫子瑶甚至来了兴致,开始动手做些造型别致的点心,尤其是一些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让人看着就不忍心去吃。
看着一团团面粉在莫子瑶的手底下变成了一个个外形精美的小动物,皇后也有些心痒痒。
但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她又不能主动凑上去,不然就有失身份。
莫子瑶见状,眼珠子一转。
“娘娘,这兔子耳朵我做的是不是有点问题?您替我看看?”
皇后顺势上前接过了莫子瑶手中的面粉团,加入了莫子瑶的捏粉团大军,还时不时虚心请教几句。
郁承渊从正德宫赶来,就看见皇后和莫子瑶两人脑袋凑在一块,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儿臣参见母后。”
郁承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将皇后和莫子瑶吓得一哆嗦。
见郁承渊来了,皇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面团,恢复了先前仪态大方的一国之母的模样。
“免礼吧。”
郁承渊起身。
“你不在正德宫处理政务,跑这儿来做什么?”
“慕将军已经进京,即将进宫面圣,父皇让儿臣请您即刻前往金銮殿。”
皇后闻言,立马洗净了手,与赵嬷嬷一同前往金銮殿。
郁承渊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原地站着,与莫子瑶相视一笑,这才离去。
虽说慕朝提前进京了,但庆功宴的时间却并未提前,因此莫子瑶还是一整天都待在御膳房中,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被菀珠请去沐浴更衣。
晚宴十分隆重,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诰命夫人们统统都受邀出席,一同见证慕朝的荣耀,可见这位安国大将军在皇帝眼中的地位如何。
莫子瑶也很好奇,这个慕将军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是跟着郁承渊出席的,一落座,她便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四处搜寻可能是安国大将军的人选。
“这个太胖了,不可能。”
“这个太老,pass!”
“这个看着还行……”
莫子瑶在那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终于,郁承渊忍不住凑上前问了句,“在说什么?”
“我在研究哪个是安国大将军。”
不知是不是莫子瑶的错觉,她的话一说出口,郁承渊的脸色就变了变。
不过莫子瑶也没多想,总不至于郁承渊会去吃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醋吧?
这么一想,莫子瑶就放心了。
她又戳了戳郁承渊的手,随后指着不远处一个黑不溜秋、身形彪悍的男人,偷偷问他,“你肯定知道哪个是慕朝!快告诉我我猜没猜对!”
郁承渊顺着莫子瑶的指的方向看去,视线触及到那个长相一言难尽的大臣时,脸色稍霁,不过很快又沉了下来。
“不是。”
莫子瑶瘪瘪嘴,居然猜错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郁承渊都没再理会莫子瑶。
莫子瑶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又咋了?
“阿郁?”
她戳了戳郁承渊的手臂。
郁承渊瞥了她一眼,冷漠的应了一声。
“……”
莫子瑶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