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完三红之后,林哲宇开始给湛蓝玫瑰蓄能,准备迎战歌利亚——《鬼泣V》第二关的boss。这鬼东西出了名的皮糙肉厚,血量高,韧性高,攻击频率又快,着实难受。偏偏这关只能操纵三主角之中能力最平均的尼禄,爆发伤害没有另外一个主角但丁高,又不能像V那样远程吃瓜,只能在战前先把这一刀一枪全给充能了,让它开场就吃个大伤害。
林哲宇卡在这关3个多小时了。虽然起点难度高,但是游戏里其实有完善的复活机制,代价也不高。但林哲宇始终认为原地复活有损游戏体验,每一次屏幕弹出game over,他都会立刻点重新开始,毫不犹豫。
就像曾今某个人说的那样,你的人生已经GG,不可能重来。
终于,连续的斩击让歌利亚气绝倒地,林哲宇抓紧机会用尼禄特有的机械恶魔之手抓住歌利亚粗壮的尾巴,奋起恐怖的怪力将歌利亚甩了起来!
一圈,两圈,然后,起飞!
砰!
歌利亚的血条磨空了。
“你,你不是人类……”歌利亚最后的声音,随着身体的消失逐渐消散。
“MISSION COMPIETE。”
“呼……”林哲宇放下手柄,拿起手机,上面5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然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臭小子,怎么不接电话!”
“赶快给我滚回家来!”
“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李校长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白色消息连环轰炸,林哲宇叹了口气,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向老板挥了挥手
“才玩了半天就走啦?”
“再不走老头子就要疯了。钟数先给我留着,下次再用。”林哲宇走出机厅。机厅外的小道安安静静,落叶飞舞在仅有的几棵绿化树之间,地上满是萧瑟和红黄。秋天又到了。
林哲宇刚满18,刚刚考完高考。
他有一个暴躁的爷爷,和他一起住在50平米的两房一厅公寓房,每天上学踩着爷爷的凤凰牌自行车疾驰而去,下课蹬着爷爷的凤凰牌自行车慢慢回来,日复一日,三年复一日。只是他上的是小城最好的那所私立高中,公子傍地走,千金坐满堂。高考结束的那天,偌大的校门外停满了世界上接近一半的高级车种,林哲宇推着凤凰牌小心翼翼地在车与车之间的缝隙间穿过,脸上却毫无表情。
他考砸了。
考试成绩出来的昨天,家里几百年没响起的电话,突然接连不断的铃铃铃,门口接二连三的科任老师来拜访,林哲宇不耐烦直接跑了出去,留下满脸通红的爷爷和坐在对面摇头叹气的科任老师。
他不甘,他失落
但不知为何,他想的更多的,不是考砸后的烦恼,而是那失踪多年的爸爸,妈妈。他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一直在不远的某处一直关注着自己,是不是也为自己高考的失利感到担忧和失望,说自己是个不争气的衰仔。他很想他们突然出现教训自己一顿,他很想在委屈中向他们解释,他很想……
他很想他们。
可是有什么用,唯一能证明他们还活着的,就是自己那张建设银行的信用卡上每年都会不明所以的冒出来的50万,也是因为这笔钱,林哲宇才上的了那所贵族高中。他在学校没几个朋友,身份与家庭背景的差别让他很难合群,只有陈家一瘦一胖两兄弟成了他的忠心死党,三个人总是一起在机厅通宵,即使每一次等他们睡着后,都会有穿白西服的司机把死猪一样的他们抱回机厅外纯白色的玛莎拉蒂quattroprte上,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奋战至天明,他依然很满足。
毕竟,他们真的当自己是朋友。高考成绩出来后,陈家两位少爷立刻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和疑问,林哲宇不说话,但嘴角笑意始终不减,他觉得有这样的朋友,人生也算知足了。
就这么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林哲宇低着头,双手插在裤裆里,一时黑脸,一时笑……
“林哲宇?”
“嗯?”林哲宇抬头。
苏月?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
“真巧啊……”林哲宇脸红挠挠头,不敢看她的脸。苏月,俗称苏月光,里海国际中学的二号女神,瀑布般笔直的黑发加上万年不变的白纱裙,早已住进校里过半纯情少男的心里,林哲宇自然也不例外,高一开学那天当苏月一身白衣飘飘然的坐在林哲宇前面时,林哲宇心里的堤坝就开始漏水,脸红心跳手发抖,心里暗暗惊呼世上怎有如此美人,且等我将其拥入怀中好好怜惜,嘴上却半天都没蹦出一个字儿,然后便开始了长达半个小时的上与不上的挣扎……还是苏月不久后突然转过头问林哲宇有没有多一支铅笔时,林哲宇从内心斗争中惊醒才回了句
“要蓝墨水还是红墨水?”脸上还带着娇羞。
“……”
然后,便没有多少然后了,三年来自从那天后,林哲宇都没敢去和她搭话。
“墨水铅笔”也太扯了吧,我那时候在干什么?林哲宇后悔不已。
而现在……
“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月轻咬下唇,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些许怒意。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要走了,家里还有事……”林哲宇手机响起。
“林哲宇……你究竟想干什么?”苏月拉住正欲转身的林哲宇,质问道。
啥?
林哲宇不得其解。
“400分都没到,大学都不想上了吗!”苏月大声喊道。
林哲宇低头不言。
“不上大学,以后你去哪里?你以后怎么办?”苏月气急而泣,眼泪在俏脸上滑落。
林哲宇本不想回答,也不会回答,事已至此,他无力回天。她不是第一个这么对他的人了,他也不会在意。只是林哲宇突然听到轻轻的抽泣声,抬起头看见苏月的脸上竟有些许泪痕,脑袋瞬间空白……
她,是因为我在哭吗?
等等,桥豆麻袋,我什么时候和她有这么深层的关系了?我这三年里和她主动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而且其中八句都是“作业我交了”“我和老师说了”之类的官话……
林哲宇不知道怎么办,急忙把口袋里仅剩的餐巾纸掏出来,递给苏月仍然捂脸抽泣,没有接的意思。这下可把林哲宇难住了,收回来也不是,错失大好机会;直接帮她擦,也没这个胆子,情圣二字林哲宇从来觉得可望而不可及。手,就这么停在了中间。
“直接帮她擦啊蠢蛋!”突然间,林哲宇耳边传来一阵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