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起来了”清晨,吕伯清的房间里传来了吕伯仁一阵阵的喊声。吵得吕伯清也根本就睡不下去了,只好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准备起床。吕伯清刚准备抱怨一下,结果还没张开嘴就直接被插进了一根管状的物体,好像是吹火用的。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吕伯清就感觉这根管子里留下来不少水。
没错,这是吕伯仁干的。可怜的吕伯清还没睡醒就被吕伯仁灌了小半桶水。没喝下去的部分全都呛到床上了,淋湿了一大片。就算吕伯清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你一大早上的干什么呢!我差点就被呛死了”
吕伯仁一脸无辜的说“我这不是叫你起床呢吗”听到这里,吕伯清就更受不了了“有你这么叫我起床的吗,而且你看看外面!现在估计还不到寅时(早上五点半)”吕伯仁倒也是摆摆手就说“今天不是要去老蔡家为他送行嘛,早起一点总是没错的”
听到这里吕伯清的气消了不少“你不说我都忘了”吕伯仁听了倒是饶有兴趣地说“那要不要我给你喝点凉水清醒清醒呢?我这还有不少呢”看了看吕伯仁那一副贱笑的表情,吕伯清半天也才憋出了一个“滚”字,估计这两天是不想搭理吕伯仁了。
洗漱好了之后,吕氏兄弟俩开始吃起了早饭。饭桌上,吕秀才看见了吕伯清只吃了小半碗稀饭和一点小咸菜。
“伯清,怎么只吃这么一点呢?是不是生病了”古人的养生观念就是这样:吃得多就表示健康,吃的少就是生病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样的话了。不过十七岁的吕伯清正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年纪,就吃这一点也确确实实是少了点。要知道,古代可没有什么零食充饥。
听到这句话,吕伯清的眼神有点幽怨地盯着吕伯仁说“没事,我今天不饿,胃里都装满了”这句话可把吕伯仁心里弄的直毛,吕秀才看了看这样子大概也是明白了什么,没往下继续问。
就这样,被吕伯清盯得心里直打怵的吕伯仁和大早上起来被灌了一肚子水的吕伯清踏上了去送别蔡博通的路上。其实从现代的观点上:就是一起考了几次试的关系也算不上朋友,更何况最开始吕伯仁只是帮助老蔡解决了一下经济问题,吕伯清和张士诚还是经过吕伯仁介绍才认识的。但是这是古代,不是现代。请搞清楚这一点。
在古代官场上,最大的盟友就是同乡了,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样的人被称之为乡党,古代的各种势力和民国时期的各种军阀就是以乡党为基础的。但是并不是很多人都运气好,官场上的各种官员都是你的同乡。这种时候就有了一个叫我“同年”的东西,就是同一年考上了进士的人。有时候很多士子,明明不认识人家也会一起结伴而行,最后指不定就变成你的同党了。
就和现代女生的“诶!你的包包真好看”是一样的,这种臭老九之间交个朋友就只是一两句话的事。有时候臣子之间结党营私了都拿同乡和同年这两个借口来开脱,时间一久,同乡和同年就变成了一种“合法”的结交。你要是没几个同乡或同年在官场上的话,就算是一二品的大员也得夹着尾巴做人。更甚至于形成了一种风气,哪怕没有心思做权力斗争的人也都会结交一两个同乡或同年。以至于忘了这俩东西根本就是宫斗用的。
打个比方:假如吕氏兄弟、张士诚和蔡博通四个人都进了官场,这几个人都是同一年考上的,又都是山东附近的人,就算没人主动提起的话四个人也会主动靠拢。
就好像人类都有一种抱团取暖的习惯,你是不是会优先跟你熟悉的人抱团取暖呢?
倒也不是吕伯仁眼高手低,连考上秀才都费劲的人就打算培养班底了。其实五人结保就是这些士子们结交的开端,很多人哪怕是不擅长结交朋友的小透明也会主动地往自己认识的士子里抱团取暖。说到底党争问题还是因为人们是群居动物,当你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往人堆里走去。
关于古代党争的问题,之后会详细进行说明,有时候你明明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没法表达。
“老蔡,我们来了”按照蔡博通的话,吕伯仁和吕伯清来到了蔡博通的家,在蔡博通考上秀才之前还是个穷得连门都没有的破房子。现在可倒好,直接修起瓦片房了。这估计也得好几贯铜钱呢。蔡博通家里的人听说吕伯仁和吕伯清是和蔡博通一起考试的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跟菊花似的。活生生一副人贩子的表情。
这时候,再房里收拾东西的蔡博通出来热情的和吕氏兄弟俩打着招呼“伯清兄,伯仁兄,你们来了”吕伯仁说道“你小子不是说家里穷吗?怎么都盖起瓦房了”蔡博通解释说“这不是我要去国子监读书了嘛,天天有人来往我家里送这个送那个的,钱什么的可送了不少,我就想给家里弄一套瓦片房”
说完吕伯仁才想起来,这两天给吕家送东西的人也不少。有时候明明都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也都上赶子送东西。
寒暄了一会后,吕伯仁和吕伯清打算跟蔡博通聊聊关于国子监的事情。毕竟之后蔡博通要在里面读书好几年呢。有什么事都是先说说比较好。
“嗯,总之按你们和考官大人说的,就是以后我要在国子监里读好几年书,等毕业了就能当官了”蔡博通向吕氏兄弟俩确认道。吕伯仁矫正道“准确来说你毕业了之后只是有可能当官,毕竟官位什么的也是僧多粥少。就算运气好,当上官了,也是八九品的小官。到时候还得熬资历”
听了吕伯仁的话,蔡博通倒是没有灰心,反而爽朗地笑着“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反正我本来也考不上的,还是脱了乡试前温习的题目恰巧乡试上出了不少。当不上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没考上呗”
吕伯仁听了后无奈地笑道“你未免也太乐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