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身上扛着百十来斤东西的“花园小矮人”兄弟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吕伯仁和吕伯清直接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炕上,反而是没拿什么东西的吕秀才还中气十足地在旁边说风凉话“你们几个十五六的小伙子还没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有用呢,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呀”
听着吕秀才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吕伯仁居然没有反驳,看样子确实是没力气了。见吕伯仁吕伯清都没说什么话,吕秀才只好识趣地帮老爷子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去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不到,正在炕上瘫着的吕伯仁和吕伯清突然听见“诶呦”一声。顾不上自己酸疼的肩膀,俩人急急忙忙趿拉着自己的布鞋就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毕竟这声音怎么看都是老爹吕秀才的。
到了偏房,吕伯仁和吕伯清只见青灰色的地砖上,吕秀才双手捂着自己的腰正满地打滚呢,嘴里“哎呦,哎呦”的,一听就知道这是闪着腰了。旁边的老爷子正一脸无奈地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还没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有用呢”跟刚才的吕秀才是一抹一个样。
无奈之下,吕伯仁只好帮老爹把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到用来当仓库的偏房里。吕伯清则在正堂里给闪着腰的吕秀才揉揉腰,毕竟总不可能把自家老爹扔在那里不管不顾吧。于是,两人本来不多的工作量…………暴增了!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吕家之后,忙忙碌碌的一天又来了。家里的女眷们都在家里缝缝补补的,貌似吕伯仁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奶奶和老娘停下手里的针线,一度让吕伯仁怀疑她们缝地不是荷包、香囊什么的,而是恶偶。
吕伯仁的妹妹是家里最小的,自然也就去外面玩了。可以说小妹比现代人玩得还野。这都和老爷子和吕秀才的教育有关,不知道为什么,中国最最保守的朝代——明朝(说是清朝的拜托好好读读历史,不要瞎说)孕育出了不少老迂腐(说是海瑞的拖出去关小黑屋)但是吕秀才和老爷子的观念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超前,就好像现代人似的。
十五世纪的冬天十分地冷,至少身为北方的山东是一场雪接着一场雪。这不……又下雪了。身穿着厚衣服的吕伯仁哈着白气,搓了搓自己的手,希望可以稍稍暖和一会。天上的阴云连成一片,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吕伯仁负责烧炭,好方便冬天取暖用。吕伯仁拿起了手里的燧石,找来了一小摞干草,在上面磕磕打打了好一会才掉下来些零零星星的火星。小心翼翼地吹了好一会火才旺盛了起来,放进炉子里之后还得不停地用吹火筒来吹火,毕竟不让空气流通的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灭了。伺候老佛爷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吧。
因为没有抽油烟机的关系,烧炭时的烟灰都积攒了下来。把在炉子下面吹火的吕伯仁染得乌漆麻黑的。
“咳…哎,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灶门炭治郎了……咳咳”(不会的,你没他帅,心也比他黑多了。而且少年,你这想法有点危险呐)吕伯仁这样抱怨道,但是想想如果没人烧炭的话,自己一家人大冬天就只能跟冰雪女王相约了。没办法,烧木头取暖就是一个笑话。木头的燃点高达几百摄氏度,而且产生的热量还小,要不然人们也不会称木炭炼钢为“黑科技”了。
吕伯仁只好继续学习一下“日本友人”——灶门少年了。
另一边的吕伯清和老爷子正在切肉,虽然冬至还有两天才到,但是已经要开始做腊肉和腊肠了。在大家的心目中好像只有南方人才吃腊味,但是腊味早在周朝就有了(周朝:怎么又是我……欸…等等,好像还真是我诶)主要是古代可没有什么控温养殖场和蔬菜大棚什么的。冬天就只能吃各种主食,于是中国的大吃货们为了让寒冷的冬天也可以吃上蔬菜和肉类发明了“咸菜”和“腊味”至于你要是想吃些更新鲜的东西也可以:找那些有三十几年经验的花匠在自制的温室大棚里用紫砂盆和各种自制的营养剂栽培,腊八月的一小筐嫩黄瓜就得几千辆银子。
而吕伯清给老爷子打打下手,好解决吕家一冬天的蛋白质问题(腊肉真的有多少蛋白质吗)当然,吕家虽然不缺钱,但是也不是什么暴发户,做腊味的时候也得加点面粉,更何况不加的话也不好吃(所以不加淀粉的香肠都没多好吃,好吃的几乎都加淀粉了)
老爹吕秀才虽然闪着腰了,但是也没有闲下来。拿着口大坛子就开始腌起了咸菜,据说古代战乱时期还有人拿咸菜当成主食来吃呢。当然,不会得脑血拴的,因为没有人有钱到好几斤好几斤地放盐。
毕竟古代的盐都是靠蒸煮出来的,科普一下:古代人煮盐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和云南汽锅很像的锅子,下面架起柴火,烧热后海水中的水分和杂质蒸发出去,而海水就变成了结晶状的盐。很多爽文中的主角动不动就是什么晒盐法的,但是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海水是有杂质的,如果没有办法进行有效地过滤的话最终也只会变成工业用氯化钠罢了,会吃死人的。而且古人不傻,真要是有人敢把晒盐法拿出来的话盐价会暴跌的,这就是准备掀桌子动大家的蛋糕了,就是逃到海外也会有人把你的人头带到湖广一代的。徐光启的天工开物干写这个也是碰巧赶上明末了。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止吕家,全山东、全国、甚至全东亚都在为这宏大的庆典做准备。只待冬至节一到,这一年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而洪熙元年也就马上快要到了。即使是下雪也没有打消人们的热情,及时马上到来的寒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