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吕伯清可能想起了前几个月的回忆。连拌嘴都停了下来,没错,这又是一个狗血的剧情。
几个月前:吕家的大堂里,趁着吕伯仁不在(别问我为什么不在)吕伯清打算把这几件事跟老爹———吕功考和老爷子说说。
“爹,爷爷,这个……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吕伯清在吕秀才和老爷子的旁边问道,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吕伯清这时候能保持冷静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看起来吕伯清是那种类似于班长之类的人,平日里挺闷的,跟谁都好,一年也最多就发一次脾气,但是每次发脾气都是那种惊天动的。
“伯清,你先听爹说,我要是还能回去的话……不,就算你爷爷还能回到朝堂上的话我们也不会狠下心来让你去干这种事呢,在山东还好说,毕竟咱们老家是应天(南京)的,直隶不可能有人认识我们俩,但是到了朝堂之上呢?保不齐就有人认识我们呀,咱们家能重回朝堂上就只能靠你和伯仁了”老爹吕秀才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不过吕伯清看样子是没有领情。
就在双方都在僵持的时候,还是老爷子发了话“行啦,行啦,伯清,你不想去顺天府给我们几个老骨头搭这个桥穿这个线,我们也理解,毕竟你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事。更何况一个不小心,可能又得用几万条人命来收尾”老爷子倒是一副深明大义的和蔼长辈的样子,但是话锋一转。
“那我就只好让伯仁去了,反正那里的人应该还能看在我的老脸上,帮伯仁安排个好名次”这是直逼呀!!!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白:这趟浑水,你不趟,就让你亲弟弟去趟,反正被发现了也是诛九族,照样都得死。
可能还就是拧劲上来了(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吕伯清直接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去的”吕伯清直接撂下话就走人了。看着挺威风的,实际上还是在把吕伯仁往火坑里推。而且吕伯清和吕伯仁兄弟俩都有的拧劲可不是天生的,而是祖传的。
“你别以为老头子我不敢做!让伯仁去就让伯仁去!搞不好他比你做得好多了”老爷子说完就拿着自己那看着像是烤烧烤用的大蒲扇走了,只剩下吕秀才一个人在那里暗自苦恼,他们会选吕伯清而不是吕伯仁来做这件事不是因为吕伯清是长子,也不是因为吕伯清书读得好,或者招人喜欢什么的。完完全全就是吕伯仁这个人太跳脱了,而且还很浮躁,跟安稳的吕伯清正好相反。
“诶!怎么就这样了呢?”虽说今天这出红脸白脸的戏,吕秀才和老爷子唱得不错,但是没想到吕秀才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凭自己当了吕伯清这么多年的爹,吕秀才也知道:他要是不想的话,就算让皇上下圣旨他也会不遵的。
“呐,姓张的,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我真的不想陪那群老骨头做那个不可能实现的梦,但是我这样是不是在把伯仁往火坑里推呀”下午,吕伯清约张士诚回到咸享书院来谈谈今天这件事。这不,吕伯清就坐在张士诚身边发着牢骚。
张士诚直接牙尖嘴利地朝吕伯清说道“还火坑呢?你这根本就是把吕伯仁往火山里推呀,还顺便在他背后补了一脚,这么点迫使让你整的跟阿修罗场似的,不就传传消息吗?不至于,不至于”
“你说的到轻巧,有本事你替我们俩去趟这趟浑水呀,这和虫子直接往蜘蛛网上飞,被缠住之后还大喊“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什么的有区别吗?我今天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职责”吕伯清丧气地说道。
张士诚倒是不依不饶“你那是头一次吗?小时候,休沐日一到咱们几个就出去玩,你倒好,瞎走,被蛇追。你都吓哭了,当时一边哭一边跑,还是伯仁一脚把蛇踩死的。你这当哥的被下个半死,他当弟弟的一脚踩扁了蛇头事后还得哄你,你说你这是第一次没尽到做兄长的职责吗”说玩,吕伯清居然好受了一点。
两个人就这么谈了老半天的话。
“呐,姓张的,我是绝对不会去朝堂上的,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伯仁吗。而且,为了不被那些老骨头注意到,你恐怕还得先落举几次才可以,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到朝堂上照顾吕伯仁。虽然这个要求很过分,很过分。但是你能帮我吗”突然之间,吕伯清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这可把张士诚呛得不轻。
“哈?你当我是白痴吗………………………………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啦”张士诚给了一个让人很意想不到的回应,听着,吕伯清皱了一整天的眉头总算是稍稍舒缓了一下。
“大恩不言谢,我就不多谢你什么了”吕伯清站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只剩下张士诚在后面怒气冲冲地大喊道“什么不言谢呀!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一辈子呀!!!”
“切,真是的,我本来也不愿意去朝堂这种地方的。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会去那种吃人魔窟呢。啊!算了,还是好好算算我的清闲日子还有多久吧。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讨厌得要死要活的,却总是要别人帮他擦屁股善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呀!伯清兄”说完,张士诚也收拾收拾就回自己家了,只剩下一个位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夫子,哦,不对,是自称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知道了的老夫子。
几个月后:遥远的北京城里。
洪熙元年(1425年)阴历八月。朱高炽猝死于宫内钦安殿(此钦安殿非御花园中钦安殿),终年47岁。死后被谥为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庙号仁宗。朱高炽的葬礼极为简略,但是也有五个妃嫔为他殉葬。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已经结束了,与之而来的是攒动的暗流之间的互相较量,而这暗流涌动的中心,终将引起一场血腥斗争。正如诗中所言: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