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巾束缚下，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微微躬身，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细腻光洁的额头上，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即将吻上的那一刻，在距离不过一寸的位置，他忽地顿住，眉头紧锁，唇边扯起一抹晦涩的弧度。
颀长的身影立于空荡的走廊中央，微风拂过，撩起单薄的衣袂飘扬。
沈渡步履轻缓，慢慢走向走廊深处，宛若一个行尸走肉，无声无色。
…
沈渡再见到白清欢是在第二天早晨的九楼三号病房，她抱着一床纯白的被子朝他走来，眸子很亮，像染着星光。
他有些发愣，漂亮的桃花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不过是她随口说的玩笑话。
她朝他低头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空调被，问：“这个是你的吗？”
沈渡垂眸，刻意回避，“不是。”
若是让她知道那是他给她的，估计会嫌弃，会觉得他肮脏吧。
“不是吗？”白清欢低头，埋入空调被中嗅了嗅，“上面有一股药香味，跟你房间里的很像。”
要不是他的，会有谁给她送被子？难道是许雯嘉？也不太可能啊。
白清欢仍是不太确定，狐疑地瞧了他一眼，“真不是你的？”
“不是。”他依旧否认。
“那行吧。”白清欢也没再追问下去，抱着空调被准备离开。
沈渡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来挽留，结果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白清欢顿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回身走到他身边，将空调被暂时搁在了他床上。
“这屋子这么暗，你怎么受得了。”她走到窗台边，哗啦一声扯开了窗帘，顿时，温暖的光落进了病房内。
沈渡一时有些不适，脑袋偏了偏，下意识地伸手挡在眼前，遮光。
“每天多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别总闷在屋子里。”
沈渡轻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我先走啦，有什么时候的话可以按床头的呼叫铃。”白清欢回身，到他身边，抱起了那床空调被。
“你，你还会……过来吗？”
“有时间就会过来。”
“砰——”门被人关上，空荡荡的四周只剩下从窗边撒落进的暖阳，驱散他眸中的晦涩无光。
你说有时间就过来……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真的会过来吗？
…
阳光正好，白清欢扶着白母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坐在一条软藤椅上。
“你一天到晚有那么多事忙，别老管着我，我自己可以的。”
“我下午四点才上班，早上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出来走走而已，耽误不了什么时间的。你别总想着赶我走。”
她知道白母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的时间，所以才老想以各种理由支开她好让她干自己的事。
“我给你削个苹果。”白清欢从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拿出来一个苹果和一把锋利的小刀子，走到垃圾桶边上。
见状，白母有些许的无奈，眉目间染了几分深深的疲惫，佯怒。
“你说你也二十四，都快二十五了，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回来给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