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和温季饮好好谈谈了。
莲心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松了口气,看到苏清婉心情略有好转后坐在她身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了?之前温季饮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认真的看我?”
一说到温季饮,莲心的脸就红了起来:“小姐,要是你舍不得莲心,我就不嫁了。”
看到莲心那张异常认真的小脸,苏清婉也就顺着莲心的话应了下来:“也行,要不你让温季饮入赘王府,然后你和他一起伺候我吧。”
第一次谈及婚嫁的莲心有些腼腆,连脑子也忘了转弯,听到苏清婉这句似真似假的话时却慌乱了起来。
“小姐,阿清他不喜欢受人指使的。”莲心不安的看了苏清婉一眼,似乎是怕她责怪一样快速低下头,苏清婉好笑的摇摇头,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一句。
“你是喜欢首饰还是喜欢其他东西?”
莲心茫然的抬起头,却见苏清婉笑眯眯的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嫁妆。
莲心是识字的,在苏清婉重生后她发觉女生要有文采一点才不会被人看低,所以特意找了一个先生教莲心读书写字,若是莲心换上一副千金小姐的服饰,绝对不比别人差。
莲心不好意思的看了苏清婉一眼,过了一会儿后却认真的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如果可以,莲心想一辈子守候小姐。”
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但最终赫连容晟抵不过苏清婉的坚持,瑞安王府的一切事由将暂时由赫连容晟的影卫千鹤接手,而非颜楚。
将答应的消息传给赫连容雅之后,他便迅速的回过来消息,说是次天一早出发江南,而第二天天才刚大亮,赫连容雅的马车便就在瑞安王府门口停着了。
“七哥久等了。”
赫连容晟携着苏清婉出门来,两人身边多多少少也在暗地里跟了几个影卫,毕竟这次是以身探险的事情,不可轻视。
“圣上的事情自然是刻不容缓的。”赫连容雅笑容潇洒,多了几分随意,后瞥见了苏清婉,眸中多了些不明的情绪,笑道,“弟妹也随着容晟同行吗?”
苏清婉莞尔一笑:“是有些唐突了,但是弟妹实属担心相公,所以还是跟着放心些,还请七哥能够应许。”
“呵呵,哪里有不应的说,正好,本王也带了一名家眷来,正好可以和王妃做做伴。”
赫连容雅说着,后面的轿子帘帐便被轻轻的挑开,一张带着些许苍白的清美容颜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看到苏清婉之时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来,轻声道:“娇兰身子不好,便就不给王妃行礼了。”
苏清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却又巧笑如嫣回道:“七王爷既然将你带在身边,身份自是不言而喻的,哪还需要这些虚礼。”
娇兰笑笑,放下帐子,重新回到了轿子里。
“一路上还有的是时间说话,现在还是赶紧启程吧。”赫连容雅大笑一声,爽朗的勒了勒马鞍,引来一阵马的啼鸣。
赫连容晟从管家那里牵来自己的马,利落的骑了上去,苏清婉径直坐上了娇兰的那辆马车,一行人乘风而去,慢慢的消失在街头。
苏清婉看到娇兰之时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大臣的小姐在赫连容雅这里受宠,而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子,难免会让她心生疑惑罢了。
娇兰似乎身子受寒,路上偶尔两声咳嗽,有时还会冒出一层虚汗。
“你还好吧?”苏清婉面上带着刻意的忧色说道。
娇兰因咳嗽而颤抖的身子僵了僵,马上却又恢复成正常的神色转头笑着看着苏清婉道:“唤我娇兰吧,我这是前阵子风寒烙下的病根,不碍事的,只是有些扰了王妃歇息,娇兰实在羞愧。”
娇兰面上出现了一丝绯色。
“既然让我喊你娇兰,你也就别再王妃王妃的叫了,清婉便是,七王爷此行也有将你治病的意向罢?”明明是调笑的语气,却带着不着痕迹的探究,苏清婉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娇兰,似乎怕错过一丝蛛丝马迹。
娇兰垂眸苦笑一声:“怕是吧。”
苏清婉不再追问什么,一时间马车内陷入了沉寂之中,沉沉的轱辘声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倒是也不觉得尴尬。
而彼时马上的两个男人,看似无意的谈话,却在暗地里各自调查着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八弟啊,近天似乎和柏云龙柏将军走的亲近,是不是柏将军相中了你有意将女儿嫁给你啊。”
赫连容雅说罢爽朗的笑了两声。
赫连容晟低笑两声:“严重了,只不过容晟好奇军事上面的事情,找柏将军探讨探讨,不过话说回来,要说有红颜命的,怕是非七哥莫属了,箫丞相可是有将女儿许配给你的念头么?”
萧仁贵近天早朝格外的亲近赫连容雅,而就在前不久之时,还有意无意的说了自己女儿经常挂念赫连容雅的话,明眼人便一下子能看出来,萧仁贵到底存的是什么念头,只是赫连容雅并未答复罢了。
赫连容雅看着前方的眼眸眯了眯,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
“如今朝堂上明着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你我二兄弟此时还能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谈话聊天,着实是有些不易。”
赫连容晟不置可否,并不答话,他虽然嘴上面说着,现如今争得最凶的还不是有他。
而现在他之所以会在去江南的路上,不排除有陷阱的可能性,如今听来他说的话,着实有些可笑的紧。
上次苏清婉同赫连容晟来的地方,是江南靠近大河的一片城镇,而他们现如今要去的地方,却是整个江南一片最富饶的地方,传那里汇聚了整个大鸢朝的人脉,而他们却生活的格外平静,不除去没人认得他们的可能。
来到江南已经是三天后了,一路上因为有女眷,所以便行一天歇息一次,到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舟车劳顿的疲惫,逐在第四天的时候,赫连容雅就提出了去见神医的提议。
“清风镇表面上和其他的小镇似乎诧异不大,但是却也是卧虎藏龙最深的地段,很有可能彼时与你擦肩而过的人便就是整个大鸢朝鼎鼎有名的人物了。”赫连容雅与赫连容晟走在前头,苏清婉与娇兰则并肩走在后头。
“那七哥是如何得知神医去向的?”赫连容晟带着质疑道。
“呵呵,好坏也是摄政王,想要得知一个神医的去处也并不难。”赫连容雅一带而过道,随后眼神便看向了别的地方,对于一些小玩意倒是留恋了不少目光。
“大伙儿看看啊!我儿子都快要病死了,那浮湘子竟然依旧见死不救!神医算什么神医啊!”
前方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一个衣着简陋的老人跪在地上不停哭诉着,旁边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不停咳嗽甚至出血的年轻男人,看样子似乎是活不大久了。
赫连容晟和赫连容雅皱皱眉头便擦肩而过,而苏清婉却停在了老妇的身边,从荷包里掏出几两碎银柔声道:“这些银子拿去,让别的大夫给你儿子治治吧,不是所有病除了神医别的人就治不了的。”
老妇眸中含着泪水怔怔的看了苏清婉半晌,才感激的不停磕着头,最终接过了银子,苏清婉笑笑,转过头却发现本来走远的两个男人却站在了自己旁边不远处看着自己。
赫连容晟的眸中是赞许和宠溺是正常不过的,而赫连容雅的眼中却多了份玩味,不由得让苏清婉谨慎了起来,走到赫连容晟面前笑笑道:“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若丢下你一人,怎能称之为你的夫君?”赫连容晟握住了苏清婉的手,惹得苏清婉面露绯色。
“八弟和弟妹如此恩爱倒是让我这个做七哥的有些羡煞了。”赫连容雅突兀的插了进来调笑道。
“七哥说笑了,您身边不是有娇兰作陪么?”苏清婉轻笑道。
而赫连容雅在听到娇兰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娇兰的方向,什么话也没有说,而娇兰则静静的站在他们旁边,做着自己局外人的身份。
一路上气氛有些仓促,所幸的是不大多时候,那赫连容雅口中的神医住处便到了。
一处闲置的小院子出现在几人的跟前,门沿上的牌匾上秀娟的‘雅致苑’,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触景。
赫连容雅率先上去敲了敲门,应当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不大一会,里面便响起了门栓拉动的声音。
“你们是谁?”开门的是一个一身书卷气的书童,似乎是见惯了陌生人求见,看到赫连容晟四人的时候并无多大情绪。
“敢问神医先生可在家?”赫连容雅语气淡然,没有任何礼让。
书童嗤笑一声,虽仰视赫连容雅却不见任何卑微之色:“你找我家先生有何事?我们家先生可是很忙的。”
赫连容雅忍住自己要发怒的情绪,却是冷笑一声道:“告诉你们先生就说是七王爷求见。”
书童沉下声音来,看了看后面的赫连容晟苏清婉他们,转身往里面跑去,赫连容雅不由得再次冷笑。
不大一会,那书童便又跑了出来,有些气喘道:“我们家先生有请。”
跟着书童的脚步,跨进‘雅致苑’,里面从外面看只看到几处绯色,而进去一看便发现其实是到处中满了不知名的花草,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赫连容晟都叫不出名字来。
带着惊叹,书童打开了神医的房门,有礼貌的站在门旁边请他们进去,先前和书童有些过节的赫连容雅倒是耍起了性子,高傲的不看书童一眼,书童面上毫无波澜,不甚在意。
屋内一身白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似乎是在捣鼓着什么,听到后面的动静并不着急转过身来。
“先前本王已经派人过来知会浮湘子先生,不知道先生还记不记得。”赫连容雅敛起了几分性子,倒是带了几分尊敬来。
苏清婉听到神医的名讳之时皱了皱眉头,这不就是那大街上被老妇唾骂的神医么?
只是浮湘子在听到赫连容雅的话之后,却依旧一声不吭。
不知道赫连容雅说了多少,就在他快要发作之时,那传说中的神医才缓缓的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