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转醒之后,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郑言墨,十六的心犹豫了起来。
“如果我无法改变那个时空的杨陈露,是不是还会让郑言墨重新忍受这样的痛苦?而我也要再一次看着痛苦的他。”
“杨陈露......杨陈露......”
沉睡中的郑言墨头顶出了些细小的汗,急急地喊着杨陈露的名字,一阵惊慌中,他缓缓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之后,他便看着身旁一脸关心着他的十六。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减缓着自己的紧张。伸出手,他一把将十六揽到了自己的胸口。
趴在他的胸上,她听见了他跳得剧烈的心。
“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很好的噩梦。”说完,他叹了口气。
“杨陈露死了,你是不是很难过?”
“嗯。”
“我也很难过。”
很久,他们两人之间一片静默。
“十六,对于杨陈露的死,我感到很自责。”
“为什么?”
“明明我很清楚她的处境,却没有为她做任何事情。相反,还成了她自杀前,最后一个伤害到她的人。”
“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但是又被自己压了下来,“十六,你说杨陈露那么果断,不留任何余地自杀,是不是因为我?她每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说出的话,现在想来,都曾伤害过她!即使不爱,即使不再是情侣,我也不应该说出那么重的话。”
十六抬起了头,好像看见了停留在他眼珠上的泪。
“如果我们能好好地坐下来,讲出对方心里的想法。帮助她,让她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那么也许,她就不会那么极端了!”
“如果这些没有发生,该有多好!”十六无奈地想道。
“十六,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她在他的胸口,静静地流下了眼泪,使劲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杀了人的坏人。”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如果我当初就直接拒绝杨陈露的表白,如果我不欺骗她的感情,如果我能一直像朋友那样地帮助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为什么我会那么坏,伤害了那个本身就带着伤口的人?”
这样的郑言墨,让十六感到了刺着心脏的疼痛。她不想他爱的人,会那么地疼痛,但是现在她又无可奈何。
“郑言墨,如果可以,我愿意承受所有的悲伤。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
她趁着郑言墨休息的时候,走进了厨房,拿起了水果刀,站在郑言墨的门口,不舍的看了眼他之后,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手里可怕的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她的犹豫,她的痛苦,让她感到了对这个世界的无力。但是一想到郑言墨和冰冷的杨陈露,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带任何犹豫,用力地将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血,慢慢地顺着刀流了出来。顺着自己的衣服,在自己的身上开出了殷红的绝望之花。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看着自己的血,她渐渐地感觉到身体的无力。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眼睛。
最后,她还是选择让自己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疼痛,只身一人去改变那个悲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