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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沉默的前半生

赵东平晚上下班回来,从包里拿出了那698的疤痕贴交给淑娟说,“一定记得每天给贴上。”然后又把一袋凉面皮给了淑娟说,“你不是爱吃他家面皮吗?先吃吧。”说完就跟小溪玩起了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淑娟曾经恨死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她骂自己记吃不记打。每次都是打一棍子给个糖,淑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想都是小时候饿怕了,饥饿的经历让她守不住底线。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硬是凭借毅力剪掉了四十斤体重,现在,你别说一袋凉面皮,就是外加五百块钱再来一锅海底捞,她都能做到不动心。她把面皮放一边淡淡的说,“我保持体重,不吃。你吃了吧。”

小溪赶紧说,“妈妈,我吃,我吃,我需要增肥。”赵东平笑了,说“这个小吃货妞。你妈妈还在生气,人家不吃,那咱俩吃吧。”

晚上,赵东平又过来拉扯淑娟,淑娟担心吵醒小溪,没有反抗就跟着出来了。赵东平的第一个糖衣炮弹没起作用。第二个就是霸王硬上弓。淑娟冷冷的说,“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每次你摔我几个巴掌,然后再给颗糖,最后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因为你让我觉得是我犯了错,我就应该接受惩罚。你觉得我是有多贱呢?孩子磕着了,我不心疼难受吗?是的,我承认是我撕了防护条才让孩子磕着的,可是,你需要每次都这样骂我吗?”可是,赵东平能屈能伸,他依旧强硬,别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来是没错。淑娟最后还是和赵东平做爱了。过程一如往常的节奏。完事后,两个人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各自穿好自己衣服,一个回自己卧室,一个拿起手机。

淑娟躺在床上,心里别扭,拧巴,不舒服。

她想起去年搬家时,家里有两个单开门衣柜旧了,她们不打算搬走了。准备扔掉,可是淑娟觉得卖了闲置,一来还能换个零钱,二来是她觉得担心房东,房东家本来就有两个衣柜,淑娟他们这个旧衣柜都没地方放,放在阳台上,把个阳台占去一半,只留下能过一个人宽的距离。房东到时不想要旧衣柜嫌麻烦,卖了一举两得。正好有个大姐联系淑娟说她要了,准备第二天来拉走。问淑娟多少钱,淑娟说你看着给吧。大姐说那就五十块钱吧。第二天,大姐快到时给淑娟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她就说,“我们快到了。你老公在家吗?”那时是中午,赵东平正好在家,淑娟随口答到“在了。”

等那个大姐带着一个男士进了她家,她才明白过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要把那个柜子搬下四楼不太可能。她都没敢进赵东平那个卧室,她把小溪给给赵东平抱过去。悄悄的过来她和小溪的卧室小声说,咱们三个人抬下去吧。刚抬到门口,赵东平抱着小溪出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冷冷的说到,“你怎么想的,你妈的你那脑子怎么想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有多蠢?现在这社会给谁五十块钱给你搬了。”

淑娟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说,她们已经把衣柜抬出门口了。那个大姐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下去找个人给人家点钱,”淑娟也跟着下来了,正好下来碰到隔壁单元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听淑娟说完后,爽快的说,“这哪能要钱呢,就是搭把手帮个忙的事”

衣柜搬走后,淑娟坐在卧室床上,心里五味陈杂。刚开始赵东平骂她,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后来小伙子三步并作两步跳楼上帮着搬下去衣柜,她又觉得真的就是搭把手的事,不是钱的事吧。她又好像没做错啊,为什么又挨骂了。

还没想明白呢,赵东平又抱着小溪踢开了门,“老子越想越气,你妈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现在五十块钱谁给你干活?”淑娟差点脱口而出“刚才有人没要钱。”她就那样看着赵东平骂骂咧咧够了,然后关门走了。

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错。结果,赵东平跟房东交接那天,真的就发生了淑娟预料到的事情,一个旧桌子,房东不要,让赵东平扔下楼。赵东平下楼找了个收废品的,可是收废品的不收。赵东平给钱让收废品的帮忙拉走扔掉,收废品的说这是市中心,扔垃圾都没地方扔。

淑娟更是觉得现世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搬到这边后,今年夏天,还发生了一件事。赵东平让房东装两台空调,装空调那天,赵东平在公司,房东在外地,是房东的朋友也是当时租房子的中间人,他过来给盯着安装。淑娟平时在小区也能碰到他,他家有个比小溪小一岁的女孩。两个孩子有时一起玩。所以,全程是他在盯着,淑娟也没有插手,她看着安装师傅踩着梯子,低头弯腰,因为空调挂的位置几乎挨着房顶,那个师傅满头大汗,淑娟觉得安装师傅辛苦,不容易,她到了两杯净水,给那个师傅喝。

赵东平发信息问淑娟装好了吗,淑娟回复好了。赵东平让拍两张照片给他发过去。淑娟认真的选了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发了过去。很快,赵东平就打来了电话,他厉声质问,“你没看到有一台装歪了吗?”淑娟说“啊,我没看到啊,”她还真没看到,她赶紧进卧室,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于是她站床上看到了,是歪了一点。

赵东平接着问,“看到了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两个人盯着还能让装歪了,打电话,现在给工人,让他回来重新调整,不能调整,就打电话投诉他,要求退货”说完就挂了电话。

淑娟觉得,太过分了吧,有那个必要吗?根本看不出来,她不打算打电话。就哄小溪睡觉了。一会,赵东平回来了,进门黑着脸直奔卧室,然后质问“我让你打电话,你打了吗?你怎么想的,你妈的,老子就怎么都不明白,你到底能干了啥,说你笨,你他妈的就是蠢的极点了……”

淑娟只觉得心口一股气往上冲,嗓子口又有一个秤砣一样的东西堵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觉得整个人快要爆炸。她扭头走了出去关上门。

还有好多这样的事情,淑娟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一次,小溪磕着,她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撕了防护条,自己是不是真的蠢到极点了呢?

赵东平是在生下她小溪后才骂她蠢的。她想起她和赵东平认识时。她们确确实实经历了自由恋爱然后结婚的。而且,淑娟一直觉得他们认识的不普通。很美好的回忆。并且长达十年的二人世界里,有过共同的许多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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