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小子,还知道回来。”
白府堂厅,四周站着大小侍从奴婢,个个表情紧张地站着,就连呼吸也是可以压低了些。
而正座上,白费机则是板着脸坐着,看着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直生闷气,想当年驰骋沙场的左安王如今却对自己的儿子束手无措,这桩事也算是江州人尽皆知。可没办法啊,谁让这小子才华横溢,无人匹及呢。于是左安王平日里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天...
“好啊,祭江这种礼节大事你都敢不去?”白费机一拍椅靠手,看着低下头的白沉又是冷哼一声,“都说我儿儒雅知理,风姿飒爽,哼,真是好笑。连祭江都可故意不去,还谈何礼数?嗯?”
白沉听了,也只是攥紧拳头,默默地不说话,奈何自己是真犯了错误,如今被父亲骂上几句,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站着是有点儿累啊...白沉悄悄瞟了一旁正乖乖坐在木椅上的楚九歌,心里暗自腹诽:“好啊,九歌,我在这边挨骂你却在那里看着,唉,看来以后还真不能惯着你了。”
“老爷,九歌有话要说。”
正当白沉暗下决心时,楚九歌却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一捋自己垂下来的头发,看着白沉直笑。
“嗯,九姑娘有事儿就说吧。”见是楚九歌开口,就连白费机的语气也是舒缓了不少。
“九歌认为,白公子今日之举无过。”
“哦,无过?哈哈哈,九姑娘又是在为我儿开脱吧?”白费机一听,大笑了起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因此她说什么也多少能听进去,这么些年,都是亲如一家。白费机端起一杯他国进贡的早茶,缓缓地端了起来,轻抿了一口,“我倒要听听,九姑娘有什么理由?”
“听闻,此次祭江,黎府的那位三小姐也去了?”楚九歌淡淡地一笑,看向白费机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旖旎。
“咳咳咳,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听了这话,就连一向镇定的左安王也是咳嗽起来,嘴腔里的茶水无意溅了出来,一旁的小厮看了连忙递上丝绢,顺便把那杯早茶也给捎带了下去。白费机擦了擦嘴角,冲着楚九歌勉强笑了笑。
“九姑娘,这祭江是江州大事,马虎不得。再说了,黎小姐作为江州知府的女儿,出席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白沉见父亲这般模样,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了几声,可在感觉到白费机眼中的寒意后又慌忙站直了身子,看向楚九歌,后者正悄悄冲他使眼色呢。
看来今日又是没事儿了。白沉长长呼了一口气,扯了一下刚才紧张拽褶了的衣角。
“可是,大家都说,黎小姐去祭江不过是为了去看公子一眼,对吗,老爷?”
“这...好像是吧。”
白费机抹了一把汗,拿不定主意,囫囵地回答道。
“哦?是吗?”楚九歌掩嘴轻笑一下,眼中却透露出几分不信任,“可我又听说,这黎小姐是会站在公子身旁的。而且届时,烧香还愿还是安排好两人一起进行的,我说的对吗,老爷?”
“这个...应该是吧。”
面对楚九歌的刁难提问,白费机除了搪塞就没有别的办法,谁让自己理亏呢,那黎小姐可是...
“既然如此,我和公子想避她一避,又怎么不妥?”楚九歌美目微瞪,脸上升腾起几番怒意,可一会儿工夫便又回复如初,小脸微红,想是些许累了,继续说道,“更何况,公子近日,可是亲自在护城河畔祭过江的,时间匆忙,故没有赶到,可也没失了礼数。”
“哦?小沉,九姑娘所言,可都属实?”
白费机听了,心中倒也是舒坦了不少,他看向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语气也不再生硬。
“回父亲的话,孩儿今日日昳时分,确实是在护城河畔祭江。”白沉连忙承认,头也低了下去。
当然,如果掉进河里算是祭江的话。
“唉,罢了罢了,今日这事儿就暂且揭过去了。”白费机也不想多说什么,有台阶不下,左安王可不傻,“幸亏今日九姑娘为你求情,不然你小子可跑不了。”
白沉连连点头,笑着说是。
楚九歌也面露得意地笑了笑,上前扶过了白沉,站在他一旁。
“既然此番事了,那么你二人以后可要放在心上,有些事儿,终归还是马虎不得。”白费机还是老生常谈地叮嘱了几句,面色缓和,开始盘算起来。
“过了这几天,江州会举行一次花灯庙会,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一定要去,听说,林子轩那小子也要来。”
“什么,林少爷也要来?”
“黑子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