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蔺昱川在认清事实后,首先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出了这里我们把身份证件换掉,”江蓠说着把一张证件从随身包里翻出,递给蔺昱川,“然后把所“最后,忘记你以前的生活,新的人生从今天开始。”
“好!”
蔺昱川回答的没有犹豫,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是眼神已然坚定。
江蓠边整理随身的背包边跟蔺昱川说明接下来的计划和路线,说话的同时眼神也在关注蔺昱川的神情变化,没想到蔺昱川十分配合,神情丝毫没有排斥。
注意到江蓠看向自己的眼神,蔺昱川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用意外,我会听你的,一是因为我爸的书信,二是我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虽然我对这边的生活环境很熟悉,但我并没有处理险情的经验,何况有人帮衬总比孤军奋战要好得多,我是很识时务的。”
听他思维这么清晰,看来人是已经活过来了,江蓠放下了自己的担心。
江蓠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军刀送给了蔺昱川,为了让他关键时刻防身用。、蔺昱川随手把玩了一阵,摸得出刀柄的光滑,可见主人长时间把它带在身上,又注意到江蓠的右手虎口和指尖生的茧子,再次证明了她身份的真实性。
“把它给了我,你怎么办?”
江蓠没有回答,只是抬了下小腿,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
他们叫了room service ,在房间解决了早餐,又各自休息了一会,在中午之前退房离开。
越野车还没有驶入多伦多,蔺昱川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为自己的班主任瑟琳娜老师。
“不要接。”江蓠把车子驶入辅道后继续说,“她联系不到你,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的住处,然后联系监护人告知校方,最后会联络大使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不见了,包括想抓到你的人,这是迟早的事情。”
铃声响了几次之后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不依不饶的响个没完。
蔺昱川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在学校最好的朋友Hugh打来的。
蔺昱川是个从不无故旷课迟到的人,好友很是担心他的情况,又奈何身在学校一时走不开,所以对他的手机采取了夺命连环扣。
蔺昱川看着一遍遍响起的手机,终是不忍心,拿起想要接听。
“不要接。”江蓠再次制止。
“可是,Hugh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跟他好好道个别,让他不要担心。”
“你怎么知道现在给你打电话的一定是他?即使是他,你怎么确定对方不会把你离开的消息透露出去。”
“不会的!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世界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再无第二双耳朵知道的事情才可以称之为绝对!”
“那你呢,如果照你这样讲,那么你对于我来说也是第二双耳朵,我以后也该对你隐瞒吗?”因为自己的友情被质疑,蔺昱川明显有些激动。
“当然可以,”江蓠头都没有歪一下,直视前方路面,“但是除了你那男孩子专属的秘密心事以外,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主要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起见。”
闹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还没等蔺昱川手指碰到,江蓠伸手抢过手机,顺手扔向了车窗外,随着惯力加速度,手机飞出车窗,粉身碎骨。
“你!”蔺昱川气的一时语竭。
江蓠忽视他的愤怒:“反正这世界上你最想接到的电话,永远也不会打来了。”
听到这句话,蔺昱川愣怔了一下,安静了下来。
是啊,既然决定告别过往,那还是不要给自己也不要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了,蔺昱川闭上眼睛,小憩。
抵达多伦多市区以后,他们首先做的事是把越野车卖掉,黑市卖不上价格,不过没关系,太惹眼的东西现在他们都不方便带着。
接下来是住宿,即使有了新的身份证件,但是两人也要十分谨慎,在唐人街附近找了个旅馆办理了入住,老板看了看两个年轻人没多问什么给开了一间房。
房间很小,而且这家旅馆多是钟点房,住宿环境和隔音效果都很一般,让从小养尊处优的蔺昱川有些不习惯。
江蓠出去转了一圈,摸清了这附近的地形和路况。
“旅馆一楼前厅的走廊直通后门,出去以后是这个小区的花园,小区为封闭式,咱们住的三楼只有走廊的两头有楼梯,整间旅馆无电梯。”
“我们一定要住在这里吗?”蔺昱川看着窄小的房间,皱了一下鼻子。
“够住。”
还没等蔺昱川想出怎么个够住法,就见江蓠把厅内的单人沙发拉到了门后,指了指房间,指了指沙发:“你,那里;我,这里。”
这个女人什么习惯?住在沙发上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把沙发搬到门后。
蔺昱川感到费解,但碍于心气不顺,也懒得问她原因。爱怎样怎样吧,反正孤男寡女的也不能睡在一张床上。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四天,我买了四天后开往温哥华的火车票。”
蔺昱川清楚现在面临的局势,没再多说什么,坐火车虽然时间长,但是这里地广人稀,选择坐火车出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样他们不会轻易被发觉也很容易反追踪。
在多伦多的几天都是昼伏夜出,除了必要的出去觅食,二人几乎不出房间,每次下楼看见前台服务员看着他暧昧不明的笑,蔺昱川就浑身不自在。
连一部手机都没有的日子,无聊透顶。
房间内的电视,被蔺昱川反复调换着频道,相对于蔺昱川的烦躁,江蓠就显的从容很多,她多数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小沙发上,只有吃饭和去卫生间才会移动位置,而且多数时间都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她在睡觉还是在想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四天,蔺昱川实在受不了房间内的憋闷,打算下楼去超市采购一些食品和用品,未来四天他们都要在火车上度过。跟江蓠打了声招呼他就出去了,这几天周围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轻车熟路的去了不远处的超市。
采购完毕回来的路上,看见几个亚裔的面孔在对面走来,这一条路上都是旅馆,他们好像在打听什么,只见每次两人进门,两人守在外边。
蔺昱川当即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就是追杀自己的人,他们是在逐个排查。
短暂的慌乱后,蔺昱川冷静下来,装作行人的样子,走到路口左转进了小区,这个住宅区为封闭式小区,没有门卡进不去,恰巧有住户回家,蔺昱川跟在其身后迅速进了小区,直奔旅馆后门,从侧边楼道飞奔上楼。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江蓠的思路,起身给蔺昱川开门,还没等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的话问出口,蔺昱川直接捂住她的嘴关上了门,轻声说了原委,两人拿起背包就走。
听声音,一楼的前厅已经有人推门而入了,来人正在礼貌的询问前台人员有没有看见两个亚裔面孔住店,新交班的工作人员不清楚住店人员情况,正在查询信息,江蓠和蔺昱川快速从右侧楼梯下楼,转身走向和小区内部通联的走廊。
就在二人即将走出去的时候,眼尖的黑衣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高喊一声:“他们在那里。”
二人飞奔而出,四名黑衣人在身后狂追,惊动了旅店的很多工作人员。
两人利用这几天对地形的熟悉,很快藏身在小区内部,黑衣人绕着花坛转圈寻找无果,四人立马分头行动,江蓠和蔺昱川早将哪条小路可以通向小区侧门熟记于心,趁黑衣人分开之时,快速跑向侧门,尾随一辆私家车后面出了小区。
等黑衣人注意到的时候,他们早已坐上路边的出租车离去。
黑衣人打电话报告给老板,对方知道他们逃离并没有很意外,冰冷无情的声音道:“能锁定他们在哪里就好,加多人手,这次别再让他们活着离开那个地方。”
出租车载着二人一路奔向了火车站。
多伦多的火车站,不像国内的火车站人多拥挤,喧喧闹闹。相对比之下,这里显得冷清很多,为数不多的人在这里候车,晚上十点火车准时发出。
从多伦多到温哥华的火车四天一趟,一趟四天的火车行程,让很多人望而却步,选择了坐飞机出行,而火车上的人数,双手双脚即可数出来。
四天的火车行程,白天看风景,晚上数星星,如果不是心情和情境都不对,这或许会是一段值得被欣赏和铭记的旅行。
不只是对方的疏忽还是其他,二人有惊无险地登上了开往温哥华的火车。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两人决定改变藏身方式。所谓大隐隐于市,这次他们要住在温哥华普通的民宅区,联络了当地的房产中介,很快,两人选定了一处房屋,虽然离市中心较远,但好在交通方便,周围生活设施齐全,又有很多亚裔在此居住,两张生面孔出现在这也不会觉得突兀。
蔺昱川起初对停留在温哥华感到不解,不是想要回国吗,怎么看着安排这是要在这里长住的意思。
“我们不走吗?”
“要等。”
“等什么”
“等季节。”
现代人出行无非就是海陆空三种形式,可现在正常的交通路线恐怕早已被人盯紧了,所以想回国,必须另辟蹊径。
江蓠知道一个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从温哥华开往中国上海的邮轮。
中国与加拿大之间是没有客运邮轮的,加拿大的邮轮运营,一般都是由温哥华去往阿拉斯加,且只在夏季运营。但每年夏季运营结束以后,公司都会把客轮调往上海,参加亚洲航线的运营,这
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