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我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逐渐地恢复。
第一是感觉我发现自己有点动弹不得,这张床凹凸不平,我躺着一点都不舒服,我有点怀念会计系那新疆棉的床铺了。
这是不是一张床?
我记起来我好像掉在水里拼命的挣扎,然后在光圈中失去了意识,可是现在我在哪里。
我浑身麻木,但我的意识却非常清醒。
慢慢地,我有了一些精神。
我在观察我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草棚,关键是顶上还露着一个大大的缝隙,阳光从缝隙里面渗透进来,射在我的脸上,让我眼睛几乎睁不开。我看大概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左右,从太阳的烈度来看,它不是那么强烈,但足够火辣。
我在想,这是什么地方?我充满了怀疑,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天啊,只有一根柱子支撑着这帐篷式的茅草屋。就是杜甫也没有睡过这么简陋的地方啊,我这是怎么了。杜甫写了一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我也在农村看到过茅草屋,但这么寒酸的茅草屋,就是当年农村的牛棚也没有这么个样子。
什么时代了,是在演戏吗?
我意识越清醒一分,我越对自己感到担忧。
突然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声音。奇怪的是,她们讲的话我全部都听不懂。是的,是的,好像是越南话或者闽南语那种腔调,我不是语言学家,我当然搞不懂。
我的脑袋暂时还不能动,但我知道在我身边有两个女人。突然,一张脸庞出现在我眼前,那人是个女孩,梳着印第安人似的两个长长的辫子,穿着一件非常粗糙的麻衣,皮肤有点黧黑,但不是特别黑。看样子,还挺清隽地,如果善于化妆,也挺漂亮的。
看得出,她很淳朴,我看的出来,她冲我嚷了两句我不懂的话,然后递给我一碗什么东西,抬起我的头,给我喂了一口。
是水,冰凉的水,从干裂的嘴巴那里灌进了我的喉咙,我还没有享受到那种滋润,看得出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做事还是蛮毛糙的,我被呛了一口,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吧,这么一呛,我感觉手臂是自己的了。
那个姑娘穿着像是史前时代的人类一样,我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仔细地打量了下这个房屋。
我喝的是一碗陶盏中的水,制作很粗糙,屋里也就六七个平方,果然是帐篷式地堆积起来,极为简单,最上面的空隙看来是故意漏出来的,估计晚上就会被茅草重新盖住,只有一个很狭窄的缝隙可供人出入。
屋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两个对我这个人极为感兴趣的女人。我们三个人挤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她们让我觉得亲切,但也很别扭,她们倒不是这么觉得,我感觉得到!
这老一点的大概三四十岁,可以做我的阿姨。她笑嘻嘻地看着我,有点呆呆傻傻的,露出的牙齿黑黑的,还空着好大的豁口,门牙没了。另外一个很年轻,脸上洗的还算白净,只是皮肤有点黑,头上插着一朵野花,她们都穿着不定式的粗麻衣服,像是影视城里比较古老的戏装!
也没有一个裁缝?还是故意做出这种效果,总之挺艺术的。我以前去旅游过,对这个摆在柜后陈列的老物还是很清楚的,喜欢历史的呗,上面一般标签:某某时代,距今多少多少年。这两人穿着的衣服,有点褴褛,但够得上古董级别。有的古代的衣服,从树木纤维做成,可以穿几代人,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个不会的吧?
我闻到一股浓浓的汗味,还有狐臭味,古装戏演多了吧。衣服都不洗?
顾不上别人,我突然发现,我在耍流氓,是的,我全身什么都没有穿,裤头都没有。我赤身裸体地坐在一堆干草里,面对着两个陌生的女人,派出所的人要抓我了!
天啊,我几乎叫了起来,说了句她们不明白的话:“啊,我日,我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