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伍
伍/琥窃心(其九)
一众外来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宫殿内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光是无数骷髅在移动时发出的咯吱声，都能把人给逼疯掉。
“终于……要再度陷入沉睡之中了么。”骷髅王缥缈的声音响起，肆虐的能量也瞬间变得微弱了，它看着以织魂者为首，一众外来者视死如归的神情，终于是再一次扛起大刀，面向伽岚。
“星辰啊……祈请您听我心声，将预示降临在这片不合法的禁忌领域之中，给沉沦于此的我们寄予希望吧。”骷髅海之中，外来者们一败涂地，莲沐和卢霆都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陆仁、封无、栎东林光是保护他们就要用尽浑身解数，剩下的羽衫与琥窃心掩护着伍游风，将一切希望也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伽岚解放了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所有力量，与骷髅王展开了一场殊死拼搏的疯狂战斗。
痕顾不得糜咒的警告，将隐身药剂全部喝下，在暗处寻找着机会，伺机给予骷髅王一击必杀。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星辰法术。”伍游风的施术吟唱结束，但是琥窃心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作用。
封无和栎东林都已经红了眼，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即使他们再能打，溃败也是时间问题。
“相信他吧，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窃心，你保护好游风。”羽衫这时也走向前去。
“羽游侠？”窃心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羽衫一走远，窃心的压力瞬间变大，面对这些企图打断伍游风施法的骷髅，他也只得使出浑身解数。
“存在的！”一直沉默的伍游风大喊。
“诶？”窃心的耳朵动了动。
“占星师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天……这样的时刻！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要使之变为现实！”
窃心转过头，只看见此时的伍游风突然全身星光大作，念出的话语似有魔力一般，使某种并不该存在于邪灵世界的力量降临了……
准确的说，光是他的存在，就足以引来这种力量了。
浩瀚的星辰光辉照亮了整个邪灵殿堂，划破了虚伪的空间，骷髅海的亡灵们在星辰的照耀下纷纷倒下，被净化成了空间的碎片。
“喂，不是吧？等等，那，接……接下来怎么办！”封无连惊讶都来不及惊讶，看着空间碎裂，慌张地说道。
“突围，我们杀出去，先知的判断从来不会出现失误。”栎东林也冷静下来，他看了看伙伴们的状况，脸色糟糕地说道。
“星……星辰之力……我做到了吗……家主……”伍游风脸色苍白，话还没说完，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喂！游风！”几个外来者一下子围了上去，查看起他的状况。
伍游风虚脱地倒下了，但他召来星辰光辉并未消逝，而且在此威慑之下，一众骷髅们纷纷被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站在原地打颤。
而此时伽岚与骷髅王之间的死战才刚刚开始。
“你也会胆怯么，军团长。”双方初次的试探，不祥之人操纵宫殿内浩瀚的邪灵之力，如臂指使般，硬撼着骷髅王的刀锋。
才一个照面，伽岚就像是占了上风。
“不，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位叫做伽楠司的故人，他最初以学者的身份加入军团，为兰出谋划策……”骷髅王眼中的火焰趋于平稳，开始讲述起古老的曾经。
“我对陈年往事没有半点兴趣，一直以来，我都在不断地质问自己——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走到现在的，离开我族圣地……和大家一起跨越了整个死域，好不容易抵达了鬼镇港口，以为能够驶离亡灵海域……但为什么，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伽岚沉积在心底数十年的回忆，在积蓄在体内的亡灵海全部得到释放的那一刻，也终于全部浮现在他脑海里，同时也扭曲了他疲惫而哀伤的脸。
“我是从亡灵海中爬出的怪物，也是象征魔祸的不祥之人，不管你是军团还是什么邪灵王，都别想再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东西……我困扰至今，因为悲伤与愤怒无处宣泄，无意识的军团杀害了我的同胞，但我却永远不可能将仇恨施加在无关的人身上。”
“既然你是有意识的军团长，那你就是我现在唯一的复仇对象，为你们过去的罪行忏悔吧……我清楚织魂者族群的教条是平息军团与盟军之间的仇恨，但我显然与他们的教条背道而驰，事到如今，也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我们两个，今天一个也不能继续存在这个由生灵所主导的尘世界里。”伽岚语毕，不再留有任何后手，整个宫殿的邪灵能量全部由其掌控，比起骷髅王，现在的不祥之人倒更像是十二邪灵之一。
“精彩的发言，那兰战便在此期待着你的复仇。”
圣地祭祀莫箴言、联军残余暗厌、父亲川、义弟铳与祭染、恋人乏月。
还有在邪灵世界中死去了的钟垂等一众外来者。
新仇旧账，一并算上吧，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大概只是自私者一次痛快的发泄，伽岚并没有多么伟大——比方说发自真心地摧毁邪灵世界，然后成为外来者眼中的英雄。
这样，才是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吗？
伽岚不需要，他所要的只是一次宣泄。
伽岚的身旁窜出了十几团黑色的邪灵能量，每一团都是住在自己记忆深处中的存在。
痕觉得这时的伽岚，其实已经和那时邪灵化的伍游风一模一样，神志不清了。
但事实是截然相反的。
“现在，他们都在我的身旁，而我就是邪灵王！创造世界，应该也不止是他的特权吧。”灰色的不祥邪灵肆意地嘲笑，宫殿内所有的邪灵能量都由其掌控，而他的头脑也比任何人都清醒。
箴言，没有年长我多少，却如长辈一般待我真诚友善的人啊……我一直没能为你分担多少族内事务，现在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和你正式地说声再见。
伽岚一语不发，只有那团黑色的能量划向骷髅王，留下一条恐怖的空间裂痕。
面对毫无气势，却积蓄着恐怖能量的攻击，骷髅王只一刀便将之打散。
痕知道，时机未到。
厌，与军团斗争时间最久的老前辈，你其实是很抵触我们三兄弟的吧……可你作出那样的选择，我也就只能，接受你馈赠于我的生命，坚强地活下去了。
骷髅王的第二刀砍向伽岚，但它在半途中就被另一团能量拦下，身上的旧披风都被侵蚀掉了大片。
川，对不起。铳，我一直以来对你作出的所有承诺，就连最后一个都没有成真。
这样的我，真的是糟糕透了。但是，祭染，你也没有责备我什么，或许还是没有忘记我们年少时，说过要将欢笑重新带回死域的梦想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梦之蛹，能够编织出我们的梦想，那该有多好呢，祭染？
我曾答应过你逝去的长辈，会永远照顾你。
亡灵海吞没小舟的那一刻，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幸存。
……
伽岚的记忆已经全部化作邪灵能量复苏，现在却又要立刻与他们诀别。
伽岚身边的邪灵能量很快便全部用尽了，尽管宫殿内的世界已经满是破碎的裂痕，他也依然无法抵挡住骷髅王前进的王者之躯。
啊，已经一无所有了。
伽岚站起身，重新看向骷髅王，那庞然大物空洞的一只眼眶里，仍然存有一簇不灭的灵魂之火，正死死地锁定着自己灰色的双瞳。
断臂的不祥之人想要抬起右手，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早就没有了任何感觉。
只是一次本能的判断失误，骷髅王的大刀便已经高举过伽岚头顶。
伽岚愣了愣，很快释然。
“没完呢……”
手拂刀身，刀刃上燃起炽热的光芒——在黑暗中蛰伏的痕，不顾一切地从骷髅王背后使出全力一击，匕首深深刺进骷髅的头骨，顺势将其直接压倒在地。
巨大的轰隆声响起，伽岚还在原地发着呆，只是见到骷髅王眼中的灵魂之火剧烈地震颤着，方才回过神来。
“……好！好！发什么呆呢！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耍帅的地方啊！”卢霆看见自己打造的武器立了功，挣扎着爬起来加油助威。
“东林，窃心，我们去帮他们。”封无站起身，步履维艰地向前走去。
“啊，是的，这种时候，我们也不能这样站着。”栎东林也再一次拿起武器。
“加油啊，大家。”琥窃心低沉地应和。
羽衫正倾尽全力，用她并不擅长的治愈术，制止受伤的伙伴伤势恶化。
莲沐和伍游风仍然没有苏醒过来，但是占星师所召来的星辰之力，正缓缓将众人包围起来，使他们不受空间碎裂造成的影响。
伽岚早已是视死如归，看到这些临时的伙伴都凑了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骷髅王再一次面向外来者们，之前还在它身上给予了关键一击的痕也早就被甩飞，一时间战斗不能。
“邪灵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吧，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作出反应了……”栎东林勉强地笑出了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现在究竟是那边更惨？”封无也嗤笑出声。
“你们不要靠近他，会没命的！我只要一个机会……”伽岚咬了咬牙。
“机会，我们来给你创造。”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你们没有机会了，外来者，邪灵王的世界坍塌，无论邪灵还是你们，只要身处在这个地方，就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骷髅王长声叹息。
那是一道划破无尽长夜的突兀箭羽声。
它一击命中了骷髅王的天灵盖。
伽岚没有时间追究那是从哪里发出的攻击，当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张弓的陆仁时，不祥之人已经三步并两步，一跃伸出健在的左手，按住骷髅头，将那最后的灵魂之火熄灭了。
这场惨烈的战斗，最终以外来者零死亡的完美结局告终。
这是邪灵世界，外来者与十二邪灵的最后战役之中，唯一无外来者丧生的个例。
这时痕也恢复了过来，他看了看宫殿，伽岚趴伏在站立的骷髅王前，一身都是伤。
而骷髅王，即使眼中的灵魂之火熄灭了，也依然退了几步，最终停在王座之前，屹立不倒。
世界已经开始在破碎，以魔法纹理为背景的虚无世界里，只有占星师的一片星光庇护着众人。
“游风？他怎么样了？”痕注意到昏迷的伍游风，急忙凑上前询问状况。
“没事，他还有气息，别太担心了……相比之下，那位伽岚的状况才更叫人担心吧。”窃心安慰抱着伍游风的羽衫，同时又担忧地看向伽岚。
伽岚那边，除了断了一只手以外，在混乱之中身上也挨了骷髅几刀。
“接下来……怎么办？”窃心感到非常的不安。
“等待吧……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羽衫强作镇定，在场的外来者都经历了九死一生，莲沐一醒过来，便注意到了伽岚的异常。
莲沐试图靠近伽岚，却只是被他推到另一边：“这样就好。”灰发的青年看了看健在的左手，虚弱地说道：“……我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但是，你这个样子，迷叶见到你会伤心死的。”莲沐小心翼翼又伤亡欲绝地啜泣着。
“迷叶……吗……已经没有再见的必要了……”伽岚低语。
撇开这边两人不谈，其他人在经历这番绝境之后，也是对伍游风与伽岚两人起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封无此时远离众人，蹲在地上，久久无语。
卢霆取下头带，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给封无的那把短刃发呆。
陆仁依旧没有多少存在感，只是左顾右盼，似乎对这虚无的环境感到极大的恐惧。
痕看到了陆仁那惊世骇俗的平凡一箭，那明明只是一名普通弓箭手训练多年后，同往常一样的一次射击。
却在关键时刻，拯救了所有在场外来者的命运。
“可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栎东林这时的反应就和陆仁差不多，他环视一圈之后，又说道：“先知可没对我说之后该怎么办啊！”
没有人理会栎东林，最终，他也只是坐下，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梦幻感之中，狠狠地把手指咬出血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梦。
“你的武器，起了很关键的作用。”窃心走到卢霆旁边坐下。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里的经历的……以及，一定要重新找回我族失传的铸剑技艺！”卢霆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是吗……虽然不是很懂你在想什么，但是，加油吧。”窃心挠了挠头，便起身离开，让他一个人继续安静地坐着。
“我曾经是一名替贵族做事情的佣兵，魔祸啊，邪灵啊这样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封无沉吟良久，在窃心经过时，他才开口说道。
“很恐怖的。”窃心思索片刻，方才吐出这四个字。
封无也不再说什么。
痕坐在原地闭目养神，窃心便也没有过去打扰他。
却说栎东林仍在苦恼着，一众外来者倒也没一个人打破沉默。
“等游风醒来，问问他怎么办吧……”片刻后，羽衫才说道。
此时，痕却睁开双眼，望向远处的虚无世界，自语道：“是其他区域的战友吗？”
“是，也不是。”来的只有两个身着白袍戴着兜帽的人，胸前都挂着透明的、类似十字架般的物件，他们像从天而降似的，脚下凭空在虚无世界中生出一道蓝白色的波浪之路，连向这片星辰庇护的虚空小岛，一步步走了下来。
封无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往痕这边过来了。
“只是感觉到这里有人需要帮助，所以来了。”前面一名外表是女孩的人冷淡地说道。
“这么巧的吗？”封无沉默着，刚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栎东林也走了过来。
“咦，我之前好像在联合城市里见过你！”
“？”
女孩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睛瞥了下栎东林。
“因为感觉有些奇怪，所以特地留意了两眼。”栎东林看见白袍人，有些惊讶。
“那就省去不必要的说明吧，如果不想成为这个法术空间的一部分，和那些邪灵作伴的话，就快点跟我走。以那个半吊子的占星师，能做到这种地步，恐怕要折十几年的寿吧，能撑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女孩来到这片被庇护的区域前，轻轻触碰了一下微弱的屏障，荡漾出如同在水面般的波纹。
“信得过吗？”封无警觉地看了看栎东林。
“不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后者回应。
“走吧。”女孩伸出手，接着像是警觉地注意到了什么似的，望向不知何时已经昏迷过去的伽岚。
“废话少说，请你们救我的同伴吧！”痕大声喊道。
“诶？”夜痕这么一吼，令白袍女孩有些动容。
“嗯……”白袍女孩径直走向昏迷的伽岚，大致瞧了一眼之后，头也不回地质问旁边的莲沐：“你为什么不给他治疗？”
“我……我也想……但是……我……我不……不会啊……”莲沐既慌乱又悲伤，软弱无力地跪坐在地。
“……我不需要治疗。”伽岚也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意识，只是低语道。
“……我明白了。”白袍女孩握紧胸前的十字架，想要试图治疗的时候，又立刻停止了。
“能不能活，就看他命硬不硬了，眼下时间要紧，先跟我离开这里……你来背他。”白袍女孩吩咐跟在身后另一个白袍人背起伽岚，往来时的道路走去。同时又催促起众人来。
一众外来者自然也是跟上不提。
看着窃心背着伍游风最后一个离开，白袍女孩才对痕说道：“那个占星师，损耗的是他的命数，现在只是因魔力透支而昏迷了，不用多久就会自然恢复了。”
“但另一位，他的情况不好说，即便是用这力量治疗……恐怕只会加重他的伤势。”白袍女孩握紧胸前的十字架，不再言语。
“我懂了，所以，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吧。”
——命运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
——距离邪灵世界毁灭还有七天。
身处联合城市之中的尤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预兆。
“嗯。”两人便也顺着白色的光路，一直向上走去。
一直到光的尽头，炫目得让人无法睁开双眼。
重新睁开双眼时，痕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城市当中。
“联合城市……终于回来了……”羽衫环顾四周，虚脱了似的说道。
这里是联合城市内城较为僻静的住宅区，周围基本上没什么行人。
“英雄们归来了啊，辛苦了。”一名像是等候了许久的黑衫青年立在不远的路口处，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说道。
“有地方安置他吗？我尽量想办法救他。”白袍女孩看着昏死的伽岚，询问道。
没什么存在感的陆仁表示可以用他的房间。
于是白袍女孩二话不说，跟另一个白袍人走了，莲沐也紧跟了过去。
“无名神会欠您一个人情，银树林的贤者。”那名白袍人在临走时，对那名黑衫青年这样说了。
“再确认一遍，这家伙没事吧？”封无询问起琥窃心。
“你都问第四遍了。”背着伍游风的窃心吐槽。
“……那行吧，这就是联合城市吗？我听说过很多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了呀……”封无环顾四周，继续道：“那我去四处逛逛，待会儿见咯。”
“都、都结束了吗？我感觉头有点晕，先失陪了，我得找个地方好好喝个痛快！”卢霆也告辞。
十个人一下走了五个，就剩下痕、琥窃心、羽衫、昏迷的伍游风和栎东林还在原地。
“你好像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呢，尤然先生。”栎东林走向黑衫青年，说道。
“不碍事，我本来也就没做什么。”黑衫青年尤然摆了摆手。
“光域占星师、死域织魂者、水域无名神会……大家的表现都很耀眼呢。”尤然的话语中充满欣慰。
痕在原地安静地等待，想看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一切只是在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转着，而实际情况竟远远超出了预期。”黑衫青年说道。
“先知……你是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吗？”羽衫这时看到了黑衫青年，惊讶地喊出声来。
“辛苦了，羽衫，你们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邪灵王的世界很快就会彻底崩坏，在那之前，好好养精蓄锐吧。”黑衫青年回之以温和的笑容。
“听说联合城市的大家已经全部出动了……那他们，留守在联合席的伙伴们，也都去了吧？”羽衫询问。
尤然笑了笑，并未回答。“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会有更多人回来吧……联合城市一下子恐怕没法接待那么多迷失的人，得多加准备了，七天之后，联合席议会楼的天台，大家一同见证邪灵世界的终结吧。至于那位占星师家族的年轻人，现在，让他好好休息吧。”尤然轻语道。
“嗯……”羽衫愣了愣，点点头。
琥窃心看着尤然，一时间，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2018.12.24
2020.4.4 4: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