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导一会就来。”程归本来不想把方一月牵扯进来，这些人就是趁着向昶回美国，留下方一月一个人在国内，被孔总怂恿过来找茬的。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还没开机把这些人解决，免得日后没完没了的找麻烦。
“程总，你可不能这么由着她胡来，这剧本没有结局就算了，开机之后可以改，但是现在不能连我们这些投资商连拍摄地点在哪，片场布置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们也是投资商，有权知道这个项目的进度和情况。”其中一个广告投资商说到。
程归对这些人简直嗤鼻，说的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之前孔导对剧本进行魔改的时候，倒没见各位有这么大的意见，怎么轮到方导就有一个算一个，要来掺和一脚。至于保密拍摄，有多少保密拍摄的素材都是由内部人员泄露出去的，在座的各位都是老人，这点不用我多说吧。方小姐一会就来，有什么问题不满的都可以当面给她提，只是各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掂量掂量得罪方小姐的后果。我听说最近，有几位的公司在和格致谈合作了是么？”
“你······，程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说的是《天霜》的事情，你扯其他的干什么。”
“就是之前孔导把剧本改的太离谱，我们现在才要重视起来，总不至于换了方导，又要再经历一次魔改吧。”
“那现在呢，方导改了吗？我可以打保票，就算把全世界的编剧都加起来，也不会有比方导这剧本写的更好的了。你们可以去试试，如果有，你们把人和他写的剧本带过来，我立马换人，各位还不用得罪格致。”从方一月的专业下功夫，亏他们想的出来。
“就算剧本没有问题，那拍摄场地呢？片场布置情况呢？这些我们总有权利知道的吧。”
“这个项目现在最大的投资商是格致的方总，人家都还没有说什么呢，各位倒是跑来我这一个个的要说法，怎么，觉得方小姐年轻就会任你们摆布是吗？”
“程总，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我们只是依例来问问而已，怎么就牵扯到欺负谁身上去了。”
程归轻哼了一声，没再理他们。
过了一会，程归的助理进来说“程总，方小姐到了。”
方一月一进来，看见会议室坐着7 8 个人，疑问的眼神看着程归。程归示意她先坐。
方一月坐下之后，程归一直不说话，就在那坐着看着他们。几个投资商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方小姐，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下，《天霜》的拍摄地点在哪呢？听说很快就要拍定妆照了，那片场布置在哪呢，布置时什么情况？”毕竟不敢得罪格致，说话比刚才客气多了。
看着他们这样，方一月就知道他们是来老程这里兴师问罪的，拿出自己嚣张跋扈的气势来“片场已经在布置了，现在处于保密阶段。怎么，各位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么？”
“方小姐，你要保密我们没意见，但是我以为那是对外界，对我们你就没有必要保密了吧。再怎么说，我们在这个项目里都是有投资的，总不至于做出些什么事和自己的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就是说，方小姐你不会怀疑我们自己泄露自己的秘密吧？”
“就是····”
“很抱歉，我的规矩一向都是这样，除了我团队的人，其他任何人不得知晓前期制作的内容。各位如果仅仅是想知道进度，我倒是可以向各位做一个汇报。至于更多制作上的细节，抱歉，无可奉告。”方一月是要进行保密拍摄，但是还没有到要瞒着自己合作方的地步，她不知道程归为什么没告诉他们，但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她现在肯定不会去拆他的台。
“方小姐，不说我们本来就有知情权。就算我们现在不知道，拍摄过程中，我们总要安排记者进组进行采访，或者粉丝应援什么的，这些都是要宣传的。你要是一直这样保密，那到时候剧宣怎么办？”
“宣传的事，我们现场组会一并负责，既然是高保密拍摄，本来就不会有采访和粉丝应援这些乱七八糟的，各位就不用费心安排了。”方一月再次拒绝。
“没有采访，没有应援这怎么能行呢？”
方一月看了下说话的那个人，她记得上次开会时坐在孔导的旁边的那个人。方一月看着他说“我以为片场所有的事都应该为拍摄服务的，各位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拍摄是拍摄，但拍摄也绝不是片场的全部，我们要和各方的媒体搞好关系，打好招呼，不然到时候谁给我们宣传？”
方一月又重复“我说过，这些拍摄结束的事，团队会负责，各位不用担心。”
看方一月油盐不进，几个投资商只能寄希望在程归，说“程总，你看这···”
“最开始我就说了，制作到后期上星，这个项目所有事情都由方小姐全权负责，我不参与。”看他们又把皮球踢回来，程归说。
“方小姐，程总，这样可不行，现在艺人都需要曝光度来维持热度，几个月在深山里不出来，别保持说热度了，粉丝那关首先就过不去。”
“这个是剧组期间的事，我们会负责和艺人团队沟通。”方一月实在没有耐心和这些人耗着，就说“如果各位有意见，你们可以直接换制作团队，我的作品就得按着我的规矩来。”
这话一出，几个人谁也不出声了，他们本就是靠这个项目和格致搭线，要是方小姐退出，那可就得不偿失。他们一个个年纪都快能当方一月的爸爸了，被方一月一个黄毛丫头威胁，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哼，方导演在这独断专行，希望到时候出来的效果对的上方导演现在的气势。”
“就是，我们到时候收视率和口碑上见真章。”
这些人又开始说一些酸的掉牙的话，程归也懒得让他们开口了。就说“行吧，各位既然没有意见了，那会议就到这里吧。”
散会后，方一月跟着程归来到他的办公室，“你怎么连他们也没告诉？”
“为了以防万一。”程归给方一月倒了杯水说“这几个投资商，我不确保他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为了防止他们添乱，我觉得干脆什么也不告诉他们。”
“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方一月问。
“因为这个项目，他们和格致搭上了线。只是这些人的品性你也看见了，你哥才不放心和他们合作，就一直在吊着他们，所有的东西都只是意向，没给他们实质性的进展。时间久了，保不齐他们要打这个项目的主意。为了以防万一，我就什么都没说，你那边也注意一些。”
“呵，防火防盗，还是第一次碰到要防自己的投资商的。”方一月说“那之后怎么办，到时候要给演员定行程，也瞒不住他们。”
“这个你放心，和艺人那边的保密协议，定的都是最高级别的保密，他们不敢多说一个字。直到去剧组之前，他们都不会知道片场的具体位置在哪。第一次他们的飞机到横滨，你那边派人去接。”程归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样也不是办法。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了。这次的艺人里面好几个都是投资方安排进来的，定妆照安排在片场了，定妆照一结束，只怕就瞒不住了。”
“我也没想瞒多久，到定妆照开拍之前就足够了。定妆照之后，你们就一直在剧组里，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程归当然不会天真到一个保密协议能让所有的人都闭嘴，只要在定妆照之前不出岔子就行。
“行吧，没问题。”为了防着那些自己人，只能这样了。
“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么？”程归想起来今天是她先要来找自己的。
“就是来告诉你，一个星期后安排拍摄定妆照。小伍这几天就回来，你派人先负责联系艺人敲行程，定妆照安排在片场，放心吧，定妆照之后我就直接留在片场，我会注意的。”方一月才想起来自己的事。
“嗯，没问题。我让人去落实。”这也不算什么事。
“那行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回头有什么电话联系。”方一月就准备回家，走到门口，想起来了问“现在给你的剧本都没有结局，你真的就一点都没有担心过我会烂尾？”
“我担心这干什么，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在乎你的作品。”方一月对作品的赤诚，就是程归的底气。再说，她是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程归满心的信任，让方一月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论什么时候，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挺美好的。方一月什么也没说，就开门走了。
回到别墅，方一月打开掌中宝看了下，宁宁没在，就打开看宁宁给发来的赛事安排表，这时候应该正在比赛，就在电脑上搜青少年组初赛的比赛。宁宁7岁，属于少儿组，只是比赛规定，上一届少儿组的冠军，可以参加下一届的青少年组比赛。宁宁就是去年少儿组的冠军。方一月没有先看宁宁的比赛视频，直接从赛事开始的第一场比赛开始看。青少年组的比赛难度和少儿组差了不是一个等级。不管在哪个领域，比赛总是让人成长最快的地方，方一月很想知道这次比赛，按照宁宁的水平能够走到哪里。然后方一月就坐在客厅看了一下午的比赛。
到了晚上，华烁回来，看到方一月把比赛投到电视上，嘴里一边嘟囔着什么，还一边记着笔记。“宁宁的比赛，现在初赛还没结束吧。”华烁说。和方一月他们兄妹俩不同，华烁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hip-hop，还专门学过。在美国接触hip hop的时间也长，但是一直都是业余水平，都还不如现在的宁宁。方一月和方分殊是在宁宁开始跳hip-hop之后的半年，觉得他有点飘，为了把他拉回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私底下开始学的。
“嗯，他目前记录是全胜，如果后面连赢3场，就第一批进16强。”方一月边还在记录。
“你这是在记什么？”华烁走过去，看方一月的笔记。
“记这次比赛的一些选手，我记的这几个人都很厉害。宁宁现在和这几个人都还没遇上，我做个记录，好提醒我到时候准时看比赛。”把笔记本拿给华烁看“按照宁宁现在的水平，这几个里面有一两个，宁宁赢过他们的概率很小。除非他在碰到他们之前，能力明显上升，不然基本上没可能。”
方一月的笔记记录的很详细，每个人的风格，擅长还有策略，“嗬，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了？house和krump 转换，la-staly，locking，我现在都成了被拍在沙滩上的那个浪了。看你这记录，这几个人背后应该都有很专业的教练和团队做战术安排，宁宁就一个人在那边孤军奋战，很没有优势，你不想着也给他安排一个团队或者教练，要不安排一个助手也行，能在比赛后照顾他。”华烁想起其他人比赛完，周围都是教练，助手什么的，宁宁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那场面怎么想怎么心酸。
“没有，就算他要求，我也不会同意的。这本来就是孤军奋战的比赛，就算有教练，也不过是出谋划策，站在场上的只有他自己和对手，再专业的团队也帮不上忙。再说，输怎么了，他之前可是每天都在输的。我不怕宁宁输，就怕他没了激情，团队训练会很快把他的激情给消磨光的。”方一月看着屏幕里的宁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斗志，强烈的胜负欲和比赛的激情，她看的出来，宁宁现在很享受。再看看不过比他大几岁的那个对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疲惫，她不希望有一天宁宁变成这样。
说话间，宁宁上线了。
“姑姑，”估算了下时间，宁宁应该是比赛结束，刚从赛场出来。
“你才出来吧，现在在车上？”方一月问。“嗯，刚上车。”宁宁的气息还有点不稳。
“我看你比赛了，比我离开美国时进步多了。”宁宁对自己喜欢的事，总有一份超出常人的执着，hip-hop是，计算机是，乐高也是。宁宁能有现在的成绩，天赋是一方面，但是也付出了很多。
宁宁4岁喜欢上hip-hop之后，就每天跳。这几个东西，已经占据了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别的小孩去游乐场玩的时候，他就已经天天在舞蹈室里训练了。后来家里的舞蹈室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宁宁在用。都说跳舞的人，把家里三代人吃的苦都吃了。方一月跳舞，方一月的妈妈也跳舞，方一月妈妈的妈妈也在跳舞，方一月姥姥的妈妈也是跳舞出身，他们家几代人都在跳舞。方一月自己从那时候过来的，她知道跳舞有多苦多累，她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宁宁去跳舞，她也不想宁宁去吃这个苦，她每次想到宁宁自己会喜欢上跳舞。只要宁宁喜欢的东西，方一月都会去支持。方分殊就更不用说了，他对宁宁完全就是放养，想干什么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