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很大，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建在一户宅子里头的。
也许有钱人挺习以为常的，至少墨林看着沈青青，没从她的神色看出异常来。
可他是真没见过。
墨林比划了下，觉得这一个武场，能放下两个有间茶铺了。
武场是个方方正正的台子，露天建的，边角里则放着两排武器架子，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大部分墨林都不认得。
被吴全能拉扯着上了武场，墨林想了想，索性便切磋一场。
反正他不是输不得的人。
武场中央有一个老人，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摇椅边上还放着一个开了封的酒坛。
这卖相，就差了一把团扇。
吴全能走到老人身边，还是清冷的神色，姿态上却很恭敬，他拱着手，弯着腰，说道，“王师伯，能不能把这武场让出来一会？”
王老懒得搭理吴全能，跟耳朵边飞过一只苍蝇一般。
吴全能没办法，这个是长辈，就是他父亲来，也只能乖乖的听任了去。
吴全能回到墨林身边，说道，“我们切磋时小心点，用着这半边就成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用太小心，我们伤不到师伯的。”
他对王老的武功，十分的自信。
墨林点头应下。
他对王老的武功倒是不知，可他觉得这半边的武场，已经足够的大了……
吴全能问道，“这里十八般兵器俱有，不知……还不知如何称呼？”
他本想问的是墨林是否要用兵器，却才想及，两人还不曾通报姓名。
两人互相通报了名姓。
吴全能便又说道，“我平日里使着的是剑。”他抽出自己的佩剑，舞了一个剑花。刚看着剑上的光华，便知道这是一口好剑。
吴全能问道，“不知道墨师兄使着何种兵器？”他瞧见墨林是空着手的，于是便领着墨林到了那武器架子边，说道，“这儿的兵器都是请人打造的精品，如果墨师兄不嫌弃，可以取来一用。”
墨林没谢绝，他本来就不懂剑以外的招。倒是看过大胆先生那三人空着手的招式，可他觉得，还是剑招更容易模仿一些。
他取了一口剑，可比他那口锈剑看着锋利得多。可也许是第一次握着的便是那口锈剑，墨林觉得，还是锈剑的手感更合他的心意。
沈青青对这场切磋兴趣有些乏，她觉得但凡是个学武的人，和墨林切磋，那都是在欺负人……
沈青青走到王老边上，她好奇的打量着这武场中央的老人。
沈青青问道，“你就不好奇吗？”
王老抬了抬眼，这时候墨林和吴全能却是已经交上了手。
墨林有些儿意外，他觉得自己好像能赢？
王老只看了一眼，便又眯了回去，嘴里倒没饶过，吐着刀子说道，“好奇什么？两只弱鸡打架，谁先被自己啄死吗？”
这话就有些儿过分了。
王老却犹嫌弃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就两个字，算是下了结论。
他说道，“垃圾。”
沈青青有些意外，于是她这才看向了两人切磋的场面……这还真不是在欺负人。
沈青青没想到，吴全能这个武家的少爷，竟然也和没练过内气一般……可能真的就没练过。
沈青青瞧见墨林的眼神里带着犹豫，她猜测，墨林可能是犹豫着，要不要一剑就赢下这场切磋，可那样做，会不会落了这个少爷的面子……
这真是出乎意料！
沈青青没忍住，问道，“你们家的小少爷没学过武吗？”
她感觉很不对劲，吴道人好歹也是师出名门，就算师门的真传不能传给儿子，传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就差成这样吧！
王老懒得搭理沈青青。他可不像那个看门的老色鬼，因为是个漂亮的女孩，就特别对待……哼，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但沈青青可不是你拒绝她，就没了下文的那种羞涩大小姐。她眼珠子一转，换了个问题，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
这个王老倒是回答了。
哪个老人不希望对着年轻人，说着自己那精彩豪迈的往事呢？
王老说道，“天王老子。”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可这名头，真是大了去。
沈青青竟然能不在意，她顺着话说道，“那我叫你天前辈，还是天王前辈？”
王老这时候又睁眼了，他觉得沈青青这样的反应，有点儿不给他天王老子的面子。
他这么平淡的爆出天王老子的名号，怎么的也得来个惊呼，震惊脸才对！
王老想了想，还是没想搭理沈青青，不懂得尊敬老人的小辈，他提不起兴趣。于是他说道，“随你。”
于是沈青青叫道，“王前辈。”
王老顿时感觉到沈青青的可恶。
沈青青问道，“王前辈，你和吴道人是什么关系啊？我听那少爷叫你师伯，难道你是吴道人的师兄？”
合着这女娃早就知道他姓王了。
不过沈青青称呼他为王前辈，称呼吴道人为吴道人……这就让王老有些兴趣了，这小女娃子，还是挺尊敬人的嘛。
王老说道，“吴师弟啊，他当年入门晚，功夫有一多半是我教的。”
他口气不大，可说的话就大气了。
沈青青立刻假装出了敬仰的眼光，她说道，“那王前辈当年一定是个很有名气的大人物。”
王老这时候却不吃她这一套了，王老冷呵呵的笑着，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他也没瞒着，说道，“我姓王，名字自然就是王八蛋。”
沈青青撇了撇嘴，骗小女孩呢。
哪有人会叫自己王八蛋的。
就算有，哪有个王八蛋会叫做天王老子的。
王老这时候敞开了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无能，为什么没学过武吗？”
好家伙，吴全能到他这儿，就变成了无能。
不过沈青青可不在意这一点，她觉得无能挺好，一个冷淡脸的小少爷，真当自己是圣人了。
沈青青虽然不是道家的人，但道家的经典还是知道一二。吴全能，还有之前青衣楼说的吴全用，吴道人这两个儿子的名字，取的可不是经典里的一句话：
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
呸，这冷淡脸也配称圣人。
沈青青因着吴全能维护那老仆的话，还生着他的气呢。
沈青青顺着王老的话，说道，“对，依着吴道人的身份，他儿子就算再无能，也不该是不学无术啊。”
这点儿，沈青青是真好奇。
王老这回是真没瞒着，反正兰叶山庄两位少爷的事，出门随便打听就打听的出来，这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王老在说前，却是先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他问道，“你知道连体婴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