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一开始还因为老李说许闲是他的学生感到很开心，但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尤其当听到他说要暂缓许闲二级画家资格认证，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许闲作为今年金彩奖的得主，我觉得他有这个资格评为二级画家，而且这件事之前已经讨论确定过了，现在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只要没有公布，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确认，老秦，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学生，就偏私吧。”
“这可不是偏私，我是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不成立。一幅画就能说明许闲人品不行？有点太牵强了。”
“怎么就牵强了，那幅‘猎马图’，我就不信你没有看过，这种诅咒别人亲属的行为，不是人品差是什么？”
“说不定人家画的那匹马是祝福你们马到成功呢。”
“这话你自己信？”
“当然，从那幅画里，我就看出了这个意思，其他的说不定是你们自己过度解读呢。”
“什么叫你们？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其他人不忿。”
“咋了，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之前也带头出来批评过他，抱歉抱歉，人老了脑子不好使。我这绝对不是故意讽刺你的。”
秦老头嘴上说着抱歉，但是看他表情就差明着说，我就是故意的。
这个老李就是之前带头批评许闲不尊重艺术的某位“金彩奖”得主，也就怪不得秦长生现在出言讽刺，这么大岁数了，出来批评一个小年轻，实在为老不尊。
老李被这话气到够呛，但是秦长生说的歪理还没办法反驳，毕竟他以前的作品也被过度解读过。
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许闲画这画到底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门清，就不多说了，我就说一件事，陆仟前几天被这幅画气到住院了，总得给他个说法吧。”
其他的理事之前还觉得这俩老头吵架挺有意思的，但此时听到这幅画把老同行气到住院，就有点上心了，这毕竟人命关天的事。
“严重吗？”其中一人问了一句。
“挺严重的，也就抢救及时，要不然说不好就没了。”老李想起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复杂，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这么看的话，许闲的做法确实有点过分了。”有人赞同的说了一句。
秦长生也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啊，这些老头子这是感同身受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一件事。
“老李，你等会，这事有点不对啊，陆仟之前又没有出面批评过许闲，那这幅画关他什么事？又不是给他的。”
老李：“……”
是这样吗？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疑问，一旁默不作声的宋青说了一句：“嗯，这事我知道，当时陆大师在忙着进理事会的事情，确实没有评价过许闲。”
其他人知道宋青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那既然陆仟都没有出面过，就说明许闲这幅画不是给他的，怎么就被气到住院了。
一时间，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
老李也一脸疑惑，当时他给陆仟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的明明就是被许闲的画气的，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秦长生乐了，他才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老李，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吧，人家许闲又没有明着出来骂人，那些都是你们自己解读出来的，你要是真觉得不爽，也可以画一幅画骂回去吗。”
“别说，既然都是画家，以后有什么矛盾也可以学学这招，总比当面骂人好看不少，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
“说不定后世，也能传出一段佳话。”
“老李啊，以后对年轻人宽容一点，毕竟是前辈，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散会吧。”
说完不管其他人，端起搪瓷缸子就朝门外走去。
老李：“……”
佳话，你大爷！
…………
杨春来跟其他人寒暄了几句，就走出了会议室。
见秦长生没走多远，快步追了上去，说道：“你这老东西，嘴巴够毒的啊。你看看老李气的，脸都黑了。”
秦长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那老东西，才不是玩意，这么大岁数了，去为难一个小辈，不知道那是我学生吗，太不给我面子了。”
杨春来一时间被憋得难受，不知道该先吐哪个嘈。
良久，幽幽的来了一句：“我记得，当初许闲没同意拜你为师吧。你这是上杆子硬爬啊。”
“艺术家的事，怎么能叫硬爬呢，再说了，我是央美的院长，说他是我学生有什么不对。”
杨春来的话让秦长生老脸挂不住了，嘴里嘀咕了一句。
说起这件事，他就来气。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许闲，就觉得这小家伙天赋不错，基础非常扎实，就想着收他为徒，正式的那种，结果被无情拒绝。
没想到现在都传到杨春来耳朵里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越想越气，刚才就不应该帮着那小王八蛋出头！
许闲要是在这，绝对大呼冤枉，这不能怪他啊。
你想，当初他一个小年轻在学校小树林写生，突然出现一个穿着大背心，大短裤，人字拖的猥琐老头，说：“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可愿拜我为师，为师愿成为你艺术道路上，在你身后力挺你的男人。”
是你，你同意吗。
别说当时没认出来这老头是院长，就算认出来了，也不同意。
模样这么猥琐，简直给他这种帅哥丢脸。
更何况，这老头是国画大师，许闲当初为了减少一下竞争压力，已经选了油画作为第一目标，这品种都不同，怎么能成为一对。
…………
见秦长生吃瘪，杨春来心情愉悦之余，也想起了正事，出言问道：“动画这东西，没什么价值吧，你就不劝劝许闲那小家伙，让他别把天赋浪费在这上面。”
他是真的觉得许闲天赋好，不忍心他误入歧途。
秦长生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伙计，叹了口气：“老杨啊，你岁数比我都小，怎么比我这个老家伙都古板，眼光放长远一点啊。”
“先不说其他的，你以为，这次上面为什么这么快就站出来表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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