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本来是很欢快的。
但是,戴笠的到来,却完全扭转了这个局面。至少,在我和余听星之间突然砸了颗原子弹。
我们已经拜了天地,酒席也已经开始。
戴笠局长却突然赶了过来。当然,做为军统头号人物,顾及他的身份和安全,是不可能暴露在公众场合的。
他只是待在酒店的客房,派人把我、余听星、余国华叫了过去。
广州酒家灯火辉煌,来宾们畅饮着,欢笑声此起彼伏。而酒店的客房里,戴笠见到余听星的第一句话是指责:结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他?
余国华和戴笠是朋友,第一次看到戴笠不顾大人的面子,当面指责儿子。他也感到莫名奇妙。
余听星解释道:“戴局长,我和司马西兰从认识到结婚,仅仅只有两月的时间。而定下婚礼,也是双方父母亲仓促定下的,也是几天前才定好。我爸说,过一段时间新一军可能会派到东北去参战,所以要尽快为我们举办婚礼,一旦打仗就不知耽误到什么时候了。”
“那你也应该发一封电报告知吧?”戴笠还是气愤难平。
余听星从长沙与我定下婚约之后,我们坐火车到宁波,然后转回广州,他路上没有带发报机。
到了广州之后,他的婚事都由父亲转告亲友的,因为是再婚,所以还是比较难以启齿。亲友们都知道他等了苏景华8年,拒绝了多次提亲,而这次突然结婚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况且一直以来,余听星都是请戴局长找苏景华的,突然就不找了,然后又突然跟别人结婚了,这样的转变更加不知如何说。
他是希望父亲代为转告为好,但余国华认为儿子会首先告诉戴笠的,于是没管这事。在心里,他为戴笠找不到苏景华也颇有微词,不希望儿子的这一次婚姻也被他干涉。因此,有意无意,竟让戴笠到了酒宴开始前才知道这事。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戴笠对着余听星尴尬一笑。“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一来我是你的上级,二来我和你父亲是至交,哪一方面都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偏偏就没有告诉我。唉——”戴笠长叹了一口气。
气氛紧张而尴尬。
我道是戴笠面子上过不去才发火的,正想上前向戴局长道个歉。
“余听星,你知道苏景华还活着吗?苏景华都没有死,你怎么又结婚了呢?”戴笠说出这一句话,给我们在场的每个人扔了10个手榴弹,炸得我们瞠目结舌。
不待我们反应。戴笠又说:“本来苏景华要过来的。是我制止了她。毕竟你们已经在举行婚礼了,她再出现,就会闹出天大的笑话。”
“余听星,你酒宴散后,还是自己去见见她吧。我也不好多说了。”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似乎堂堂一个军统领军人物,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余国华追上前来问戴笠是怎么回事,为何以前找不到苏景华,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呢?
前两天,在为我和余听星办结婚手续的时候,余国华亲自为苏景华办了死亡证明,然后我俩才能登记的。人都死了,又突然出现,的确是天大的笑话。
但戴笠不愿解释,转身出了房门,钻进了一辆等候在后门的黑色汽车里,翩翩然驶离。
留下来的我们,四目相对,四下无言。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不得不再次赶到宴会,给亲朋好友敬酒招待。
但是,苏景华的出现,让我的心极为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