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柳不凡仍有些惊疑不定，就在那只笨鸟带自己飞下悬崖的时候，他向上瞟了一眼，分明看到那九口棺材竟然消失了。
回想近日种种，他越发觉得奇怪，奇怪的人，奇怪的话，奇怪的修行。
想不明白。
甩了甩脑袋，随即又愁眉苦脸地看了看丹海内的枯树，怎么才能让它发芽呢？
往少爷脑袋里灌水？不太可能！也灌不进去......
用灵气滋养？这倒有可能！
还是得尽快回圣灵宗试试。
“少爷！”
小宛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柳不凡的思绪。
连忙循声看去，见小宛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倚着床头，正看着自己。
连忙跑到床边，弯腰问道：“小宛，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又想拿出丹药，被小宛抓着手，制止了。
“少爷，小宛觉得脸上很不舒服，劳烦少爷打点水来。”
看着小宛苍白脸上的几块污迹，嘴角还残留着已干了的血迹。
暗骂一声自己大意，这脸上脏了又怎会舒服。
连忙道：“你等等。”
说完跑出了屋子，冰天雪地的找不到水，也没有容器，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口鼎装了雪，准备融了给小宛洗脸。
“呼，小宛，来洗吧！”
柳不凡将鼎放在床边，喘了口粗气。
由奢入俭难啊，这没有灵力了之后抱个鼎都费劲。
小宛呆呆地看着床边一人高的大鼎，有些无语，这少爷竟是连大长老的乾坤鼎都拿出来了…
据说，这可是大长老祖传的宝贝啊，平日里看一眼都难。
想到大长老，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脸该不该洗......
“来，少爷给你洗。”
正犹豫间，却见柳不凡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块手帕，沾了水，往自己脸上凑来。
见到这块布，小宛白眼一翻，好么，大长老的云织锦帕，据说是大长老母亲留给她的，平日里贴身带着，没想到也被少爷给拿来了。
突然感觉脸上一凉，却是柳不凡伸手过来，正为她擦脸呢。
“少...少爷，要不，小宛自己来吧。”无暇再想，少女苍白的脸色霎那间就变得绯红。
柳不凡没有理她，继续轻柔地擦拭着，眼睛一眨不眨。
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容，那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渐渐的，少女目光怔怔，竟是有些痴了。
“咦？”
柳不凡的轻咦声让小宛惊醒过来，还未等她开口问，柳不凡又说道：“奇怪，你脸上这几块脏东西怎么擦不掉？”
闻言，小宛先是迷惑，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接着，一把推开了柳不凡，捂住了脸，转过身去。
“呜呜呜...”
见状，柳不凡大急，连忙问道：“小宛，你怎么了？”
小宛背对着他，肩头耸动，并未说话。
“小宛，小宛？”
见小宛伤心，柳不凡不知她到底出了何事，虽有些莫名其妙，但此刻，担忧已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
半响，小宛依然未说话，柳不凡坐在床边，扶住她的双肩，轻声道：“小宛，你到底怎么了？”
“呜呜...少爷，你一人回圣灵宗吧！”小宛抽泣到。
扳过了少女的头，见她依然捂住脸，再结合刚才的事，柳不凡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小宛，把手放下来。”
“呜呜...我不要。”
“听话。”
说完，柳不凡轻柔地将少女的手从她脸上移开，再将手覆上去，在污迹处摩挲了两下。
刚才擦脸时未细想，现在再看，竟觉得这污迹有些熟悉。
皱了皱眉头，问道:“小宛，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
小宛未出声，泪珠不断滑落，流过柳不凡手心，凉凉的。
感受着少女的悲伤，柳不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宛，别哭了，少爷会治...”说到这里，柳不凡忽然顿住，因为他想到了，这小宛脸上的污迹竟和清幽林那杨菱儿脸上的一样，只是少了一些而已。
怎么回事？
皱着眉头，又想到那日杨菱儿所言，以及在清幽林里自己问小宛后她的反应，柳不凡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他连忙将小宛的身子转过去，重新背对着自己。
感觉到他的动作，再结合他之前未说完的话，小宛不禁悲从心来，眼泪流得更急了。
少爷果然还是嫌弃我了。
悲痛欲绝间，却感觉背后一凉，顿时大惊失色。
“少...少爷，你干嘛？”
小宛结结巴巴，不敢回头，一时间竟然眼泪都忘记流了。
少爷不会是想趁我容颜未尽毁前...
唉，这样也好！
柳不凡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小丫环心里已经化身禽兽，他正紧紧盯着小宛背后那半个太阳，眉头紧锁。
这到底是什么？
柳不凡疑惑不解，将小宛的衣服拉了上去，看了看后颈红透的少女，问道：“小宛，你之前为何脸上没有这印记？”
“嗯…啊？少爷你说什么？”小丫环回过神来。
柳不凡奇怪地看了小宛一眼，见她不哭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继续问道：“你之前脸上为何没有这些印记？”
小宛闻言垂着头，低声道：“之前也有，是我一直用灵力压着。”
听到她的回答，柳不凡有些明白那日杨菱儿吃了碧灵丹为何能好一半了。
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背后的半个太阳是什么时候有的？”
闻言，小宛明白之前自己误会了少爷，脸红了红，道：“十...十岁。”
突然，她又想起来什么，惊呼一声，问道：“少爷，那日你在林中问我，你是不是见过跟我一样背后有半个太阳的人？”
“没错，而且跟你一样，脸上也有这些印记？”顿了顿，柳不凡又道：“她比你惨多了，整张脸都是！”
“啊！”一声尖叫，小宛捂住了脸，惊疑道：“怎么会这样？”
柳不凡也弄不清楚，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不禁揉了揉脑袋，良久方才说道：“总会明白的，对了，小宛，你这个能恢复吧？”
“可以呀，等我灵力恢复了，再压制住就好了。”
“那你刚才还哭那么伤心！”
“我...我刚才忘了嘛，再说，这也不是根治之法。”小宛脸红了红，接着又紧张地问道：“少爷，小宛现在是不是很丑？”
柳不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小丫环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是挺丑的。”
“你！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