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容深睡在她的身边很香,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听话的孩子,可能是担心自己不经意的动作碰到身边的人。
借着稀薄的月光,时初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俊美却冷硬的脸庞,依旧看起来完美无瑕。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美时,林森,甚至连乔琳都在离她而去,这座城市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边。最坎坷的时候伸出援手,一直把她保护在最安全的温室中。
想到即将就要为他生下宝宝,时初是幸福的,目光中柔和的光,已经不再当年与他时常吵架的少女。随着时间推逝,变得是人心,不变的却是沧海桑田。
梦里,她梦到容深正带着她与宝宝在路上嬉戏,醒来的时候,容深已经离开,只有保姆与护工正在坐在一旁小声的闲聊着。
窗外,正飘洒着细雨,天色阴沉,昏暗的让人不想起床。
见到她醒来,保姆起身上前,一旁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饭菜,放在保温饭盒里还没有冷掉。
“夫人,你看什么时候准备吃饭?”
时初微微一笑,眼前的女人与自己妈妈的年纪相符,都面露慈祥,随意说道:“一会再说吧。对了,现在是几点?”
保姆回答道:“上午十点。”
竟然睡这么久,可能是天气原因吧,她胡乱安慰着。
公司另一头。
容深正坐在办公椅上,与坐在一旁的景昆正对视着。
“还来找我做什么?”
容深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对眼前人根本没有话想要说。
景昆不以为然,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淡淡的说道:“容深,我想与你做笔交易。”
“什么?”
似乎提不起兴趣,片刻后,他已经开始整理手头文件,随意的签着自己的署名。
景昆对他的态度丝毫没有过多的愤怒,随机说出目的,“我希望你能把我爸的线路还给他,你应该知道的额,年纪大的人都对曾经的东西很舍不得。”
“已经卖掉了。
没有过多借口,没有多余纠缠,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对景昆没有提出的要求都不感兴趣。
“你不要拒绝太早,不想听听我用什么条件跟你交换吗?”景昆依旧在挣扎,这条线路对他爸而言很重要。
容深把整理好的文件摆正后,随意放下手中的比,淡淡的说道:“条件随你怎么开,去国外,可以把你家的线路买回来。”
“没什么事就离开吧,我有些忙,不送。”容深下逐客令,不想继续纠缠。
当初他伤害时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这就是不理智的代价!
“我现在一无所有,你就不怕我做出什么对时初不利的事情吗?”景昆出言威胁,他把所有的积蓄已经拿回父母家。容深使用手段,不仅让景昆家线路被他拿到手,同时还欠上很大一笔债务。
容深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你在威胁我?”
眼前的男人已经被慕清璇踢出同盟,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威胁。
景昆双目猩红,眼中泛着杀人般的目光,谦谦公子形象的他终于露出真面目,“好!容深,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伤害时初的,看来也怪不得我了。”
容深悄无声息的打开手机,点开录音,淡淡的说道:“你要怎么伤害时初?”
“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景昆狰狞的站到他的身边,隔着桌子,狠狠的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既然你毁了我家航线,现在我就毁了你的妻儿!”
容深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很好,看来你想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景昆冷笑道:“暴力手段?呵呵……我现在就想杀了你的儿子,我看看你还能在我耀武扬威什么!”
“输不起的男人,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不送!”指着门外,容深再次下逐客令。
“好!好!好!容深,我们走着瞧!”
景昆离开后,他先给韦德挂去电话,嘱咐他在医院里小心一点,同时不要离开时初身边,又叫来时越阳。
“姐夫,怎么了?”
时越阳正抱着需要打印的文件,最近她与公司里的一个小文员关系搞得很好,这些工作也是帮助她做的。
容深淡淡瞥过他手中的东西,淡淡的说道:“现在去趟医院,景昆可能要对你姐姐不利。”
“啊!”时越阳脸上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说道:“就是刚刚那小子?”
景昆,他同样有所耳闻。
“恩,狗急跳墙,我已经让韦德守在她的身边。”
时越阳把手中文件摆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沉声说道:“放心吧,姐夫,他要是敢动我姐姐一下,现在我就弄死他!”
容深微微皱眉,淡淡的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总说这些小孩子说的话。我会在这两天把他的事情处理好,你这两天也不用来公司,照顾好你姐姐就行。”
时越阳重重的点头,开门正准备出去,才想起桌子上的文件,连忙拿起来。容深却嘱咐道:“不要让时初知道这件事情。”
景昆与时初曾经也算是朋友,上次的事情时初没有计较,只当成是误伤,这次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处理比较好。时初是个感性的人,知道景昆的所作所为,难免会心情变得低落,影响情绪。
随后,容深叫过来公司里的律师,而那段神秘的录音,也开始派上用场。
医院里,时初正躺在病房里,韦德得知消息,一直守在她身边,转眼,时越阳竟然也赶到医院来。
“公司里没有事情吗?”时初皱着眉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时越阳想到容深不让他说出来事情,他只能随口编出谎言,“没有,就是跟我姐夫吵架了,然后就来看看你。”
“那你以后就不要惹你姐夫不开心!晚上回来我跟他说说。”时初对于自己弟弟可是极其溺爱的,几天没见,她心中倒是十分想念他。
时越阳害羞的挠挠头,也不知道是刚刚撒谎带来的尴尬,还是时初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对待他,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目光落到韦德身上,时越阳转移话题,双眼中露出来精光,盯着他的脖子说道:“韦德哥,说!你昨天晚上干嘛了?”
时初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粉红色小草莓,多半又是在夜店里招惹到女人。
“遇到一个与我一样,都是身在他乡的路人,一拍即合,荡漾出爱的火花!”
时越阳似乎对他有盲目的崇拜,凑上去小声说道:“快跟我说说,在哪个酒吧啊,晚上我也去!”
“咳咳……”时初轻咳两声,她明令禁止时越阳与韦德走的太近,东西方思想不一样,时家还指望着时越阳传宗接代呢!要是染上什么病可怎么办!
“啊……那个……韦德哥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时越阳连忙转移话题,现在的时初可是容深的逆鳞,也是他时家的香饽饽,他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忤逆她的意思。
时初听着两人心烦,支起身子准备下床。
保姆连忙过来,问道:“夫人,你是要上洗手间吗?”
“不,陪我出去透透气,病房里实在是太闷了。”
时越阳与韦德却异口同声的制止道:“不行!”
见到他们的默契,时初蹙的眉拧成了死结,她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指着时越阳说道:“你,老实给我交代,容深让你回来究竟干嘛来了!”
时越阳一副痛苦的样子,两面人都不能得罪,纠结半天才说道:“姐夫不让我说,不然他会废了我的!”
“你就怕他是吧,谁才是你亲姐!”
时初真想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时越阳推搡着身边的韦德,道:“你说,你跟我姐夫关系好!”
“我说什么?容深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看护的,快到预产期了啊。”
韦德一脸茫然的表情,瞬间把自己洗刷成很无辜的样子。时初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到时越阳的身上,“我只给你三个数,不然我就给容深打电话!”
“别啊,姐夫现在正在做重要的事情呢!”
时越阳坦白交代:“今天景昆过来,威胁姐夫把他爸的飞机航线还给他们……然后还用你的名义,说要杀了姐夫的儿子……”
容深的孩子不就是她的孩子?
时初没想到景昆竟然变成这个模样,曾经一起闲聊,一起工作的大男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姐夫就是担心你情绪不好,所以才不让我告诉你的。”
时越阳一阵委屈,他还是把事情告诉时初,看来过两天要去给容深负荆请罪了……
时初并没有管这些,一脸茫然地迎上他的眸子,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你姐夫现在忙什么呢?”
“姐夫当然是在想着怎么保护你的安全了!没看到把我这个公司的顶梁柱都派出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