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车上开了新的广播,讲的都是娱乐八卦,时初一点兴趣都没有,突然一个标准的带点机械性的女声响起;“各位听众大家好,这次我们插播一条新闻,近几个月各商业公司,获利平稳。股市稳定上涨,专家猜测或许当前股市会出现难得的牛市。”
时初松了口气,还好,外界还不知道公司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不过按照公司现在的情况,如果情况得不到解决的话,过不了几天,外面的市场就会混乱了。
等她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的员工已经没有上次多了,大多数在的人还在收拾东西。桌上地上全是散落的文件,只得一边走一边弯腰收拾文件稿。
一双雪白的阿迪达斯的球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往上一步步看上去,浅蓝色的运动裤运动衫,这打扮,分明和早上的林森打扮一模一样!
时初气冲冲的喊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林森之所以找不到他改变的地方,是因为他脸上的笑一点不变,无论是开心了还是嘲讽别人,永远都是那副笑容:“你以为现在还有好几个魁梧大汉给你们站在门口守着公司吗?没错啊,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公司了,我倒是要提前来看看它装潢怎样,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善啊。”
“呸,你也真说的出口,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不告诉你不到最后一秒,我和容深都不会把公司拱手让人的。”时初用力的推了他的肩膀,林森站的倒也稳当,也没有踉跄。
“时初,我知道你想帮他,不如,我这有个办法,只要你肯这么做,我就答应放弃收购你们公司,怎么样?”林森不退反进,反而朝着她走了过来。
“不如,你和容深离婚吧,我就答应放过你们公司,怎么样?”
“你滚,现在,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时初本来就被容深离婚这句话激的不行,这林森居然还拿离婚压她,她是想帮容深度过难关,这并不代表她就应该为了帮他而和他分开。
林森被时初赶走后,时初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文件室里,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大厅里地上散着的文件收理干净,然后坐在文件室的地板上把有关商业经济的和市场经济的资料文案分理开,在柜子里。
时初找到了有关经济危机的书,看了基本内容就看不下去了,这时候她才知道大学没念金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等她把一切都处理完的时候,外面早已漆黑一片了。
时初拉紧帘子,想看看手机几点了,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回家,手机早就没电了,她握着手机,两只手扑在沙发上想发会儿呆却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容深见时初下午和他吵架,到了晚上甚至一夜未归,她这是铁了心的要离婚啊,给她发了信息电话一律不回,他承认,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时初了。
到公司的时候他觉得公司和以往不一样了,大厅里没有上次那么乱了,甚至桌子上的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他下意识往文件室看了一眼文件室的门半遮半掩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看一眼屋子里黑漆漆一片。
他开门的那一刻正巧看见了睡在地上的时初,她也正好醒过来还睡眼朦胧的揉揉眼睛,还半迷糊的说了句;“啊,天亮了?”
“你在公司为什么不接电话,给你发了短信也不回。”容深没有上去扶她,看着时初从地上爬起来。
“我手机没电了,昨晚上就没电了。”时初想趁着现在给容深道个歉,说不定他也等着自己道歉呢,方致远说的对,每个男人都希望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面子重要,自己当然要给他台阶下。
“容深,对不……”时初刚准备说出的道歉的话就被他打断了。
“昨天我找过律师了,这是律师草拟的离婚协议书,你要是没意见就签字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时初一把抽过他手里的一纸白书。
“呵……原来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这次来是给我个台阶下,我不信你昨天,是认真同意我离婚的,谁没有冲动的时候,而且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的。”
“可我现在要你离开我,时初,现在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公司濒临破产,我已经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这话本来应该是充满失落和无奈,可是从容深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霸道,在时初听来,与其说是自述,不如说是逼迫更加贴切。
时初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揉成一个纸团,重重的砸在容深的肩膀上。
“听好了,容深,我告诉你金钱不是万能的,即使你有钱,你也许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但你现在没钱,也不代表你不能给我幸福,我们做夫妻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不会轻易受别人威胁的一个人,其实现在站在我面前威胁我的事我的丈夫,我也不会轻易妥协,容深,你想离婚,不可能。”
时初把‘不可能’那三个字咬的很重,她要坚决的告诉他,想离婚,不可能,想逼走她,更不可能。
当初对待他母亲的时候也一样,无论谢容静给她下多少绊子,她时初就是一直挺着,不会妥协。
容深看着屋子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或许是他冲动了,但是他也回不了头,时初跟着他,只会被L无尽的威胁,他不允许她受别人的欺辱,所以,她离开,也许是好的选择,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替他担心,为他受苦。
“喂,时初吗,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一家跨国公司的商业巨鳄愿意调离一部分资金来支援我们公司度过这次难关,真是太好了。”
时初一个人在大街上乱逛,看见来电显示是方致远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兴奋的声音像是带着火苗,让这边的时初都能猜到方致远此刻脸上的表情。
“哦,那真好。”一辆出租车从时初身边飞驰而过,车辆行驶过的滴滴滴的喇叭声把她吓了一跳,司机一看也担心是不是撞到了人,车停了路边,半个脑袋探出车窗,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小丫头片子怎么走路的!”
“你这是在哪啊?我怎么听见骑车的喇叭声啊?”电话那端的方致远也被汽车的鸣笛声刺了耳朵:“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总经理,他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吧,我刚刚打过去通了倒是他没接。”
“哦,好。”时初漫不经心的应着,方致远立刻就听出不对劲了“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和总经理和好啊?”
“他都把离婚协议书甩我脸上了,我还能跟他说什么。”
“啊……”方致远有些泄气的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刚刚开车驶过她身边的司机远去的车尾灯:“婚姻和谈恋爱完全不一样,谈恋爱,就是在考验两个人是否合适,能不能够在一起,而婚姻考验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契合度,而促使一段婚姻走下去的,是两个人对彼此的包容心和理解心。”
时初顿了顿接着说:“容深是个高傲又有自尊心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去找别的男人替他求情,帮他说话,他也不需要自己的妻子来帮他解决问题。但他忘了,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啊,这就是我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的原因,也许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能真正的了解吧。”方致远有些调侃的说道。
“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字的,至少在这个紧要关头我绝不签字,他或许不需要我一直陪他走到最后,但这个难关我一定会帮他走下去。”时初紧了紧拳头,骨节分明:“方致远,其实那天我去找林森,他告诉我,只要我和容深离婚,他就放弃容深的公司,并且把已经收购的公司全部还给他。”
方致远的声音一下子尖起来了:“什么,他居然这么说,那你和他。是不是曾经有……”方致远有些犹豫,还是问出了口。
“他是我大学同学,是……很好的同学。但是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时初和林森当时的确是很好的同学,如果不是当时的两个人都太腼腆内向,也许现在结婚证上的两个人,就不会是她和容深了。
“对不起时初,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但是,这话我一定要告诉你,如果这一次以后总经理无论如何都要离婚,横竖都过不了,这一关的话那你不如答应林森,还能保住公司,也算是……你和总经理在一起,帮他的最后一次了。”方致远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但是他知道公司对容深的意义,所以他必须跟时初把话说明白。
“我不想说了,先挂了。”时初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把这对话继续下去,匆匆挂了电话。方致远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大妥当,过了一会儿就发来短信道歉。
晚上时初没有回宅子,而是去了自己家,自从她母亲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每个角落都还是原来的感觉,尽管墙角,有些灰尘和蜘蛛网,但房间里的陈设一点没有变,时时刻刻让她觉得父母其实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