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使道:“我叫白子昂,是你小师叔。”接着又问道:“你师傅失踪这么久了,你老实告诉我他去哪了?”
周超群先是一愣:没听闻师傅有个师弟啊,接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师傅去哪了,所以才来嵩山找他。”
白子昂闻言长叹一声:“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又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来取九阴真经疗伤?”
周超群见这位白师叔也不知道陈冲夷的下落,心中喜悦就淡了几分,猛然间想起俞九思,连忙跑到他跟前,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在,只是连着摇晃俞九思几下,也不见他醒来。
他一时无措,叫道:“白师叔,你可有法子救醒我这位俞兄弟?”
白子昂扫了一眼便道:“他一身真气全失,就是醒了也是废人一个。”随后又奇道:“怎得你不认得吸星大法?哦,是了是了,你师傅既然知晓这武功有问题也断然不会传授与你。”
周超群哪里还听得见白子昂后边的话,只是愣在原地。
俞九思缓缓醒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酸软无力,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周超群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俞兄弟他……他……他当真成了废人么?”
“吸星大法就是如此霸道,倒是可惜了他这一身精纯的紫霞真气。”
“什么!”俞九思心中一跳,猛地睁开眼睛,拼命爬起来,又觉腿上酸软无力,一把摔在地上。
“俞兄。“周超群赶紧上前扶住他。
俞九思不管不顾只是全力运转紫霞神功,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真的半点紫霞真气也无,一时间,他心头百感交集,茫然失措,瘫坐在地上,十年苦修,毁于一旦,报仇之事,遥遥无期,堂堂华山掌门居然成了一个废人。
白子昂等了半晌,没了耐性,对周超群道:“你对这姓俞的小子这般上心做什么?再有十日就是八月初一,先跟我去少林耍子一番去。”
周超群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怎能在这等关头弃俞兄不顾,白师叔你自去吧。”
白子昂不由奇道:“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你跟他待在一块有什么好处?嵩山比武过后若是再没有你师傅的消息就随我回黑木崖吧,神教不可一日无主。”
周超群、俞九思闻言猛地看向白子昂。
这张面孔跟十年之前华山之巅上所见,一般无二。
俞九思恨恨道:“是你!魔教左使!”接着他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望着周超群。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超群这才想起谷金风、白露二人误把自己当成神教圣子之事,忙跟俞九思解释道:“我便是我自己,又能是什么人了,俞兄你别听他胡说些什么,他定然是把我当成日月神教的圣子了。”
白子昂不耐道:“一个废物你还哄骗他做什么,毋须多言,跟我走。”他一把抓起周超群,朝着少室山纵跃而去。
“怪不得……怪不得他叫他师叔,怪不得我内力全失他却没事,怪不得……俞九思,你枉为人子,杀父仇人的徒弟就在眼前也认不出来……”俞九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呕出来,又昏死过去。
老汉缓缓走来,咧嘴一笑:“唐永年,不枉我传你吸星大法,只是不知道这一劫,你过不过的去。”他托起俞九思的身子,又复下山去了。
周超群给白子昂点住穴道,身不由己,二人一路向东北而行,越过无数僧侣,到了一处名唤五乳峰的山头,峰下有两个少林弟子看守,却也不给白子昂放在眼里,只是一挥手便叫两个少林弟子昏迷过去。
白子昂又带着周超群攀上五乳峰顶,峰顶上有一座石洞,约莫九尺来高,二丈深,洞口有一座青石砌成的拱门,内有一台,供石像三尊,左壁刻“本来面目”,右壁刻“面壁洞天”。
白子昂把周超群丢在洞里,笑嘻嘻道:“玉宸,你师傅若是死了,扶持建文帝,光复神教的重任可就要交给你了,现在没有旁人,只有我们师侄两个在,你老实告诉我,李神通如今到底如何了?“
周超群有些恼怒道:“你找错了人,我不是什么玉宸,更不是李神通的徒弟,我是龙门派弟子周超群,家师叫陈冲夷。”
白子昂脸色一变:“好小子,你不说也无妨,你且再这达摩洞好好清净两天,想明白了再说不迟。”说罢便一挥袖,转身离去。
周超群见他走了多时,伸头往洞外张望,但见峰势险峻,云雾缭绕,只觉一阵寒冽清冷,他盘膝打坐,想要冲开穴道,回复功力,却不想过了三个时辰之久,也冲不开白子昂随手所点的穴道。
他长叹一声,知道白子昂功力通玄,再怎么运功都是徒劳,静坐下来。
“再有十日就是嵩山会武,不知道师傅现下在不在少林?”
“也不知道俞兄现在如何,他一心报仇,却被吸走了十年功力,现在应……应是恨极了我吧……”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日月神教的圣子?”
周超群愣愣瞧着石台上的三尊石像,一坐便是一天。
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照亮整座嵩山,一缕阳光洒在五乳峰上。
周超群打了个喷嚏,一夜未眠,没有内功护持,他身子有些发冷,内心却十分宁静,思绪仿佛寄托在石台当中那座达摩石像上,跟这位数百年前的禅宗祖师跨越时空的羁绊交流着。
他起身出了洞口,随处找了些树上的露水喝上几口,解解渴,又摘下几个叫不出名的果子,带回洞里,一面啃着果子一面细细打量着洞内的构造,左上角还有一座小石塔,往后走两步还可以瞧见一面人影石壁。
壁上的人影栩栩如生,连衣服褶皱都隐约可见,正是达摩祖师的样貌,传说达摩东渡,面壁九年,这才造就这幅人影石壁,周超群心中敬佩,跪在地上给这位禅宗祖师磕了三个头。
正当他抬起头来时,却见一行小字,刻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