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芒的解释显然不足以解开叶舜心中的无数疑问,但叶舜也知道李芒不可能和盘托出,毕竟人都有秘密,尤其是关于实力方面,笑着拍拍李芒的肩膀:“大恩不言谢!你这样的人才,如果留在军中效力是帝国之幸,你可以考虑一下。”
李芒心中一动,如果有军方的身份,倒是方便做很多事,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的态度并没有出乎叶舜的意料,叶舜叹了口气:“我虽然不清楚你的志向,但是能看得出你意不在此,可惜了!”他是军人,忠诚于帝国的军人,为帝国招揽人才在他看来是份内之事。
“叶兄,不是我不想为帝国效力,而是有一些特殊原因,我需要往北一趟。”李芒苦笑。
“往北?去啸月帝国?”叶舜脸色微变。
李芒摇了摇头:“只是经过啸月帝国,我要去极北之地,寻找几样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叶舜瞪大眼睛:“你疯了么?极北之地,那是连大魔法师都望而却步的地方。”
事实上李芒是去黑暗之地,但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黑暗之地还在极北之地的深处,那里属于禁地中的禁地,别说大魔法师了,传说半神进去都有可能陨落。
“没办法,我必须去那里,是我的宿命。”李芒认真地道。
听到这里洛云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恼火地道:“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这些!”
李芒淡淡一笑:“到了这里,你也该止步了。别说极北之地,能不能穿过啸月帝国都难说。正好你认识叶兄,你就留下来,等他班师一起回帝都。”
洛云怔怔不语,她肯定不可能跟他一起去啸月帝国,难道就这样分开了么?她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叶舜看看她,笑道:“李芒,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小云。”
“叶舜哥,你胡说什么呀,我跟他没关系!哼!”洛云抓起一块烤熟的魔兽肉逃走,虽然她转身很快,但还是能看到小脸通红,看样子羞恼得不轻。
李芒只当没看见,撕了块肉递给叶舜。叶舜尝了一口,大赞。
吃了烤肉,两人爬上山顶,看着对面啸月大军营房成片,黑底金月大旗迎风招展,颇有气吞河山之势,叶舜叹道:“啸月帝国向来野心勃勃,亡我之心不灭,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实力确实强大。”
李芒对这些事鲜有关注,好奇地问:“叶兄,帝国之间的战争不是圣廷挑起的么?为什么不能握手言和一起对抗圣廷呢?如果大家齐心协力,必能推翻圣廷。”
“李芒,小心祸从口出!”叶舜严肃地告诫他,然后沉默片刻后摇头苦笑,“你想的太天真了,帝国之间多积怨,有些甚至是你死我亡的深仇大怨,别说握手言和了,连罢战休兵都不太可能。圣廷的事你最好不提,这是禁忌!”
李芒点点头:“我明白,也就是跟你说说。”说着话锋一转,“久闻一叶之剑的大名,不知能否领教一番。”
他这个要求很唐突,叶舜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李芒笑笑展示了一下逍遥步,笑道:“武者之间的切磋而已,叶兄不用想太多,就当是一场普通战斗。”
“好!”叶舜明白了他的意思,切磋只是借口,这小子分明是想用步法换取一叶之剑的精髓,以战斗交换,不存在泄秘的问题,能领悟出多少就看自身悟性了。
一叶之剑的厉害之处就是将魔法和武道结合在一起,以前李芒没有太多的感想,但是自从被宋准基狠狠教训一顿后,他意识到魔武结合的厉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让叶舜教他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叶家的家传绝技,所以李芒想了个战斗切磋的主意,他的代价是逍遥步。虽然比不上一叶之剑的名气和价值,但也算差强人意。
叶舜受的皮肉伤,用了疗伤药后伤势很快好转,已无大碍,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剑身极薄,形状取自剑树叶,天然的剑叶,据说是最完美的剑身形状。
李芒对剑没有什么研究,但也能看出叶舜的剑颇为不凡,忍不住赞了几句。
他忽略了一点,他之所以能看出,是因为他的灵觉过人,但他并不是魔法师。叶舜看了他一眼,眼瞳深处闪过一丝疑惑,他对李芒的身份有了一些怀疑。
叶舜用一叶之剑攻击,李芒用逍遥步躲闪,两人由慢及快,渐渐地越打越快。嗤!一道剑气突然从叶舜的剑尖如蛇信般吐出,李芒猝不及防之下险些中招。
这剑气带了魔力的波动,李芒认得出是金之魔力,可能是取金之魔力的锋锐不可挡。在所有的魔力中,按照攻击力强弱,金之魔力仅次于雷电之力。
叶舜的剑气从一尺,到两尺、三尺、四尺……直到两丈,长度不断地增加,攻击范围也随之大幅扩大。他的剑不是魔法剑,但是却拥有了魔法技能的威力。
“金叶飘零!”叶舜突然剑尖一抖,挽出一道剑花。李芒还没看清剑花的模样,剑花便脱出剑尖,花瓣随之张开,化成三道剑气朝他激射而来。
这便是一叶之剑的精妙所在,可以化出多道剑气进行攻击。
李芒躲得有些狼狈,但还是勉强躲过去了。三道剑气,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去,惊出他一身冷汗。
“我只能化出三道,第四道一直没能悟出。”叶舜有些遗憾。
毫无疑问,这个金叶飘零技能,剑花的花瓣越多则越强。李芒看不出叶舜是怎么做到的,这无疑涉及到一叶之剑的秘密,也是一叶之剑的成名所仗。
“我见过高丽宋家的一个人,能将魔力转化为肉身力量,是否你贵剑术异曲同工?”李芒问。
“嗯,高丽宋家的魔武合道独树一帜,也是相当不错的。”叶舜对宋家很了解,提到了如数家珍,也见过宋准基,“宋准基算是宋家这一代中最杰出的,也是魔武转化最成功的,我没和他交过手,但是听不少人说过,确实很厉害。”
魔武合一之道,精髓在于两种力量的相互转化,在眼下魔法大行其道的情况下,当然以魔力转化为武力为主,宋家是一个典型,叶家则是将魔力转化为剑气,和宋家又有所不同了,但两者无疑都成功拓展了魔力的运用,丰富了修行方式。
李芒只能望之兴叹,因为他的魔法之心有缺,无法驱动魔力,强行用命魂驱动,也是如隔靴搔痒,不得其法。但是宋叶两家的做法给他打开思路,魔力是力,命力也是力,是不是也可行呢?
他仔细观察了叶舜的招式,虽然抓不住真正的运力技巧,但以他对魔力的理解,由招式逆推,还是能悟出不少有用的东西。而他的逍遥步对叶舜的启迪也很大,两人各有收获。
就在即将结束时,三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后面跟着那位黑甲女兵。他们完全不理会叶舜,只是盯着李芒,眼神冰冷,不带丝毫人类的感情,令人不寒而栗。
“来的真快!”李芒揶揄地耸了耸肩。
黑甲女兵走在最后,看向李芒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冷声道:“我们门主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门主是什么玩意,李芒眯起眼睛:“这不是正确的请人方式,恕我无法接受。”
黑甲女兵一怔,声音一沉:“你必须去,这由不得你!”
自从她出现,叶舜便陷了进去,呆呆地盯着她难以自拔,他的世界失去了色彩,眼里只有她。李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大概就是手札中描述的一见钟情。
李芒没有提醒他,因为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一个黑甲女兵就当李芒很头疼了,何况还有三名强者,虽然他们都不是魔法师,但是未必比魔法师好对付。
“别打,有话好好说不行么?”叶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黑甲女兵。
黑甲女兵冷冷地瞥他一眼,没有理会,稍后厌恶地皱眉,朝叶舜甩出一道袖箭,正中他胸口,发出铿的一声,他胸口有护心镜,挡住了这记攻击,但黑甲女兵的力量极大,叶舜连退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没有护心镜,袖箭便能穿心而过,要了他的命,但叶舜竟然还痴痴地盯着她,简直没救了。
“不去!”李芒说话的同时动了,逍遥步急闪,扑向黑甲女兵。
哗!
黑甲女兵皓腕一抖,一道银链激射而出,飞速卷向李芒,银链的头部是红色矛尖,看起来异常锋利。染成的红色明显也有剧毒,一旦被刺中后果不堪设想。
李芒没有躲闪,一记重力术打在矛尖上,改变其方向,矛尖噗地一声刺入地面。黑甲女兵猛地甩腕,银链如长蛇舞动,矛尖一下子弹了起来,再次刺向李芒。
她控制银链的本事简直出神入化,仿佛银链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时另外三名黑衣人也杀上来,向李芒展开进攻。李芒的重力术对他们作用也不大,但可以影响他们的武器,于是李芒索性把目标放在他们的武器上,让他们的攻击变向,然后落空。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李芒的处境,四人围攻,个个身手不弱,尤其是黑甲女兵的威胁更大。李芒有些后悔,当时应该能想到她离开后会卷土重来,早点和叶舜离开就好了。
洛云呢?李芒忽然大感不妙,刚想到这一点,只见远处又来了一个黑衣人,从头到脚都裹着,看不到面孔,但身形婀娜,应该是一名女子,她手里拎着一个人,正是洛云。
看起来洛云已经昏迷过去,头和双臂无力地垂下。
“投降,不然杀了她!”黑甲女兵低喝。
“先放了她!”李芒眼神一冷,眼瞳极深处有蓝芒一闪而逝。
“不可能!”黑甲女兵毫不犹豫地拒绝。
李芒没再说话,但是眼神更冷,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他难得动真怒的,但是洛云被擒,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虽然吵吵闹闹,但是他不希望她出事,没人可以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