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弄大惊于青云这大胆想法。在天启国,女子是不可入学府读书和参加科举的,不过倒也有为名门贵女专设的女子学院,但学的也无非是三从四德、礼仪和琴棋书画之类
应天学府好在不在乎学子身份背景,不论你是高门子弟,还是江湖市侩出身,亦或是贱籍之身,只要有才学能过入学试,就可成为学府学子接受最拔尖的教育。不过每年末还有一学末考试,若不通过者,一律退学。
但女扮男装强行混进去,可是欺瞒犯上之大罪!届时若牵连到方家,别想着平步青云了,杀身之祸都可引来。
“你可知这般做的后果如何?”寒弄反问。
“我知道,但我不想寒姐姐离开我!我本就不爱读书,更别提去这劳什子学府了!从小被父亲逼迫,好似唯有科举当官才是唯一的出路。
以前一下学堂都不允我与同伴玩耍,回到家也是做功课,周围众人谈笑间全是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之类话语,只有你和娘亲是真心懂我。若寒姐姐不跟我一起,这孑然一身、埋头苦读的日子,我不如死了算了!”青云哭道。
寒弄见青云泪眼婆娑,玉雕般的小脸委屈痛苦尽显,虽心里大为疼惜,但此事事关重大,万不敢轻易答应,只得先柔声安抚道:
“以后莫要再说死不死的话了。你可讨厌科举这一制度,但绝不可厌恶读书。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两者缺一不可,且书中自有黄金屋,待你学成归来,心境必又是一番感悟。那时你足够强了,便可去做你想做之事。”
青云一阵点头应下,但仍坚持问道:“但寒姐姐还未回答是应还是不应......”
青云见寒弄沉默不语,又诺诺道:“寒姐姐你这般资质,难道真的甘愿泯然众人矣吗?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届时寒姐姐可谎称自己小上一两岁因此才比男子矮些,若不放心,我便对外宣传你是我远方表兄,且方家那处我也已想好措辞......”
寒弄微愣,未想到青云考虑的这般多,似要铁了心的让她留下。
其实她也有私心......不甘心女子生来就被掩盖光华,也不甘心自己终不得志。这的确是个上好机会,虽风险,却是捷径。
寒弄微垂双目,翘长的羽睫遮盖了双眼,微微轻颤。
最终,渴望和野心还是占据了寒弄全部,她道:
“我应下了......”
青云惊喜抬头,正待欢呼跳起,被寒弄打断道:
“但是!你万万不可将我与你扯上关系!若我被人发觉,万不能将你、将方家拖下水,一切皆由我一人承担。青云你说的对,我不不甘心,倘若能不牵连你们方家,我独自一人在这世间也无甚牵挂,放开一搏,我倒愿意铤而走险这一回。”
寒弄见青云垂头泄气状,劝解道:“你身上背负着整一方家,不可掉以轻心,对外你不可再与我靠的太近,我们可只是在京城结实的“普通朋友”。”
青云终是应下了。之后两人讨论着明日如何向方管家告知此事,时辰已晚,然后便各自歇下。
第二日早晨,方管家问青云考虑得如何,青云对其道仍希望寒弄留下。
寒弄此时站出来,满脸不忍道:“寒弄也愿留下照顾少爷。一来寒弄受夫人之命,二来寒弄也于心不忍少爷年幼就一人漂泊在外,方管家也知道少爷在烟城没甚玩伴,整日专心读书,寒弄有幸得少爷亲近,也把他当自个亲弟弟般照顾。不就住柴房吗?寒弄吃得了这苦!”寒弄本想此时挤出几滴眼泪,结果哭不出来,只好拿手捂脸故作哭泣模样。
青云见寒弄这般入戏,暗中掐了下大腿根肉,疼的直吸气却不见多少眼泪流出,无法也只好捂脸做哭泣状随寒弄一同哭喊。
方管家感叹两人连哭的样子都十足相似,不愧是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之情谊。
“好了别哭了,我答应就是了。”
两人心里暗喜,连忙道谢。
晌午,方管家对两人一番叮嘱,便启程回烟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