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等人,与余知县交流了不过一刻钟,就有小隶前来汇报道:“知县老爷,有百姓前来申冤。”
余知县面相皂役,回道:“好,我马上升堂。”他随即转过头来,对李玄几人拱手道:“抱歉了,各位先生。有百姓前来诉冤,本县得升堂去了。”
李玄点头说道:“既然余知县有要事在身,我等也不便久留,这厢就告辞了。”
李玄等人和余知县拜别,径直往比剑台去了。等众人赶到,木台前有数个衙役在维持秩序。
因为时辰尚早,只来了一个手持铁剑,一副宿醉未醒的闲人懒汉。
李玄看他已到中年,衣裳褴褛,不修边幅,倒是卷起袖子露出来的胳膊上,刺着不知什么文身。
这闲汉一见到李玄几人前来,便拦到众人面前,语气狂傲,带着几分酒气地问道:“你便是李玄,我看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威武不凡嘛。
我乃是泸州第一剑仙高超圣,你可敢与我一战?”
李玄看他睡眼惺忪,将醒未醒,身体虚浮无力的样子,自然不信他的醉话。
他遂开口道:“哈哈,李某确实是个花架子。不过比武嘛,它总是有规矩的。
第一条规矩就是,秉着友谊第一的信念,我们比斗中只能使用剑术,而且只能用统一规格的训练木剑。
第二条规矩是,只有战胜了我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挑战我。相信以阁下的卓绝剑术,战胜我的弟子,那还不是容易至极。”
高超圣邪魅一笑,冷冷地说道:“在我高超圣面前,耍弄这些小手段,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我赢尔等,如挥袖掸尘,抬手正冠。你们速速上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尔等踩在脚下了。”
片刻,那中年男人上了比剑台,将自己的剑交给了一旁壮班班头林炎动,接过其递来的木剑,催促着李玄他们快派人上来。
那林班头将剑放在一旁的武器台上,开口让他冷静点。陈翥和性天坐在台子后端的木椅子上,让李玄快传人上场。
其余八人坐在台后,李玄问三位弟子道:“此人实力定然一般,你们谁想上场?”杨星汉道:“这厮一看就是个烂怂货,怕是吃不了我几剑。”
徐思卿和张度商量了一阵,便由年纪较小,因力气尚未长成,而实力稍弱的张度上场对付此人。
张度上得场来,丝毫没有怯场。那泼皮却嫌弃道:“怎么派了个小孩上场,莫不是瞧不起我泸州剑仙。”
张度一个青葱少年,可不会忍着他,开口说道:“就你还是剑仙,八成是个酒鬼吧!”
高超圣平生最喜爱喝酒,却最讨厌别人叫他酒鬼。他顿时大怒,举起木剑猛的劈砍过来。
张度人小经历少,便生了刹那的惊慌。但他意识依旧灵敏,遂抬手去挡,发现木剑上传来的力道一般,并没有对他形成力量上的压制。
张度毕竟在这一个月里,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因此两三个回合之后,他便沉下心来,专心对付那个高超圣,他可不想输给一个酒鬼懒汉。
那高超圣快速挥舞着有五斤重的实心木剑,不过十来个回合,他便力气消耗大半,击剑的速度也慢了下去。
张度见此,知道自己反击的时刻到了。他用力撩开对手的木剑,实心沉木的剑尖击打在对方的手腕上。
疼的那高超圣将木剑猛地一撒手,表情痛苦地用左手捂住被击中的部位,嘴里却依旧大话连篇地说道:“这便是我泸州剑仙的终点吗?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我习剑的决心,只因我的剑比什么都重要。”
高超圣说完,便取了自己的锈剑,背影落寞地走了。他走后,张度便将木剑插回武器架上,轻飘飘地退回了木台之后。
李玄却叫住张度,告诫他道:“张度!虽然刚才你赢了那个醉汉,但是我还是有几点不满意。
首先,对敌时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心态。你要记住,无论敌人是否不可匹敌,你的心都不能胆怯。
人一露怯,出手便会慢上一分,力道也会弱上一分。这在对敌时,是极其致命的。
其次,敏锐感知对手的心态变化,也是取胜的关键。
刚才那个高超圣,被你的话语激怒,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做出一些假动作,消耗对方的体力。待到对方松懈时,给予致命一击。
在这件事上,你要谨记的是,对敌时要保持一颗勇者的无畏之心,既不能胆怯畏缩,也不能愤怒急躁。这些不利的情绪心态,都会影响你的发挥。
你要做到平静却不失积极,求胜却不能急躁。”
此时县城里面,对此感兴趣的一批剑客逐渐赶来。不一会,木台下又来了几位实力一般的剑士,李玄遂让徐思卿和张度轮流上场,磨炼对敌技艺。
或因无人上场,或因中场休息,一有空闲,李玄便将两人拉过来,将刚才对敌的过程,一步一步地分析给他们听,告诉二人对敌技巧,传授两人斗剑经验。
陈翥坐在木台后端,看着徐思卿和张度,由一开始对敌时的或紧张无措,或兴奋失据,慢慢变得沉着冷静,对敌经验也逐渐丰富起来,他不时拂须而笑。
性天倒是在台上看得干着急,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手脚舞动,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
一直过了午时,登上木台的对手,其剑术才有了一定的水准。而徐思卿和张度,也因为体力真炁渐渐不支,将舞台交给了杨星汉。
接下来的时间,杨星汉一枝独秀,将一身剑术使出花来,啸云七星是信手拈来,龙虎八仙是剑随人走,手下无一合之敌。
待到天色渐暗,台下除了十来个闲汉,和几个只看不上台的佩剑人士,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陈翥便上前说道:“今日的斗剑,到此就宣告结束了。大家若是有兴趣,明日再来吧!”
众人便同衙役们告辞,回公廨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