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里?”蔚秋席没有理会他的示好,开门见山的问道。
“蔚小姐,我对你并没有恶意,至于为什么要请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能和阎有更好的沟通;你知道的,你可是阎的弱点,有你在,我和阎之间会相处的更为融洽。”殷墨斯笑笑的说,没有为蔚秋席的不领情而恼怒,将挟持人质说得顺理成章的,像是他绑架她回来,真的是为了双方能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可是,有谁请客人回来会弄伤客人的,并且‘请’的过程中还不惜发生流血事件,佛里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蔚小姐,不要相信他的话,他绑架我们是为了能控制住言大哥,他是个恶魔!”原本扑到在地上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而她竟然是殷赋!
“你、你、你……”蔚秋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刚才在酒店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现在的她实在是有点凄惨,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应该是站在殷墨斯的身边,耀武扬威的啊?
“蔚小姐,这男人是个恶魔,是他要挟我的,要我去酒店将你绑架到这里来,不然,他就会杀了我的父亲,对不起,蔚小姐,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是被逼的。”殷赋手脚并用的爬到蔚秋席的身边,披头散发,左脸有个明显的五指印,并且已经肿得像个馒头,身上还是今天早上在酒店看到她时的那套衣服,但是明显被拉扯过,已经不似今天早上的那般亮丽平整了……
在酒店看到她到现在也只是过了四五个小时,而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德行了呢?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看起来有够凄惨的,而且她刚在说了什么?她说如果她不按照殷墨斯的话去做,他就会杀了她的父亲?
这是怎么回事?殷先生明明已死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说?难道她还不知道殷先生已经死了吗?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蔚秋席的大脑快速的运转,但是依然想不通这期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但是,眼前的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快要短路了……
“臭婊子,你不想活了吗?在这里乱说什么,你是想找死吗?那我成全你好了。”殷墨斯来到她们的身边,一把扯住殷赋的长发,反手一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殷赋的脸瞬间又现出一个红红的五指印,而她也被打得倒在了一旁。
殷墨斯似乎感觉还不够似的,他蹲在殷赋的身前,扯着冷笑,轻轻的说:“是的,你说得没错,我是恶魔,我承认,为了表现出我的真诚,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父亲已经死了,就死在他送给我的匕首下。”
殷赋瞪大着眼,但是眼神是空洞的,似乎是震惊过度了,忘记了该有的反应,就那样坐在那里,嘴中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殷赋的反应不在他的意料之内,殷墨斯继续残忍的说:“那时老家伙睡着了,我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他的房间内,手起刀落,就结束了他的老命,干净利落的,连血都没有溅出来;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因为我将刀直接插在他的心脏里,让他没有痛苦的在睡梦中死去……”
“你这个恶魔……”殷赋终于反应过来了,尖叫出来,对着殷墨斯又捶又打的,大有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但是,她哪里是殷墨斯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抓住了双手,反手,又是一掌,打得殷赋的嘴角都流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手被抓住了,她就双脚乱踢……
殷墨斯像是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举起手刀,一掌劈向殷赋的颈后,殷赋应声晕了过去,软软的滑落在地上,不再张牙舞爪、声嘶力竭的,失去意识了……
“不知好歹,贱女人!”殷墨斯嫌恶的甩开殷赋,拍拍衣服上被拉扯过的痕迹,慢慢的踱到蔚秋席的面前,又恢复刚才谦谦公子的面貌了。
“蔚小姐不要害怕,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她实在是个例外,你也看见了,我是被逼着动手的。”殷墨斯边说边摇头,一脸的愧疚,为刚才动手打人的事情觉得不好意思。
“你到底在耍什么阴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蔚秋席对他的自导自演没有半句的置嚎,只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想要的是什么?”很意外蔚秋席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殷墨斯陷入了思绪中,喃喃自问道,闭上眼睛,真的深思起来。
室内静悄悄的,只隐约听到微弱的呼吸声,蔚秋席带有些许提防的看着殷墨斯,而殷墨斯依然闭着眼睛,微仰着脑袋,像是睡着般的没有动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墨斯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自嘲的笑笑说:“我要的到底是什么,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呢,太可笑了,哈哈……”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们到这里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此刻的殷墨斯居然给人有点脆弱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刚才他动手打人时的狠劲,蔚秋席决定忽略这种感觉,继续的追问,得到的信息越多,他们就有越多的机会平安。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们作为人质,对付阎,我没有任何的胜算;现在有了你们这两张皇牌,阎就只是一只纸老虎了,我重重的一拳就能打到他了。”殷墨斯的眼依然是空洞的,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焦距,举起手,将手紧紧的握成拳,像是言御辙就在眼前,而战争就要开始了。
“殷先生,御辙虽然不是你的朋友,但也不是你的敌人,你没有必要视他为对手啊,有些事情,坐下来谈谈就可以解决,为什么非得弄得两败俱伤呢?”
“不,你说错了,从我和阎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注定是敌人,是对手,这是宿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殷墨斯回过神来了,看了看蔚秋席,转身向门口走去,不想再谈下去了。
“最后一个问题。”蔚秋席在殷墨斯几乎要走出门口时请求。
殷墨斯垂下眼睑,想了想,然后看向蔚秋席,微叹了口气,说:“问吧。”
“如果御辙因为我们真的屈服在你的脚下,你会杀了他吗?”蔚秋席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殷墨斯,没有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动。
可是教她失望的是,从殷墨斯的表情中,她没有看到任何的信息,因为殷墨斯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动,只是对她邪笑了一下,挑眉反问道:“你说呢?”然后离开了房间。
此刻的房间只剩下她与晕倒在地上的殷赋了,实在没有力气将殷赋弄上床休息,蔚秋席置嚎任由她继续躺在地上,只是从床上拿来一张薄被将她盖住,以免她受凉了。
时间已经有过去了一个小时,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依然昏睡着。睡着的她安详得像个天使,紧闭着的眼睛有着长长的睫毛,小巧而直挺的翘鼻,还有粉红色泽的嘴唇,无疑,她是个美人,就算刚才被打得脸颊红肿得像放了两个馒头在脸上,但是依然无碍她是一个美丽天使的事实。
可是,这个天使却将她弄糊涂了,今天早上,她还带人到酒店挟持她,可是现在,她又一副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已经弄不清楚到底哪个是真正的她了……
今天早上的殷赋是自信又带点神经质的,一出现就以侵略者的眼光看着她,就像是一位原配在和小三宣战,眼神中有着不甘心以及恨意;而刚才的她是无助并且竭斯底里的,他父亲的死让她失控了,决心要和殷墨斯同归于尽,虽然结果并不如她的意,但是却可以由此看出她与她父亲之间的感情是深厚的,并不像她所猜想的那般,她是殷墨斯杀死殷先生的帮凶。
虽然这之间的转变快速得让人不敢置信,但是这样的父女关系才符合她所认为的啊,所以私底下她是相信殷赋也是受害者的身份多一点的吧?
“嗯……”躺在地上的人儿逐渐醒来,但是全身的疼痛让她不禁低叹出口。
“你醒了?”蔚秋席急急的取来水,蹲在殷赋的身旁,想让她醒来后可以立即喝口水润润喉咙。
“我这是怎么啦?”果然,才刚醒来的殷赋声音沙哑,紧皱着眉头,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你刚才被殷墨斯打晕了,已经昏迷快要两个小时了,来,喝口水。”一手扶起殷赋,一手将水杯凑到她的唇边,喂她喝水。
殷赋一连喝了好几口的水,身子似乎恢复了一些,双手用力的将自己撑起来,靠在旁边的沙发边,但这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了,她急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急促,才开口说:“我记起来了,是殷墨斯杀死了我的父亲,是他亲口承认的,他是个恶魔。”说完,泪水簌簌的往下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殷先生已经去世了的消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今天还将我绑架到这里来,你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啊?”蔚秋席被她弄得完全没有头绪了,本以为殷赋是敌对那一方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心中对她又不敢尽然的相信,噢,她的大脑已经快要变成浆糊了,如果谁要用浆糊可以不必去买了直接把她的头劈开,包他取之不尽。
“那天,晚上的七八点时分,我刚从外面回家,就碰到了殷墨斯,他动作慌张,一见到我将强制的把我带来这里,还欺负了我……”殷赋说到伤心处,低泣不已。
蔚秋席虽然对她还有些许的怀疑,但是听到她的哭泣声,她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殷赋,只能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让她可以有个依靠。
“我一直把他当成是亲哥哥,没有想到他是衣冠禽兽,我不断的反抗,不停的哀求他,可是他根本就不听,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杀了我,还要杀了父亲,我吓坏了,就再也不敢反抗他了。
今天早上,他叫我到酒店找你,并且一定要将你带来这里,否则就杀了父亲,我刚开始不肯,可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照做,就把我扔给他的那帮手下,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欺负我,我好害怕,只能按照他的话去做;蔚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也牵扯进来的,现在我们都成了他用来威胁言大哥的人质了,怎么办啊?”殷赋的眼泪流得更急了,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此刻的她是无助的,红肿得脸颊,湿润的双眼,红红的鼻头,还有那张被她紧咬住下唇委屈的小嘴,珍珠般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益加显得她楚楚可怜,连身为女人的蔚秋席也不禁心存怜悯了。
可是,她的心始终有些许的不安,她可以相信殷赋吗?虽然她对她父亲之间的在乎为她加分不少,但是她依然不敢放下那颗防备的心,可是眼前悲痛万分的她也不像是作假的啊,但是也有可能一切都是在演戏啊,可是她为什么要对着她演戏呢?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啊,但是……可是……
这一晚,蔚秋席在矛盾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