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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抉择 (3)

两个人刚进商场不久,就碰到魏敏芝和吴医生。他们两个已经开始公开交往了,这对李云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魏敏芝为他耽误了多年的青春,他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现在她终于走出情感的低谷,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坦然地,大方地做朋友,做同事,彼此不再尴尬。

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两对人各走各的。

“吴医生真体贴”雨儿将扭成180度的头转会原位,嘴里还在津津乐道着。

嗯哼,李云泽故意清了清嗓子,想引起她的注意,可雨儿却丝毫没听见似的,依旧在那里发表着见解:

“不但帮女朋友拿包包,就连下电梯也要扶着她,还要嘱咐她小心,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太体贴了,魏医生好幸福啊——”

李云泽突然一把抢过她的包。

雨儿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人抢劫了,看清楚包在李云泽身上后才定住神,“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想让你体会一下幸福的感觉而已”李云泽得意地说。

雨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不晓得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幼稚?有点,不过倒是挺可爱的。想到这,她脸上又露出甜甜的笑,疾走两步到他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这种感觉的确很幸福。

“最近我们科里喜事挺多的”雨儿说。

“说你自己还是魏医生?”李云泽笑问。

“都不是”

“哦?那是说谁?”

雨儿神秘一笑,“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是吗?那我猜猜看”李云泽做思考状停顿了一下,“是——护士长对不对?”

雨儿立刻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李云泽笑笑,他怎能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和邢涛聊了很久,尽管他带去的消息有些令人失望,可是邢涛说了,他不会轻易放弃,从明天开始,他会全面展开攻势。

“哦,我知道了”雨儿说,“早上的事你肯定是今天在医院听说了,这种事向来是传得很快的。”

“没有啊,我没听说到什么。”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这也能猜到?你也太神了吧?”

“那当然,我是谁啊?”李云泽得意忘形起来,“别说这些了,我们快去买东西吧,你爸爸喜欢什么?”

“你猜啊,反正你猜的本事挺大”

居然在这等着他呢,李云泽没辙,只好投降,他讨好地拦住她的肩膀,“嘿嘿,还是我女朋友的本事最大”。

雨儿耸耸鼻子,终于占上风了。

两个人在商场转悠了个把小时,终于买齐了东西:两份保健品,一套护肤品,一个保健功能的保温杯。虽然作为医生,李云泽并不觉得保健品有多大的功效,可是送长辈除了这些又想不出有什么好送。另外那两样则是雨儿说她父母眼下正需要的东西,实用性当然是最重要的。

“我帮你拿点吧?”雨儿说。

“不用”,李云泽回答,“这点东西又不重,对了,我们上哪儿吃饭?”

“随便吧!”

“那就去我家吧!”

“哦,不过要先去买菜”

“我早上晨练的时候已经买好了”。

看来他是早有准备,“你早就计划好了还问我?”

李云泽笑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嘛,你如果不想去我们可以出去吃,菜多放一天倒也无所谓”。

李云泽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做什么都兴致勃勃,话也比平时多,开车的时候还不停地说这说那。

相比之下,雨儿的状态就有些反常,她她一下子变得很沉闷,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说起话来也是漫不经心,仿佛有心事的样子,而这一切的改变只缘于一个人——方婷。

他们是在买护肤品的时候遇到方婷的,当时方婷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还很热心地帮雨儿哪个牌子好用。

“不是我自己买,是给我妈买的”,面对她的过分热情,雨儿有些不适应。

“哦,原来是这样——”方婷夸张地笑着。

雨儿觉得她那笑好假,仿佛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似的。

后来李云泽去收银台付款,营业员包好东西,顺便向方婷推销:

“这位小姐,你也可以选一套送给妈妈,我们这个牌子的东西很好用的,价格也便宜,你朋友买的那套才300多一点”。

方婷轻轻哼了一声,“我妈妈从来不用这么低档次的东西!”

营业员碰了一鼻子灰,不做声了。

雨儿望着方婷那张不屑而鄙夷的脸,说:“其实什么档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孝顺女儿买东西送给妈妈,却要别人买单,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雨儿在心里冷笑,她终于露出本相了,刚刚的友善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李云泽付过钱回到柜台边,方婷立刻收起那份刻薄劲,满脸堆满笑容,热情地和他们道别:“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逛哈!拜拜!”

雨儿简直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热情的道别,事实上她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了,她只记得自己一回头就看见那个营业员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什么人啊?变脸变得这么快?

雨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这个方婷结下梁子的,为什么对方总是对她充满敌意,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次照面都会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而且分明是有意针对她的,以前她总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可这一次她想到原因了,因为每一次的对决都牵扯到了一个人,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让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对她充满了敌意。

雨儿把目光投向正在开车的李云泽,没错,就是他!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方婷喜欢他,因为喜欢他,所以敌视她。

尽管雨儿一早知道他有许多仰慕者,医院里对她羡慕——嫉妒——恨的人一大堆,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有人会介入到他们中间来。

李云泽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她一直在朝他这边看,“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我开车的样子很帅?”

雨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已经扭了半天,都有些酸痛了。

“我哪有?你少臭美了!”她打死不承认。

“没有吗?那我可能老眼昏花了”李云泽不紧不慢地说。

雨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李云泽也笑,他的笑里带着几丝得意的成分,小丫头还不承认?不过无需争执,他心里明白就好。

当李云泽招呼吃饭的时候,雨儿正在阳台上望着浩瀚的夜空出神,她已经在那里呆了大半个小时,帮他洗完菜之后,无以慰藉,便走到了阳台,不是为了欣赏夜色的美好,也不是为了看星星看月亮,只是因为心中的烦闷。方婷的出现扰乱了她内心的平静,或许是自己太杞人忧天,她总觉得方婷不只是想奚落她几句那么简单。

“吃饭啰!”李云泽招呼她。

听到声音,雨儿回转头,看见他系着围裙正在桌边张罗着。霎那间,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的意义如同生命一般重要,她无法想象如果哪一天失去了他,她会怎样。

李云泽早就看出她不对劲了,从百货大楼出来之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问她怎么了却说没事,只说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吃完饭,他就立刻开车送她回去,在车里她依旧是不说话,到了小区,李云泽停住车,她愣神了几秒之后,才意识到。

“哦,到了——”雨儿开车门,准备下车。

李云泽忽然按住她的手。

雨儿立刻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云泽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没什么,有点累而已”

“累只是借口,我知道你有心事,别让我担心,好吗?”

他温柔的模样让雨儿无法抵挡,“今天在百货大楼我看到方婷了——”

“这个我知道,我在场!”李云泽立刻说道。

被他一抢白,雨儿的思绪有些乱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李云泽见她不说话,心里一急便脱口而出:“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雨儿猛地抬眼看向他,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喜欢你,对不对?”雨儿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酸溜溜的。

“那不重要”李云泽说,“她喜欢谁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

雨儿一下子又感动起来,他的心意她是知道的,而她却因为方婷的几句话自乱阵脚,弄得彼此心神不宁,这似乎是有点不应该。

“对不起!”她说。

“好好的干嘛说对不起?”他充满怜爱地说。

“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胡思乱想,搞得你不愉快——”

“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不然我会心疼的”

“嗯,”雨儿点点头,“其实方婷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示威了,不知道她以后还会怎样?”

“她要怎样我们阻止不了,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不理会,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我们而言她永远只是局外人,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雨儿呆呆地望着他,他真是说得太好了,几句话就将她纠结了一个晚上的问题释然了,真不该那么胡思乱想,白白浪费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雨儿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钟啊!”

“是啊,”李云泽说,“谁让你一放下碗筷就说要回家?”

“要不,再去你家?”雨儿提议。

李云泽想了想,“好是好,只是现在去再回来肯定就很晚了,我怕被你妈妈骂”。

雨儿笑笑,“你也怕被人骂?”

“你觉得我脸皮很厚吗?”

“有点,嘻嘻!”雨儿偷着乐了一会,然后说:“挨骂倒是不会,不过太晚总是不好,下次再去吧!”说着开了车门。

李云泽也跟着下了车。

“你回去吧,我走了”雨儿说。

“我看你进去再走”

雨儿便转身走了,只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转过身来看了他一会,忽然走上前抱住他,“反正时间还早,那就再呆一会儿吧!”

李云泽顺势揽住她,“有道理,这美好的夜晚最适合谈情说爱了——”

“你好坏”她在他怀中呢喃。

李云泽笑笑,抬头望向夜空,夜色真有那么美好吗——未必吧,夜色其实每天都一样,不同的是人的心情,心情好,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就像他现在这样,在初冬的夜晚,明明站在冷风之中,却丝毫不觉得寒气袭人,有的只是两人相拥的甜蜜与温馨。

差不多是和昨天一样的时间点,送花的女孩子又来了。依然是护士长还没来得及训话,红玫瑰就鲜艳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只是这一次,女孩轻车熟路,直奔护士长而来。

“曹小姐,你好!”

“你怎么又来了?”

“是啊,”女孩笑着说,“以后我会天天来,邢先生在我们店订了一个月的花”。

人群里开始响起嗡嗡声,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护士长也惊讶了片刻,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她朝众人喊了一声:安静!然后对那个女孩子说:“麻烦你转告那位邢先生,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收他的花,你请回吧!”

送花的女孩原本还笑靥如花,听护士长这么一说。立刻大惊失色起来:“这,这——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啊?他一定会说我办事不利,说不定还要炒我鱿鱼——”

护士长看那女孩子可怜兮兮的,于心不忍,便从她手上拿了单子,签过字递给她,“你也是打工的,我不为难你,单子我已经签了,花你带回,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明天就不要再来了”。

女孩子依旧进退两难的站着。

护士长接着补充了一句:“明天就是你老板亲自来我也不回签收,你请回吧,我们要做事了!”

护士长说完不再理会那女孩,开例行每天的训导工作。

送花的女孩子站了一会儿,便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离开了。

今天的这一幕可以说比昨天更令人震撼,所以护士长说完解散之后,大家便热烈地讨论起来:

张娜:她们刚刚说那个男人姓邢?

佳惠:是啊,是啊,大家快想想,咱们医院有没有姓邢的

众人议论了一通,得出结果:没有

佳惠:既然不是咱们医院的那就是外面的了,订了一个月的花,出手真是阔绰,一定挺有钱的。

张娜:有道理,只是不明白护士长为什么不接受。

佳惠:谁知道呢,唉,可惜了那些花哦,昨天那束送给了清洁大婶,今天这束还让人带回去了,不要可以送给我嘛!

张娜:对呀,送给你,你还可以出去显摆一下,就说是某个追求你的人送的对不对?

佳惠:去你的

淑敏:你们别只顾着聊天了,还不赶紧做事去,待会护士长看见又要骂人了

于是,一场议论结束。

雨儿一走进“忘不了”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这,这怎么可能?她是不是眼睛花了啊?

李云泽接收到她脸上传来的征求答案的信息,神秘而得意的笑笑,然后揽住她的肩膀找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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