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她随口应了声,有点不以为然,要是他想让她待在这里个整天,她不就得陪着站上一天?“坐下吧,我问完话就好了。”或许是她心中的不愿表露在脸上,清辰的语气里竟带着怜惜。
问话?别又来了,见她因思考皱起眉头,清辰不禁莞尔,都还没问呢!
“你几岁了?”清辰问道。
“十八了。”没料到第一个问题竟是问她年龄,林雨烟回答得愕然。
“十八了。”清辰拧眉。“怎么尚未婚配?”
“如今来了风云居无定所,不想随便嫁人。”她随便找个理由,这个说辞应该可以吧!总不能教她明讲她对古代男尊女卑的观点不能苟同吧。
“为此误了婚期,甚至可能终生独处,值得?”
“无谓值不值得,微尽本分。”清辰目光带审视,这番回答的可信度有几分?
她的气质不像时下女性,娇柔孱弱,相较之下,多了分英气与洒脱,并不在她的动作中显现,而是态度神色的表露带着见解与智慧,从她的辩驳可窥见一二。要说不婚原因是为了父母,倒下如说是眼界过高还来得令人信服。
她,不寻常。
在清辰的逼视下,雨烟被灼得浑身发烫、手足无措,他看出什么端倪了?
“我其实看得出来,红滦帝王连楼天定有跟你提过婚姻之事把,而我的娘亲也是在担心你的婚事把。”清辰说。
“是又怎么样?”雨烟回答。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解去了清辰加诸在她身上焚烧的视线。
“谁?”清辰平淡的声音带着不悦。
门外站着的那个人竟然云文秀,她竟然亲自来叫他们吃饭来着。
雨烟却说自己不想去。
清辰虽还未问到重点,但也不好为难她,只得作罢。“去回禀娘亲,我待会儿就到。”云文秀说完,就先往外走。
林雨烟乘机攀住清辰的手。“既然公子要用膳,那民女就此告退。”不顾文秀厌恶的样子,急往门口退,速度之快,清辰想要出声唤住已然不及,人跑了个无影无踪。
云文秀与清辰见此,只得两个人一起去见了梅妃,随便吃了一顿。
清辰吃完之后,弹了弹肩头上的落雪,信步走在回廊中,黄瓦朱墙覆盖着皑皑白雪,肃穆中更显贵气,他走着走着便感觉无聊起来,已乱逛近一个时辰,还是不想回到房间;却被一阵阵烤肉香引到了东南角一处宫苑,肉香诱人,他轻轻一纵,稳稳地落在琉璃瓦上,瓦上积雪竟丝毫末落。
院子中一个火势正旺的炭盆正在烤着鹿肉,阵阵肉香由此传出。而桌旁的女子才真正令他惊叹,她竟然是雨烟,她竟然不吃梅妃他们特地作的主食,自己来作这野食吃了。
院中的雨烟丝毫不知有人立在墙上看她,轻拈一片已熟透的鹿肉放入口中,艳红的小嘴因为烫而急促地呼出热气,玉手也在嘴边扇个不停。
“味道好极了,只可惜……”她眨了眨水灵的大眼,对着房中叫道:“小红,拿些酒来,要那坛烧刀子。”
一位清辰特意安排来临时时候她的侍女小红,端着温热过的烧刀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替雨烟儿斟了一杯。
雨烟又割下一片鹿肉递给小红。
“小姐,你……”
“吃啊,味道好得很,你待会儿想吃也没有了。”说着,将肉片放入小红口中,自己又吃了一片,并喝了口酒,一脸满足的神情。
小红好奇地问:“小姐,清辰公子最喜欢的就是用葡萄酒与肉共食,怎么姑娘不去买一些葡萄酒呢。”
雨烟一笑,手中拿着紫玉盏把玩。“傻丫头,葡萄酒怎比得上烈酒烤肉来得相配,像草原上驰骋的牧族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多痛快。”
清辰听到此,惊诧她的所作所为;雪地烤肉饮烈酒,这样的念头还亏得她想地出来。
雨烟已有三分醉意,正在兴头上,开始吟起李白的诗来:“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清辰从未见过有女子将这首“将进酒”吟得如此传神,也随着吟起来。
雨烟和小红同时发现了站在墙上的男人。
小红有些慌,她已经看出那人竟然是清辰公子,难得他们两个小姐妹放纵一回,想不到今天却被人发现,那小姐的命运将……她不敢想下去,只是将目光投向雨烟。
雨烟的目光早已变得迷蒙似水,迎向清辰审视的鹰眸,“原来上是请辰公子,你吃饭回来了啊。奴家向你里行礼了。”说完,拉着小红行了个宫礼,显得羞涩却有礼。
清辰捕捉到了她那灵眸一瞬间闪过的奇异光芒,她是故意想转移话题吗?
他飘身落地,更近一步看着这足以亡国起祸的容颜,毫不客气的在石桌旁坐下,顺势拿过雨烟手中的匕首,割下一片肉放入口中,又自斟一杯酒喝下去。这鹿肉味道远比膳房做的还妙,这女人太会享受了,比他这个教主还好命。
“你知不知错,娘亲与风云公主作主的菜席都不去,竟然在这里打野味。”清辰打算压制雨烟的话锋。
“若是不能安全处理完,清辰有空在这里闲谈吃喝吗?若是没有事情,公子在这里待一会,便可以走了,天色毕竟已经晚了。”
聪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