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来看看小姐,没想到才进门,就听到晴天霹雳的消息。
她用力揪住永夜的衣领。边摇头边哭喊:“你是骗我的吧!你一定是骗我的。不会的,她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不管我了!”
“小七,是对不起你。”永夜心情也不好。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我要出去求神去,让他保护雨烟小姐。”小七说完就冲了出去。
“小七,你给我站住!”永夜的咆哮如一记闷雷划破安静的府第,现下的场景倒是变成了一个穿则黑衣的高大男子,和一名豆蔻少女绕着长廊红柱打转。
“还跑?你还敢给我跑?这回我非要扒下你一层皮不可!”永夜口气十足十地凶恶,但少女却是一脸的慌张。
不只少女,就连忙碌中的仆人见状赶忙捉紧干着手里的活,洒水的洒水。擦拭桌椅的擦拭桌椅,生怕打扰他们的活动,惹到主子的不高兴,唯有植在府内的老树稍稍落下几片绿叶,半是调侃、半是好笑地表达对他们的同情。
永夜讨好地说。“我都跟你道歉了,您怎么还这么生气嘛?”
“我花了多少时间、多少气力,才千里迢迢保卫小姐到这里,就因为你几句话而让小姐伤心,你……你是存心气死我吗?”小七跑得气喘如牛,转得头也晕了,一手搭着红柱,一手指着伏在另一根柱子后头探头探脑的永夜。“现在可不比以前哪!”他摇摇头叹口气。
“若你娘还在世,一定会狠狠地揍你一顿!”小七对永夜狠狠地说,“只有她能管住你。”
“若娘真还在,我倒当真愿意被她教训!”永夜的声音有些黯然。
小七听到永夜这句话,知道他心情不好,赶忙走到他身边来安慰。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靠着,互相骂着说起以前的事情。而永夜告诉小七,雨烟的昏迷只要清辰用内力输送给她,不过一会就能苏醒不用太担心了,小七才安心下来。
这边,很自然地,清辰想起以前照顾娘亲的时候,是输送给了她自己的内力,不消一会,她准能苏醒过来,现下碰到雨烟这样,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试验一下。
而在他努力之下,雨烟还真的苏醒过来了。
而清辰自然功成身退。他还想不出现下怎么面对雨烟。
雨烟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是一个人也没有。
在她经历那冰冻湖水的折磨之后,她再也不想面对那样的折磨了。
不过她想起这府邸附近似乎有处温泉,不能碰冷水,若是现在碰了热水,也是好的,省得以后得了畏水症可是不好,想到这里,她便走了出去。
雨烟一溜烟来到温泉边上,潺潺溪水流过眼前。
她像只猫咪般享受暖呼呼的阳光。“这么好的日子。不来这儿泡泡水还真是过意不去。”左盼右望,确定没人经过,那双极具东方特色的丹凤眼亮起奇异光彩。
她脱下巧手缝制的皮靴,一双麦牙色小脚伸进清澈见底的水中,嘴里哼着瞎编的曲儿,溅起的水花让阳光穿透,晶莹剔透,如颗颗耀眼的珍珠。
玩了一会儿之后,她受不了日正当中的毒辣太阳,皱起眉,正要穿上靴子准备离开,远方有个男子骑着一匹骏马,朝着她走来。
男子披着绘有金线苍鹰、象征贵族的红斗篷,雨烟心头立即喊糟。这么这时候还有人来这里啊,这人到底是谁啊。
虽然这府邸附近鲜有有贵族出没,但她可不知道眼前这位达官贵人是不是和皇上同伙、专找麻烦的坏人。
她越是紧张,软皮制的小靴就越是难套上。
“该死的!”她连声诅咒几句,赶忙把还没穿上的一只小靴拎在手上,“噗通”一声躲在茂盛水草之后,屏息祈祷这家伙不会“恰巧”路过,“恰巧”口渴想喝点水,然后“恰巧”发现她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儿。
但她的愿望似乎没能传达到天上,男子俐落地下马,牵着马儿慢条斯理地来到湖边。
黑色骏马温驯地弯下身子啜饮溪水,男子则落坐岸边。
不会吧?雨烟机伶伶地打个冷颤。这家伙是找碴就对了喔?
小心翼翼以双臂撑在草地上准备起身。正得意自己其实还挺厉害、能躲过别人耳目时,一把泛若冷光的长剑便抵上她粉嫩的脬f。
一滴冷汗落下雨烟瞬间刷白的脸庞,这真是见鬼了!她怎么会倒楣成这样?
“你是谁?”伟岸的男子危险地眯起眼。“刺客?”“我才不是刺客。”
“通常坏人不会在脸上刻字。”男人知道她没有说谎,因为他在她身上闻不到任何杀气……要不她就真是个可怕的敌人了。
至于她是谁,他很有时间慢慢问。“说!是谁派你来的?”“没人派我来,你要我说几次才会懂?”雨烟冷得全身发抖。“我只是到这儿泡泡水,图个清凉而已,何罪之有?”看她可怜的模样,男人没由来地一阵好心情。他收起剑,裉有风度地伸出手要拉她一把。“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快起来吧!”“谢谢大人。”她才不想弄脏手呢!她偏过头,双手用力撑住土地,企图靠自己的力量起身。
她任性叉固执的模样,让男人想到脾气又臭又硬的两个胞弟。虽然同样是倔脾气,但眼前的女娃儿又多出几分纯真与自然,这异样感觉让他感到温暖,莫名地舒坦起来。
身处朝廷十几个年头,没人敢对他疾言厉色,但朝中人的丑态他也见多了。多久没如此轻松和人相处?身旁何时才会有如此单纯、将一切喜怒摆在脸上的人?许久不曾出现的自在感莫名在朔夜心底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