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笑出声来,坐起身将旁边桌上早已半明半暗的灯光灭了,才重新躺下,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窝里:“雨烟,睡吧,等会我叫你。”
他那样的风神举止,他伸出的白玉一般的手……白……他完全彻底地变成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江南少年了。
是流光溢彩的灯光的魔力,雨烟在他身边坐下,心情不由自主变得轻快:“我又觉得有点饿了……”
“那我们就吃饭吧。”
上官云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几步跑回来:“雨烟,我今天真开心,你开心不?”
他的脸庞如此近在咫尺,微微的呼吸犹如苹果的淡淡的香气,就像很久以前就盘算过无数次的那样,雨烟忽然伸出手去,在他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哼,你掐我两次,我总算掐回来一次了,呵呵呵……”
“哈哈,雨烟,小气鬼!还惦记着报复呢!”他微笑着拉着她的手,“不过,我喜欢你的‘报复’,以后,你常常可以这样‘报复’的……”雨烟缩回手来:“报复一次就够啦,哪有天天报复的?”
看着灯光熄灭,他微微闭上眼睛,往事一桩一桩浮现在心……所有的往事都带着无法言说的伤,雨烟见他还是这副模样,安慰着:“上官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犹豫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上官云满面的愧色:“现在,我真是让你受难了,你本是金枝玉叶……”
“你并没有牺牲我啊!上官云,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至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人品还不错。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还蛮喜欢的……”
上官云白她一眼:“我的其他优点还多得很。”
“反正,我没发现。”雨烟笑了。
一日再无话,雨烟在夜里安生睡下。
梦里,她梦到那个叫上官云的男子。梦到那次他背着她走了很远的路。
她的手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他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清冷,脚步慢慢停了下来:“雨烟……”
她咯咯的笑出声来:“上官云,天要亮了呢!”
“嗯,天快亮了。我们就要到了。”
他又移动脚步,身形略微踉跄。
一名侍从上前一步,低声道:“主人,让小的来背吧……”
他摇摇头,手仍然轻轻托着她的双腿,“雨烟,很疼吧?”
雨烟软软的抱着了他的脖子,在他的颈上轻吹一口气,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呵呵,上官云,你走不动啦!”
那热乎乎的微的气息吹在脖子里,痒痒的酥酥的,上官云笑了起来:“没关系,就要到了。”
东方的天空已经浮现一丝鱼肚白,一步一步后退的深深浅浅的草上,露珠滑落,浸湿了上官云的靴子。一群早起的鸟儿飞过,一根低低的树枝簌簌抖动露水,湿漉漉的滴得脖子里一阵冰凉。雨烟有些微弱:“呵呵,上官云,我好疼……”
上官云不停下脚步:“雨烟,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哦,要到了啊?”她的声音倦倦的,又有些失望,“还从来没有人背过我呢!”
“这样背着会更疼的!”
“以后不背了,你要好好站着,自己走路!”
“我自己走路,疼了你就不知道了。”
脖子上然一阵湿热,上官云的身子晃了晃,放慢了脚步:“雨烟!雨烟?”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脖子上热的水珠很快变凉,身后仍然是静悄悄的。上官云又笑了起来:“雨烟,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吗?”
“哼!”雨烟终是没有气力再说话,她还没想出答复来,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疼痛难忍,好在,在现实里头,还是和上官云在一起。
上官云对雨烟的噩梦并没有发问,只是一寸一寸抚摸怀中人,抚摸到脸上。明明生的不美,还皮糙肉厚的,果然难啃。他忽然低笑了,笑完又极轻的叹了一声,随后捧起脸,将唇重重印了下去。雨烟的唇很润泽,上官云寻着地狠狠辗转了一番,渐渐润了两人的唇。
脸与脸靠的极近,那人的睫毛沾到了他脸上,痒痒的很是温和。缓缓放开,又在唇角吻了一下。将脸贴到对方脸上,发鬓厮磨,气息相偎。只是把雨烟靠在他肩头,这么安静的亲昵,也不说话,那些凡尘俗物一概隐去,是世上最安静的一对人。
上官云重新合上眼睛。所谓贼心不死,要真想砸她到清醒。
听呼吸渐渐平顺,雨烟缓缓张开眼。上方是上官云的唇,颜色很浅。很想一口咬上去。仿佛迷惑一般,抬起头去,一直凑到那唇边。隐者温热的吐息落在鼻尖,像一种毒药。上官云忽然张眼,他猛然惊醒,唇与唇在毫末间擦过,转到了对方耳边,顿了顿。
讪笑声。
“大哥好出风头。”连云易从一侧走出,笑吟吟道。
上官云回头看了看雨烟似醒非醒,他只好让她继续睡,好在两个人都只是躺在躺椅上,外人这样突然闯进来,也并不是太难堪。
他就拉着连云易往外屋走去,说道:“哦?这个好,是非常,还是喜欢呢?”
连云易忍不住笑了:“怎敢嘲笑大哥?虽然……”
虽然上官云的确是爱华贵爱风头爱居高临下,但并不是每个爱的人,都配这样的。
外屋中早生好火盆,温暖如春。有丫鬟一人端热茶,一人拿暖炉,掸去他肩上碎雪。连云易又微笑了,邪意的微笑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