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风景,雨烟常偷偷撩开纱帽一角,以便将景物看个仔细。
上官云走在她旁,护住她,见这样不符合身份的举动,摇头失笑,已经放弃来纠正的念头。
雨烟笑了,此时的上官云,抛开一切束缚,只是一个随性的路人。
他脸容清俊,眼神幽邃,与北地男子大相径庭的儒淡气息,引得许多女子频频回首。
他本人似毫无所觉,完全无动于衷,绝对目不斜视。
“你很受欢迎啊。”雨烟小声调侃,看着他一身简单,腰悬绣金线的香囊,散发出俊逸尔雅感,很有别样诱惑。
“我却只想得到你的注视呵,烟儿。”他浅笑吟吟。
雨烟听见这轻烟般散入风中的笑语,停下脚步,隔着淡雅轻纱,与上官云对视。
“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婚姻制度,不是我所能改变的,先爱的、爱的深的那个,往往也是受伤最甚的一方。我宁愿一生不识情滋味,这样,才不会受伤,只想平平淡淡过掉一生,没有大悲大喜。这样才能活得快活。”
原以为上官云听到这番绝对违反社会标准的言论时,以他任性残冷的脾气,如不拂袖而去,大抵眼神也会变得沉黯。孰料,他只是勾唇而笑。
“我知道,烟儿,我知道。”
“知道?”就这样?
听到他再没说别的,雨烟走开了。
上官云在她走后,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说:“烟儿,我们绕了这么多完路,你难道还对我有所怀疑吗,真是让人有些寒心啊。”
在平州的临时府邸,竟然意外的热闹非凡,门口车水马龙,摩肩擦踵,人流传动,惹来周围的民众争相观看,一盆盆的花卉往府内般运着。
此时正当春末夏初,红英将尽,真是烁烁盛开,花连花,叶连叶,一种花卉,伴着万般花香。
雨烟走在园中,看着姹紫嫣红的一片,暗叹着如此美景,真如仙境,突然有人送来一个阖着的书信,并着首饰,三颗半个手掌大小的夜明珠镶嵌的链子。
她下意识耸肩,对珠宝首饰,她一点概念也没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事到临头还要典当才能用,弗如金元宝、银票来得实惠。
说是出门十里,有人相见,雨烟只是好奇,想着这方圆十里外也是上官云所控制的界限,而且这样有冒险的乐趣,她决定出去走走,小巷中,只留下她和马车一辆。
巷中不断有风拂过,正逢五月,眼光明媚,空中萦绕着淡淡花香,偏是这雅致的寂静中带着一丝不可预测的变数,她思索再三,上前半步,伸手欲去掀帘。
手离帘只有一寸之距,黑帘忽动,波皱而开,从内被人撩起,雨烟微讶地看向车内。是门口人生嘈杂,高声喊叫未必有用。
唉,亡羊补牢,但愿犹未晚也。
没办法,不能要求一个现代人彻底忘记潜移默化多年养成的小动作。只是见到那个人去是连楼天,原来他也会跑这么远的路来看一个人。
这上官云远远地出了京城,连云易与清辰两人实力相当,不能在京城相持,因此两人对峙之后,谁也占不了便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从表面看来,远远离开世俗的上官云却是占了上风,但实际却是明升暗降,大权旁落,有名无实。
因此这样的出行的看似表面风光,其实凶险非常,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记得清辰那家伙听说雨烟要离开京城的那个晚上,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冷静。也把之前的打赌忘了干净。
她说了许多,他却一直不说话,到了后面,却见他慢慢地走近她,眼里有凶狠的光,雨烟下意识地向后退,清辰看着,一个出其不意轻轻的闭上来了沉痛的双眸,她走近他,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清辰的内力深厚,也不可能受多大的伤的,但是他却倒下了,撞到了桌子上,桌子破碎,捂住伤口。哀伤的眼眸一瞬不顺的瞅着她,目光带着一丝的指责,重重地说:“烟儿,我知道我现在不对,如果你真的想出气的话,我可以把命给你,只要你相信我,我心里是有你的。”
望着他的身影,听着那震耳的破碎声,雨烟的心一下子惊悸了起来: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凝注着勉强撑着上身的清辰,略显担忧的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雨烟的拳脚,根本就不可伤他分毫,只是怎么他会……
“哼。”清辰冷哼一声,一口鲜红的血也随着吐出,悠悠的撑身而起,一个踉跄,她想稳稳的扶住他,眼中的担忧却已莫名升起,语气也变弱了不少:“别哭了,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唉,扑身过去,她扶稳清辰,捧着他的头检查,看有无肿块,若脑震荡就遭了。双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轻柔而温暖,心里面早就想狠狠的痛哭一场,却没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你再难受,刘凌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在她胸前的头颅静默一会儿,清辰终于低低笑起来。
“雨烟,你真不温柔。”他脱开她略嫌粗鲁的怀抱,似笑非笑地凝视她。“烟儿,你担心我,可是?”
去你的!她狠瞪他一眼,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看他还能说笑,抵是无事。她退身回自己早先坐的角落,抓起一块山楂糕,狠狠放进嘴里,仿佛咬他的肉一样,用力咀嚼,以泄愤。
他的反应是将头埋进锦垫中,闷声窃笑。大约是笑得太过,岔了气,最后竟咳嗽起来。
末了,她只是伸出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