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我身边的女人一样怕我,你们通通都怕我,怕我残暴不仁地不杀你们,而让你们受苦。”上官云想起那无言的过去,就一阵子痛苦,活着才是痛苦。
“王爷……”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世上的确没有一个人不怕他。
“云,我并不怕你啊。”云文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坐,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得不多,李全,说你那里有味药,可以治疗我的寒毒,你现在交给我把。”上官云只想快点从云文秀那里得到东西。
“你来找我就是那味药吗。”云文秀开口说。
上官云冷笑地一嗤,“你不知道我的血是冷的吗?”他开头不提那日是谁把口红印子故意留在他的衣服,但是他也不想云文秀好过。
想要他出手得看他感不感兴趣。
“冷血的人怎会对一名女子特别宠爱,你对她绝对不冷吧!你对林雨烟怎么可能动情了呢?”云文秀冷笑着说。
“你说什么?”上官云怒道,胆敢扯上她。
怕是一回事,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若有人想伤害你身边的人,你想谁会是第一个。”
“你敢威胁我。”上官云黑眸深沉,微眯地露出凶残。
“不是威胁,而是希望你多做考虑。”云文秀说。
“你……”
一阵寒意忽地揪紧他的心,脸色一变的上官云按住发寒的胸口,忍受似针刺般的寒冽。
还不到月圆之夜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这些日子的平静难道是假相,好掩饰提早到来的寒冰毒,而他却毫无所察地任其恶化。
怎么会这样?这次的寒毒来得特别凶猛,事前一点症兆也没有,不若以往会由四肢先寒起,然后倒流至心窝,拢聚成一股强悍的冷流。
发丝轻飘,他的眼变化着暗沉的红光,直盯着杜遥夜嫩白的雪颈。
李全一惊,“王爷,你的寒毒又犯了?”怎么可能,还不到时候啊!
上官云的眼神扬散着些微狂性,剑眉泛上寒霜,忽转白似霜雪结冻一般覆满睫羽,只一眨便有冰珠掉落般。
他看向面前惟一的处子之身,手一举起偏又放下,像在与自己的理智抗衡,红润的血色慢慢退下,浮起森冷的青。
“云你很辛苦吧!不用顾虑我的安危,能帮上你是我的福气,你饮我的血……”
云文秀忍着心中的不安将手伸向他,腕面向上未见迟疑,她知道此刻的牺牲是值得的,吸一点血她不会死,但会引起他的愧疚。
他不冷血,只是藏得深,凶残的性格让他看来骇人,这些年来他鲜少主动去看她,为的就是避免寒毒发作而扑上她。
在他心中,她大概如一个妹妹一样,他也深恐自己会伤害到她。
“不,不行,把手拿开,我不能喝你的血……”胸口一抽,他冷得运气抵抗。
“无妨,你不要硬撑了,我晓得你的情况,你需要温血来温热你冰冻的血脉。”她直接将手腕放在他唇边,就等他张口一咬。
吸吧、吸吧!大口地吸吮。跳动的血脉正如此呼唤他,引出他体内的魔。
冷风飘动,寒意迫人,宛如一场暴风雪即将来袭,冷得枝头打颤。
“拿开,别来引诱我,我不会让寒毒打败,你给我滚远点。”他一掌挥开她,别过脸避看诱人的皓腕。
好想喝口温血……
不,不行,要挺住,时候还未到,不能受它控制,他是人,不是魔。
血的味道好香浓,腥甜甘醇如同琼汤玉液,喝上一口能让他快活一阵子……
绝对不行,你不能碰它,你忘了那丫头像头横冲直撞的牛,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发现你是个吸血魔。
血的气息钻进他的鼻翼,蛊惑了天人交战的上官云,身体渴望着血的浸润,伸手欲取却又缩回,强忍着不适任由寒毒流遍全身。
以往的他不会顾念面前的人是谁,只要能提供他新鲜的血,即使是亲生母亲他也照饮不误,好来趋缓体内的寒意。
但是自从林雨烟进入他的生命以后,他的生活态度开始起了变化,虽然残性依旧,却多了一份人性,不想因己身的凶残而令她惧怕。
她不能怕他,他不准她怕他,不管他天性有多么凶猛狠厉,他决不允许在她面前展露,她是惟一不怕他的人,他不能失去她……
冷眸沉如沉渊,冰寒之气人身,他才猛然惊觉她对他有多重要,胜过于生命。
烟儿,他的爱。
“王爷,你文秀小姐的血吧!你的脸色太过苍白,需要鲜血温热。”再拖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滚,都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们,滚……”上官云声嘶力竭地狂喊,不让任何一个人近身。
“王爷,李全不会任你饱受折磨,就算要与天下为敌,属下也要保你周全。”守护他是他的责任。
上官云不懂他眼中的坚定,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杀他的主人送命值得吗?生性冷残的他从不曾善待过手下,为何他们甘愿为他舍弃一切?
窜流的寒气逼得他无法思考,左手揪着胸吐出一阵阵寒烟,额头冒出的冷汗瞬间凝成冰,滴落在微湿的脚旁。
这是他杀人如麻的代价吗?上天代之惩罚他的不仁,要他也感受身置寒冰地狱的痛苦,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地活着受罪。
死亡的感觉是这样吧?等待的永恒却只是一刹那。
“得罪了,文秀小姐。”
李全银刀一挥,血的气味弥漫一室,挣扎让自己获得解脱的上官云忽地僵直,黑眸转淡地慢慢退去颜色,一抹淡红渐渐拢聚,深如血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