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还是想活?”
这是张北川见到杀手的第一句话。
“想活。”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犹豫。
“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杀你。”
张北川语调平和,却让人下意识觉得不是假话。
“此言当真?。”
杀手眼中绽放出对生的渴望,能活谁又愿意死呢?
“你没有选择。”
张北川微笑道。
“你问吧。”
沉默半响,杀手松口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真的无一句假话,我也不是什么滥杀之人。”
张北川道,“接下来我的问题你一定要快速回答,不能有半分犹豫。”
“你的名字?”
“吴天峰。”
“什么身份?”
“散修,平日里也做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
“前些日子的草药是不是你偷的。”
“是。”
“为什么?”
“吸引守备力量,然后杀你。”
一旁观看的沐临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顾忌张北川在审问,早就上去又一顿胖揍。
“苍霞山有防护阵法,你是怎么在不触动阵法的情况下进来的。”
“有人将这阵法图给我看了,我找到了一处薄弱点。”
“是谁?”
张北川目光如炬,紧盯对方两只眼睛。
吴天峰面现犹豫,似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修炼到先天也不容易,可不要自误啊。”
张北川语带威胁,试图瓦解其心理防线。
吴天峰目光变得颓然,涩声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是田家的田玄书,他许下重利雇佣我来杀你。”
“你可敢与其当面对质?”
张北川道。
“他终究是我的雇主。”
吴天峰推脱道。
“哟,命都快没了,还顾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呢,不对啊,你刚才可是把人给供出来了,莫非刚才你是胡诌的,所以心虚不敢对质?”
张北川前半句语气轻佻,但到后半句却是带着杀气。
“罢了,就依你。”
吴天峰垂下头,嘴角出现一抹苦笑。
张北川挑了挑眉不爽道:“瞧你这委屈巴巴的劲,明明是你来刺杀我的,现在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
“是我的错。”
吴天峰心里憋屈非常,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待会去田家找那田老头对质的时候就拿出你昨晚杀我的狠劲来,别怂了。”
张北川微笑道。
“六公子的性格还真是特别,不过我喜欢。”
沐临风津津有味得看着张北川逗弄吴天峰,不由心头暗爽,让你小子害我前些天每天通宵巡逻。
“六公子,那田老鬼也是位先天境武者,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
既然决定把注压在张北川身上,沐临风自然得表现得积极些。
“不用,你的身份介入并不合适。”
张北川摇了摇头道。
“可那田老鬼……”
沐临风欲言又止。
张北川从纳戒中拿出沐峥嵘临走时给他的令牌在沐临风眼前亮了亮道:“我又不傻,不会一个人就去的。”
“沐家的家主令!”
见到令牌,沐临风眼神微微一凝,说道:“是我多虑了,六公子有它在手,拿捏一个小小的田家自然不在话下。”
……
田府。
今天张灯结彩,客来客往,好不热闹。
田玄书站在门口接待客人,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就在昨天,老二家的小儿子成功通过了太真门的考核,成为太真门的弟子。
太真门是大夏境内顶级大宗门,其宗主在大夏的地位比他那个当侯爷的女婿更高。
当然,他没异想天开老二家的小子以后能当宗主,那太不现实了,但混个长老还是可以想想的。
“田老哥,令孙能加入太真门真是可喜可贺啊。”
美梦做得正香,耳畔传来一道恭喜声,他抬头看去,是王家的家主王行云。
却见王行云招了招手,两名壮汉抬着一口箱子上来。
打开箱子,里面摆放着一株巨大的翡翠珊瑚树,鲜亮无比,两边还摆放着一对用玉雕刻成的黄莺。
“好东西。”
田玄书看了几眼赞道。
“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见外了不是。”
王行云道:“你我相识数十年,现在令孙有了出息,作为老兄弟送一份大礼也是应该的。”
“就是因为你我相识数十年,我才觉得你这老吝啬鬼这次能这么大气必定是有目的。”
田玄书心底暗道。
果然,只听王行云继续道:“清泽这孩子我见过几面,乖巧伶俐,很是讨人喜欢,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能有个清泽这样的孙儿,那该多好,可惜,没这福份。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我家铃儿与清泽年纪相仿,若是两人能结成一对,那清泽也算我半个孙儿了,不知田老哥能否满足老弟我这心愿?”
“两个孩子还小,谈婚论嫁不免有些早了吧。”
田玄书婉言拒绝。
开玩笑,我那孙儿日后是要娶天之骄女的,岂是你一个土财主家的孙女能配得上的?
当然,愿意当妾的话,还是可以商量的。
“不小了,都十二岁了,换成普通人家的孩子,过两年都当爹妈了。”
王行云不死心道。
田玄书还待推脱,眼角不经意瞧见远处走来三名身穿蓝色道袍的道者,与王行云说了声“太真门的道长来了,王兄失陪,”后便挂着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什么东西,靠女儿发达的货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目视他远去,王行云低声谩骂了一句。
而那边田玄书已经热情地将这三名道者请了进去,热情招待。
没过一会儿,田婉儿带着她的大儿子沐远来到,外甥有了出息,做为姑姑当然得来撑场面。
他们母子的到来使得会客厅内的众宾客都开始舔母子二人的臭脚。
太真门的三人虽然身份也不低,但县官不如现管,这东阳城可是信武候的地盘。他们这些人是要在信武侯府手下讨生活的。
见风头全被田婉儿他们吸了去,田玄书怕太真门的人有意见,便对田婉儿使了个眼色,田婉儿会意,随便说了两句将身边围着的人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