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像最深处柔软的地方被什么狠狠扎过一般，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你的确没有故意这样想，只是你常常‘不小心’这么想过——‘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为什么要被他们踩在脚下？为什么要受制于人？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我不去害他们，他们就会来害我，要想活下去，只有先下手为强！朋友算什么，亲人算什么，夫君算什么，我在乎的只有我自己。’李妍，你比亲手杀人的屠夫更可怕！”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沉默着。不是我不生气，而是听了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知如何还口。而他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副清冷的模样，一点都不激动，似乎这些话只是随口便可以说出来。
他见我没说话，淡淡一笑，霎那间的绝代风华令我目眩，语气像是安慰却比讽刺更让人难过：“啧啧啧啧，我忘了你还只是个孩子，你做的事，就像是个孩子在保护自己最爱的玩具。我也忘了，我是个被朝廷通缉的罪人，没资格说你这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
语毕，他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再没回头。而我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他对我说的话，久久没有移动一下。
浑身发冷，我对我所做的事，有了很深的怀疑，我那样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真的对吗？
赵如月走后不久，蓝雨带着一干将士们赶来。折腾了数日功夫，将军府的大门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没料到，竟是李羽然亲自出来迎接我。
一下车，只听得李羽然不冷不热的道：“夫人，你为了娉婷的事劳心劳力，实在是辛苦了。”说着，对着蓝雨道：“蓝雨，还不快些扶夫人回去歇着。”
“是，大人。”蓝雨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话。
我只觉得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竟然还要陪着李羽然演一出鹣鲽情深，实在无趣。匆匆和他客套了几句，便回了房。
梳洗完毕，便打发了蓝雨出去，躺在了床榻上。
遍地的死尸、少年被鲜血染红的脸、小女孩赤、裸的身体、赵如月讥讽的笑容、李羽然客气但疏远的肢体语言浮现于眼前，觉得这些像是一出无声的小丑戏，而自己，便是悲催的主角。想的头痛，便安慰自己，是一路上劳累过度，真的就这般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了，唤了青儿来替我简单梳洗，便有家丁来请我入厅用晚膳。
几个人围着硬木嵌螺钿理石八仙桌入了座，此八仙桌尺寸宽大，面部嵌方形大理石，上半部嵌饰五彩螺钿，四腿中部以下削制而成马蹄，稳重而华丽。不愧为李羽然专用的物什，只因入住将军府这么长时间，同桌吃饭这还是头一遭，才第一趟见着这张膳桌。
再一瞧台面儿上，果然是琳琅的饕餮美味，那饭菜的香气阵阵飘来，引得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