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用防备的目光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指，温柔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可抢的？”
我一时间猜不透这成素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沉默不语。
她看我一眼，眼中尽是哀怨和凄凉，看得我有些心虚。过了许久，她才接着说：“陛下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我早就知道，说一句心里话，我真的很想你能死掉，只有你死了，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因此心痛，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有多希望看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
成素儿癫狂的模样和疯狂的言语令我一时于心不忍，柔声劝道：“你妹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还没有释怀么？你既然和我掏小酢跷的说话，我也劝你一句：芸儿会失踪，你的父亲也有责任，别再以卵击石，让自己痛苦了！”
成素儿看着我，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地说：“我怨恨的不是这个，是他……令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我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背叛了爹。”
我微微一愣，脑海中开始嗡嗡作响，心里一片冰凉，“你干嘛跟我说这些？你到底想做什么？”说完，我吞了吞口水，却是如骨鲠在喉。
成素儿望着我的眼睛，消瘦的肩膀看上去格外脆弱，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用憔悴的声音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大限快到了，虽然不甘心，但也罢了……罢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轻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派出死士杀你的人是我，在你回沧州的路上跟踪你伺机下手的也是我，是我冒用陛下的名义一次次派人杀你，让你和陛下心生嫌隙。我恨陛下，更加恨你！你比淑妃那个小贱人更可恨，至少，她心里爱着别人，而你，你心里只爱自己，对陛下不屑一顾，可陛下心里只有你……”
“你胡言乱语说什么？是言之繁叫你来跟我这么说的？你们想演一出双簧拉拢我？”我愕然，想起蓝雨对我说的种种。
我早就已经认定的事实就是言之繁是害我成为李羽然下堂妻、成为半生不死的废人的幕后主谋。也是他看不得我过上安静的日子，屡屡挑衅，让我一步步走进死胡同。可是这成素儿……她干嘛要替言之繁辩解？
她依偎在我的身上，含糊不清地说：“……愉妃……死掉了……”
这名字好熟悉，可我回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成素儿又继续说：“当初愉妃天天和陛下待一块的时候，我是很嫉妒她的，虽然你帮助我打垮了她，但陛下还是对她颇为仁慈。最后她还是死了，我当时又难过又害怕……你知道为什么陛下不肯放过她吗？”
我这才想起来愉妃就是我曾经在宫里最讨厌的那个目中无人的跋扈女子，也是她，害得我被言之繁拘禁了整整半年。
我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