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紧张地瞪着母亲,既想听,又怕她说出不好的话。
赵太太回避女儿咄咄逼人的目光,低声说道:燕儿,不是为娘故意打击你,那人甚至,已经有妻室儿女了。
赵燕更加激动,敲了一下案板: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是个大男孩!
赵燕受到莫大刺激,她焦急万分,几乎要喊叫出来。
赵县令瞪大眼珠:大男孩?
赵县令摇摇头,哭笑不得,说:你看看,这不是乱弹琴吗?燕儿竟然喜欢上一个孩子!
赵燕:不,不是!
赵燕一时语塞,停了一会儿,说道:他不是那种未成年的孩子,他看起来很年轻,反正我看出他肯定没结婚。
赵县令:哈哈!人家结没结婚你也能看出来?燕儿长本事了。
赵燕感到很不自在,扭动身体,撒娇地嗯了一声,离开父母,快步走向闺房。
赵县令说:燕儿的婚姻大事一直令人头疼,问题不在于男方不愿意,而是燕儿不愿意。
赵太太说:一直以来,燕儿的婚姻大事是八字没一撇——以前我们帮她找的几十位公子,她都看不上,比如:富商何绍的儿子,舒县县令的侄子……现在终于有了一撇,而且是关键性的一撇——燕儿自己找到意中人了!我看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赵县令微微点头,说:过去,燕儿自己不中意,我们在一旁干着急,没办法。如今她中意了,事情就好办了。可是——
赵太太:可是什么?
赵县令:可是,如果燕儿所谓的意中人地位卑下该怎么办?
赵县令愁眉苦脸。
赵太太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如果姑爷位分低,你给他举荐举荐——什么举孝廉、举贤良方正等等,他不就上去了?!
赵太太觉得此事根本不难,爽快地说道。
赵县令竖起大拇指,喜笑颜开:好好好!妙妙妙!夫人高见!夫人高见!
经过一夜的煎熬,第二天一早,赵燕同莞尔骑马驰往银屏。到达目的地后,赵燕逢人就问:王家有没有一位漂亮英俊的后生?
赵燕急于找到白马公子,不顾自己是个妙龄女子,因而用了这种不够得体的问法,被问的人用怪怪的目光看着她们,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浮浪男子嬉皮笑脸地说:有啊!小姐,你看我怎么样?
莞尔赶紧拉着小姐转身离开。不久,她们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急忙上前询问:老伯,请问王家有没有一位漂亮英俊的后生?
老者听后,颇为自豪地说:王氏家族很大,子嗣众多,长相帅气的公子实在是太多了!
赵燕急忙说:是最最帅的那个!
老者:最最帅?那我可真不知道,帅气又不能用尺来量,况且各人的眼光不一样,哪有最最帅的?!
赵燕听后急得直跺脚,心想:唉,都怪自己的意中人除了英俊之外,没有其他显著特征。
莞尔灵机一动,补充说:他骑白马!
老者:骑——白——马?
老者皱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你说的可能是焦掌门的公子焦涟,他近日确实骑马从这里经过。
赵燕急忙问道:您说的是桐儒书院焦掌门的公子?
老者点点头:是的,应该是的。
赵燕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找人心切看花眼,将王氏宗族祭祀盛典中的一位年轻人当作骑白马的意中人了。于是,她赶忙谢过老者:谢谢老伯。
老人微笑着摆摆手:不谢。
赵燕不顾劳累,骑马朝桐儒书院驰去。到了书院焦宅,赵燕敲门,张含打开门,打量赵燕,觉得很陌生,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赵燕:请问焦涟在家吗?我想见焦涟。
张含:哦,他不在家。
赵燕感到失望。
其实,对于焦涟焦漪兄妹俩,别说书院里的先生和莘莘学子不清楚他们的行踪,就连张含也不清楚,当然,她的心思已不在这个家。焦涟焦漪兄妹对继母的丑事也了解一些,对她厌恶至极,外出自然不会同她打招呼,况且他们在外学艺或者从事其他活动,本来就行踪不定。
赵燕感到很沮丧,就像一个正在外面快乐玩耍的孩子——突然听到大人呼唤回家的声音。
她一路上闷闷不乐。回到家中。
赵府
由于湖贼猖獗,赵县令已经收到一黑衣人送来的朝廷的第三份公文,他轻声读出来:务必尽快剿灭湖贼,否则严惩不贷。
赵县令感到纳闷,心想:这里天高皇帝远,湖贼的事情怎么会惊动朝廷呢?
他大皱其眉,心想:湖贼很难对付,自己手下那帮人,大多数是酒囊饭袋之徒,难以胜任剿贼重任,必须要招贤,怎么招呢——察举?他摇摇头,辖区有十几万人丁,肯定藏龙卧虎,可是怎么才能将他们挑选出来呢?
夫人见他迟迟未睡,以为他在为女儿的婚事发愁,于是安慰丈夫:儿孙自有儿孙福,燕儿与众不同,不让我们做父母的包办婚事。我们只能听她的,急也没有用。
赵县令叹了口气,说:燕儿寻找配偶之事虽然令人烦恼,但是慢慢找就是了,不怕找不到。那些杀人越货的湖贼,可不好惹。
夫人听后,说:其实,不光湖贼,我最近还听说街市上也不太平。
县令叹道:这可咋办?朝廷要我分忧,可是谁能替我分忧呢?。
夫人果然见多识广,聪明异常,她建议道:不如来个张榜招贤。
赵县令听后大喜:好,好一个张榜招贤,明天就干,明天就招。
南巢县城闹市口
早晨,衙役甲乙二人奉命将招贤榜悬挂在闹市口,人们驻足观看。
女扮男装的焦漪刚好经过这里,于是下马挤到榜下,她看后,觉得这是一个为民除害的好机会,同时也能锻炼自己的能力。于是自告奋勇,大声说:这榜我揭了!
于是,衙役击鼓三下,取下招贤榜,带焦漪去见县令。
赵县令焦急地等候揭榜消息,突然听到鼓声,心头大喜,咚地一声放下茶盏,高呼:立即升堂。
衙役丙敲响升堂鼓,师爷、县丞、衙役们各就各位。
县衙
当衙役将焦漪带入大堂时,赵县令顿觉眼前一亮——来人衣衫齐整,身材挺拔,器宇轩昂,再仔细一看,五官精致,相貌出众。他的心头不禁产生一种预感,心想:燕儿钟爱的意中人恐怕就是他吧。
焦漪施礼:在下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