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转的。就像王的意志,蒙恬自然知道,王既然已经答应长公子让他的弟弟做师傅,那么,这件事情就已经定了下来。
蒙恬走出了屋子,看到那边的那个黑色身影在院子里往来腾挪,一把漆黑的长枪握在他的手中,点点的枪花倾泻在空气之中,闪耀出阵阵的锋芒,然后迅速的消散,接着又是一片的如同夜幕星辰一般的枪影闪现而出。
虽然枪舞的极快,但是蒙恬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此时弟弟手中的那把枪绝不是秦军士兵惯用的长枪,而是一把精铁打造的铁枪。可是看弟弟舞动刺出之时,那份轻松和顺畅,倒像是舞动一根竹枝一般。而枪影在如此快速的刺破空气之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蒙恬已经知道,弟弟的武艺在离家的这些时间里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
而蒙恬自然也看出,此时弟弟的枪法路数已经不尽是蒙家的枪术了。蒙家的枪术重杀伐,每一次刺出必然带着凌厉的必杀之势,而且,蒙家的枪术由于运用于战场之上,要战士们都能够习懂,自然去除了所有的花哨,已经精炼到十二势枪法。而弟弟此时却多了灵动和自然,刺出之时,那道道的枪影让人琢磨不透,中间夹杂了太多的变化。可是看枪势,却也少了一些决绝的杀气。
蒙恬自然明白,为何会是这样,毕竟弟弟没有经历战阵,枪的杀势绝不是练习就可以练出的,必须有太多的鲜血和生命洗礼,才能让那种杀势自然而然的存在于枪势之中。没有经历战阵的弟弟又怎么可能有呢。
而就在此时,一点星芒打断了蒙恬的思考,就在眼前,一抹寒影迅速的逼近,看那阵势,竟如同出弦的强劲弩矢一般,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蒙恬的眼前。一抹风刺向蒙恬的脸上,竟有些刺痛,只是,这抹风却不带任何的声音,像是凭空而生,又凭空而逝一般。
“大哥,我们来过下手。”就在此时,蒙毅的声音才传入蒙恬的耳中,而枪影已经点在了蒙恬的面前,看那去势,已经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
“毅第,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爱争高低。”就在枪锋迎面而来的时候,蒙毅却听到兄长的声音,听那声音里倒有几分无可奈何。只是,那发出声音的人此时已经消失在枪影之下。而蒙毅自然已经看出,兄长是如何消失的。
蒙毅手中一抖,枪影迅速的在空中掠出点点的寒芒。急退中的蒙恬看到自己的面前,数十道枪影又凭空产生,如同怒潮一般向着自己扑来,而那扑势之中,发出浪击千年岩岸一般的声势。接着,这数十道枪影竟然在面前迅速的改变了攻击的方位,又似浪潮起伏不定,向着蒙恬扑来。那是真正的蒙家枪势,怒海崩,在一式枪法里面融合了海击岩岸的声威和威猛。而此时的蒙毅用出,又多了几分的飘逸不定,竟让蒙恬在刹那之间分不清枪势的下一步去向。激流勇进,变幻不定,海纳之势,柔中生刚。
“好!”蒙恬大喝一声,身形又是一退,竟被蒙毅的枪势逼的连退了数步才险险避开。到此时蒙恬才看出,自己弟弟枪势的落点。而在那里,消散的几点寒芒又一次生出。竟像是源源不息一般,又像是真正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弟弟手中的枪势变得更加的琢磨不透,点点寒芒透出,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已经不似刚才一般毫无声响。
蒙恬只见面前枪影弥漫,竟有一种身前有巨浪拍下一般的感觉,只是这巨浪之中,埋藏了太多的杀机。那一刻,在这声势浩大的浪潮之下,蒙恬竟然已经避无可避。
下一刻,只见蒙恬向身后一揽,一根足足有人大腿粗细的木柱向着这浪潮砸来,只是下一刻,木屑纷飞,木柱已经在瞬间不知被枪势洞穿了多少次,将近一米半长的木柱此时只剩下一片纷飞的木片。木片纷飞中,蒙毅的枪势又一次巨变,只见刚才的海浪依旧,在这海浪之中,一支狂蛟尖啸着奔出,巨大的声势从海浪之中一跃而出,阵阵的风将木片又一次吹的支离破碎。而就在此时,蒙恬不退反进,只见他右手又是一揽,像是要抱住整片海浪,在揽势去尽之时,右手已经紧握。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甚至蒙毅已经看到那一拳的去势,只是在他看到去势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手心传来一阵剧痛,就像谁在用沉重的大锤猛砸自己手中的枪杆一般。而接着,一声让人牙疼的金属撞击声已经传进了蒙毅的耳中,接着是金属震颤的嗡鸣。那一片如浪的枪影早已消失,那只出海的怒蛟也已消失不见。
而下一刻,蒙毅已经握不住手中的铁枪,他迅速的将枪换在左手,才险险握住了铁枪。枪身已经发热,而在枪的前段,此时已经有一段严重的变形,成了一个弯曲的生硬弧度。精铁的战枪竟被兄长一拳之力生生震弯,而他的右手此时竟然有些颤抖。兄弟两人默默对视,都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掌声在他们所在的院子门口响起,那掌声非常的柔弱,一听就知道拍掌的人手上没有多少力气。那一刻,蒙氏兄弟猛然回头,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此时正站在门口,他的手还没有放下,保持着拍掌的动作。脸上是欢呼一般的笑容,那里,是没有掩饰的兴奋和喜悦。
就在那一刻,蒙氏兄弟忽然感觉有些冷意,蒙毅的额头已经有细密的冷汗冒了出来,而蒙恬的手又一次紧握。那是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可是,下一刻兄弟两人的气势又是一松,因为他们已经看清了面前的孩子。
那是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脑袋上梳着一个随意的发髻,用木质的发簪插着,后面黑色的头发自然的垂落。身上一身的黑色蟒袍,一直垂落到脚面。而那袍子之上,仔细看去,还能看到隐隐的花纹,在那片花纹之上,一只梦幻般的神兽花纹盘踞在那里,竟似在隐隐流动一般。整个秦国,除了长公子,面前的孩子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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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在和编辑谈签约的事,有些忙,明天会把这两天少更的两节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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