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爱晚被两人带进了一家酒楼,莫碍本是冲着这余杭最大的“青楼”落云苑去的,奈何君子垚因为爱晚在,死活不让他去,他们便只好进了落云苑对面的盆仙楼。
店家问他们要点些什么,莫碍张口便说:“上酒!”
君子垚“呃”了一声,莫碍又道:“爱晚姑娘吃些什么?”
爱晚想起之前的“大鱼治水”,心中呕了一下,道:“你随便点吧!”
“那就来点招牌菜吧!酒多来些。”
“好嘞,客观稍等。”
爱晚本想问君子垚这些时日的事,只是介于莫碍在场,所以就没有开口。
倒是莫碍开口说了一来:“可惜今日龙兄不在!”
爱晚不知他口中的龙兄,想想许是他们二人的朋友,便同莫碍搭起了话。
“为何他没来?”
“小美人有所不知,这龙柘兄弟红杏出墙的前夫人又来找他,他一时被绊住了而已。”
“红杏出墙的前夫人?”
店家已经把酒菜都上了,莫碍边喝边开了口:“嗯......这么和你说,我们三人是亲兄弟一样的好朋友啊,但龙兄却是我们之中唯一娶了妻的,这多大的差别啊!
只是可惜,龙兄......唉,他遇人不淑啊,他娶的那女人嫌弃他只是一介穷书生,没什么前途,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爱晚也同莫碍喝了起来,唯有君子垚望着爱晚,一言不发。
莫碍好像已经喝上了头,伸手接着比划了起来:“龙兄也是出奇,他给了那女人一纸休书,便也没和那女人多说什么。
谁知那女人后来被他的新欢抛弃,又回来找龙兄。龙兄接纳了她,可没过几个月,那女人又同另一个男人出走了,你猜后来怎么了?”
爱晚心想,这女的真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知悔改,这龙兄也是心大!气的爱晚直敲桌子......“这女的真不要脸!难道那女人又回来找你这位兄弟?”
莫碍也直敲桌子:“岂止啊,她再回来时还带着个半个月大的娃!”
“啊?那你这位兄弟?”
“唉,我这龙兄也是个痴情的人,他不但再次原谅了他,还将他带回的孩子视为己出!
可气的是,不过半年,这女人又和别人好上了,将那半岁大的娃丢给龙兄。养到如今,应有三岁半了吧!”
“那这次那女人又找上门,该不会......”爱晚心想,这位龙柘兄弟头上,真是好大一坨绿呀!
莫碍摇了摇头:“不,我想这次龙兄不会再容纳那个女人了。”
“为什么?”
莫碍看向窗外对面的落云苑,没有出声。
君子垚起身说到:“也亏得他没有来,否则今夜的落云苑又不得安宁了!”
爱晚是真的糊涂了,这跟落云苑又有什么关系?
莫碍看着爱晚一脸迷茫,便解释道:“钱唐的秦楼楚馆最富有盛名的便是那落云苑,名姝才女尽出其中,其中“卿华姑娘”简直就是天下无双,千金难见她一面。
龙兄虽被那负心女抛弃了三次,但这三年,也是寻到了红颜知己。卿人轻轻语,余杭佳人华。只是可惜那卿华的身价巨高,又是有心上人的。就算单凭着龙兄的家世,也是爱不起呀!”
爱晚听罢,叹了口气,真是可惜这良辰美景,龙兄弟却要陪那样的人。
酒过三巡,莫府来人把莫碍抬走了。君子垚倒是与往日一样,静静坐在一旁听着莫碍与爱晚聊天。只是静静地听着,只有他一人清醒着。
爱晚是被莫碍带入了话题,喝的有些多,已经倒在桌上不说话了。
往日莫碍被抬走后,都是君子垚扶着龙柘把他送回家。每次龙柘都要去落云苑闹上一闹,嘴里喊着“我要见卿华”。
君子垚将爱晚扶回了家,看了她一会,便走了。
翌日,爱晚醒来时,头还是一些晕,想起了要问的话。她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准备去问君子垚了。
爱晚想好,打开房门,一抬头却发现君子垚正站在门口。
爱晚对上了君子垚的眼神,就像那瑶池内,就像是在红叶仙池旁的那个白衣身影。
好像入了迷,爱晚忘记了准备好的话,突然,脑袋一震。又是那天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痛,就像是有个东西要钻入脑袋的感觉。
君子垚见爱晚捂住头便立刻将她扶进了屋子,他想关心她,但又无奈。他并不通半点岐黄之术,看着爱晚这般痛苦。
而就当他想去寻郎中时,那日在子垚家门口调戏道真的老头儿却出现了。
“你是何人?”子垚见这突如其来的老头紧张道。
“公子莫急,我曾给这位姑娘瞧过病,今日恰巧遇到她,便来瞧瞧看。”
这老头解释道,子垚虽还有怀疑,但此时此刻,先瞧病再说。
爱晚亦如往常,晕了去,老头儿搭上爱晚的脉,心中若有所思。
这姑娘今日魔气全无,也没有了不断吸取她能量的东西。不仅如此,似乎她法力全失,竟如凡人一般。
老头想了想,喂了爱晚平常仙家续命的仙丹,给她输入了一些能量,便起身要离开的样子
君子垚拦下他说:“老先生,她怎样了?”
老头抬眸,将君子垚反复看了一遍。
“你这一世,倒是同从前一样。”
“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您认识的这位姑娘在我家的?”
老头微微一笑:“不可说,不可说。”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君子垚回过神,发现爱晚已经抬起了头,醒过来了。
“爱晚姑娘,有些话或许我早该同你讲了。”
爱晚心中反应了过来,她是把君公子当做天庭的天一上仙了,便也同他说道:“我也有些话想要问君公子。”
“爱晚姑娘,同我出去走走吧,我慢慢讲与你听。”
“好。”
君子垚带着爱晚在这院子逛了起来。
“我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温泉遇到你的,遇到你时......”君子垚将那日的经过全同爱晚一一说明了,以及爱晚昏迷的这些时日。
爱晚依稀记得,那天她是同红染与绿芍在一起的。
后来的事便怎么也记不得了。
顺着记忆,回溯到暖玉濡中,依稀看到,那个人吻着自己。
爱晚抬眸,对上君子垚的眼神,想起那一幕,羞愧的低下了头。
君子垚没有讲到这个,他们二人停步到院中凉亭前,爱晚在心中狠狠地骂了自己,怎么会想这种事。
君子垚拿出随身的短笛,吹出了他挚爱的千年风雅。
爱晚将这千年风雅听入耳中,脑海中闪现着红叶仙池旁。那人头戴金冠,一袭白衣嵌着金线,抚着五弦的琴。隽的双眸带着一丝冷意,但当这颗眸子注视到那个穿青色衣服跳舞的女子时,目光便变得奇怪。
如何奇怪?就像君子垚现在看着爱晚的眼神一般,爱晚不知的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是哪两位神仙。
于是找了个原因,听说自己成仙前在红叶池中修炼,见到路过的神仙眷侣,便偷偷记下了吧。
后来,脑海中也出现了另一个人在红叶池旁的树下吹奏这首曲子。那人一袭白衣,眉眼竟是与那弹奏五弦琴的仙人九分相似。只是,眼神中流露的,尽是柔情。
一曲罢,爱晚转身走了,没有同君子垚讲些什么。
君子垚注视着爱晚,心中若有所思,他没有把全部的经过告诉爱晚,他怕他说了,便没有任何颜面去见她,只能独自在雨夜忏悔。
这日,龙柘来寻君子垚,听说龙柘的前妻又来找他,君子垚便问起:“龙兄这次如何决定?”
龙柘低着头不说话,沉思了须臾,抬头道:“她的孩子我养了三年有余,她若是想要回孩子,我便还给她罢了。”
“听龙兄这么说,她是回来要孩子不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龙柘叹了口气,道:“她带着男人回来的,说没有地方住,我便把我隔壁的房子给他们住了。”
子垚用迷一样的眼神看着龙柘,看的龙柘心里直发毛。
“龙兄,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太过好心,你这好心过了头,就不为自己想想么?”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又怎能对她无情。听莫碍说,你家里藏了位小美人?”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受了伤来住几天!”
君子垚本想劝一劝这好心的龙柘兄,听他问起爱晚便回答了他。
“原来如此,其实我今日来想要你同我去看看莫兄。”
“哦?他出什么事了?”
“他姐姐来了!”
“这倒是个难题!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龙柘嗯了一声,没办法,他这个人不经求。
莫碍这位姐姐名莫湘,是这三个兄弟都不敢招惹的人。而这个莫湘偏偏对君子垚有好感,觉得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每次君子垚去拜访,她都会悉心招待。
莫家只剩这姐弟二人,莫湘对莫碍管的极严,这个莫碍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变得嗜酒成性,整日嘻嘻哈哈,不知道成天都在想什么。莫湘一人挑起全家的担子,便是有意也无闲心。何况是可能是从小生长的环境,她心中的人论极为重要。
君子垚知道莫湘是个通情理的人,就和龙柘去了。
到了莫府,依旧是往常一样,莫湘见到君子垚都会悉心招待的,并问他一些她弟弟的事。
这时候龙柘就去找莫碍了,等到他们聊完莫湘送君子垚走后,便会发现莫碍不见了。
小嘶每每会说她上了君子垚的当,莫湘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君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莫碍便被解救成功。
于是,莫碍同着龙柘去了落云苑,没有管君子垚。
于郎莫生气,听我说来历:
咱们结夫妻,明媒正娶的;
为妻有错你就说仔细,我的于郎呀!
为妻做错事,隔家邻居知,
好事传不出,坏事传千里,
既做下丢脸事瞒不住,我的于郎呀!
新婚你离去,贩马做生意;
说是正月去,八月回家里;
你一去三载没回家里,我的于郎呀!
歌女唱着相思调,莫碍还是照常喝多了被抬回家,留下龙柘无人管。
待所有人都走了后,龙柘趴在桌上,一个人缓缓向他走来。
淡黄的长裙,梳着当下最流行的发髻,有些蓬松,女子身上不知挂的什么,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走近了看来,女子姣好的容貌,眉眼精致,一眼看去楚楚可怜,二眼看去,一是住在了心里,像是儿时情窦初开第一个喜欢的人的样子。
这个女子见龙柘倒在桌上,便扶起他,将她扶了走,衣饰上的声音更大了些: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