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大人,您不能进去……”
没等她请,人早已经无礼的闯了进来,一干宫女都拦不住。
“请公主听我一席话,说话我自然会走。”
身后穿来一个沙哑性感的声音,尽是深沉。
锦安也不回头,淡淡的吩咐婢女,“你们都下去吧。”然后顿了会又说,“你好大的胆子,在赤炼公主的面前自称为”我“,不等通传就闯了进来。”
那名男子并不惊慌,沉着的回答,“若是不硬闯,怕是等到公主通传,再说我手上有太后的意旨,眼下公主虽为千金之躯,却不过是一颗棋子,不如早些认命,随我去到大漠,做成我们沙漠上的王妃,比在这牢笼要尊贵得多。”
这话可是触动了锦安的神经,站起来转身就挥手向那使节打去,却被那人一把抓住,冷笑道,“你的国家要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是你至亲的人却对你加以迫害,这样的皇宫值得留恋么?”
“你究竟是谁?”被他紧抓的手腕有些吃痛,她愤恨的咬牙挤出这几个字。
男子也不躲闪,爽快答道,“正是你未来的丈夫,沙漠上的王者。”
锦安心里一震,这个男人太大胆了,竟敢只身进入赤炼的心脏,“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可以死。”
放开那只手,男子回道,“你还可以选择随我回去,助你完成你心里想的事。”
“你怎知我在想什么。”撇过头,锦安将信将疑的说,不忘看看自己的手腕,早就被捏出一个五掌印。
“如今的赤炼是太后当权,昨日公主的生母,曾经在这后宫翻云覆雨二十多年的凌妃终于败阵,难道公主不想复仇么?”
“这也是我国家的事,与你无关!”
“倘若你嫁给我,就与我有关,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扰,还能相互扶持。”
听了他的话,转念一想,锦安说,“想必才将统一的大漠各部也是蠢蠢欲动吧。”
“正是,我需要赤炼的力量,而公主也需要我的力量。”
她再转身去正视这个男人,年轻,英俊,目光有神,黝黑的皮肤,身形像一块顽石,脸上是自信的表情,毫不避讳的也看着她。
“我要说的说完了,请公主好好考虑,希望四天后我能在迎亲的花车里见到你。”说完,他转身欲要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对了,我叫做云枫,请记住我的名字。”
看着那个背影远去,锦安心中五味杂陈,半响,她唤来宫女,“来人,为我沐浴更衣,我要去见太后。”
不久,万寿宫又传一旨,锦安公主乃国之公主,愿舍身嫁与大漠和亲,四日之后出发,从此赤炼与北方大漠部族不再征战,共享太平。
此事一传,众人又是哗然。
凌妃的丧礼办的简单却不失体面,才将出狱的凌释是哭倒在女儿的灵柩前,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奈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老泪纵横的随着那长长的送葬队伍一路跟到玄凰城外,众人硬生生的拦着才没再继续跟下去。
想凌妃一生,自从嫁给赤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段极其厉害,死后却还是不能藏入皇陵,因为先帝并没有留下此类遗诏,只得由水路送往家乡安葬,加上近日才下过大雪,路上积雪未化很是冰冷,何其悲凉。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迎面吹来阵阵冷风,寒冷刺骨,希若对身旁的陌影说,“是否凌妃的丧礼,预示着你们与太后之间的争斗就要开始。”
陌影转过身,面对她道,“不是就要开始,是已经开始了。”
宫里的战争,什么时候停止过呢。
女子淡淡一笑,伸手去将他的手拉住握在手心,不管怎样,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凌家又在朝夕之间崛起,凌释官复左丞相,家族其他人都归于原位,长公主锦安就要嫁与北方大漠之王云枫,素来不理朝政的陌允也在凌妃丧礼的第二日开始上早朝,与陌影一起对抗湮皇身后垂帘听政的太后。
凌释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奏请太后交出政权,这次和右丞相却是各为其主,只是凌释为的是影和允二人,齐丞相却偏向太后,细细想来,只因爱女齐舒儿入了皇宫,等同于太后的护身符,以命相挟,齐丞相想不帮都不行了。
才是一日早朝,就吵得激烈,比那带兵打仗还要累上好几倍,过两日锦安出嫁,又要忙上一整天,也是早朝才得知,原来那大漠使节就是他们的王,云枫。
那人一看就知是个心思慎密的对手,如今是统一大漠,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劝服锦安嫁给自己,难保有一日不会对赤炼再度挥兵。
回到璃晓宫,陌影就命人准备,要去沐浴放松一下,连日来神经绷得太过紧了。
又想今日母后在那一串珠帘后难堪的表情,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会联合那几十年的仇人一起对付她吧。
只怪她给与自己的都是他不想要的,并且为了满足她的私欲,口中尽是说为了他陌影,其实,不过全因没有得到父皇的爱而将目光转移到权力和欲望的斗争中去,为的,只是寻找活着的感觉罢了。
“谁?”
正想的入神,浴池旁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防的发问,话音里尽是警觉。
听得陌影发笑,不慢不紧的转身趴在池边拿过美酒,调侃道,“除了为夫还有谁有胆子敢在璃晓宫的浴室里悠闲的发呆出神。”
浴室里尽是雾气,也看不清物件,更别说是人了,希若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了。
望着她家那位一大早就在喝酒的王爷频频摇头,“什么时候下朝的,回来就饮酒,不怕伤了身子么。”
本想在这时来泡个澡,一进来发觉池中好似有人,原来是陌影回来了。
“怎么你担心我老了会死得很快么?本王身体可是很好的。”眯着一双勾魂的眼睛,对他的王妃是笑的甜蜜。
那女子只穿了一件透明纱衣,腰间系着丝带,分明是来沐浴的。
无奈,被他吓了一跳,人还带有醉意,估计这澡她是泡不成了,就说,“你慢慢洗吧。”
转身欲走,却被一把拉下池中,惹得她想发火,“喂!”
“如何?”
对上那炙热双眸,希若心中大喊不妙,转换了口气,柔声道,“你也累了,好好洗吧,我出去叫下人给你准备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