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唠叨地久了,林娇深深觉得,恐怕还不等有孩子,自己就先挂了。
一定要想个法子出去躲一阵。
听闻城西山上新开了一家温泉馆,林娇计上心来,决定要去泡温泉。
她拿出许久不用的梳妆盒,把自己化成了一个虬髯大汉,再穿上一身苏烈的衣服,足以冒充男人了。
不仅如此,林娇还兴致勃勃地给白薇和半夏撸了个男人妆,三人直奔城西。
不得不说,古代人还是挺会享受的。林娇趴在温泉里,没了催生二人组的聒噪声,简直舒服地要睡过去。
如果苏烈没有冲进来的话。
苏烈是傍晚回家的时候,转了大半个时辰没找到林娇,抓了个人一问才知去了温泉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温泉馆一向是男子出入的地方,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好去那种地方,就算扮成男人也不好,万一被哪个痴汉盯上了呢?
苏烈越想越心急,翻身上马也直奔城西。
冲进温泉馆一顿翻腾,才知林娇单独要了一个小院,自个正泡的舒服呢,脸上贴的假胡子都快泡没了。
林娇一晃眼看到人影冲进来,还以为是哪里的淫贼,吓得捂住了胸口,定睛一看才知是苏烈,气得撩了他一身水。
苏烈这下高兴了,反正衣裳也湿了,干脆一起泡吧。
脱了衣服,扑通下了水池,反倒把林娇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两人睡了同一张床,但这么坦诚相见还是头一回。林娇的脸越来越红,不知是水烫的还是天气热的。
最开心的应该是苏烈了,时不时的指使她给自己搓澡,直把林娇累了个半死。
这样下去可不行,林娇泡了半天也够了,哆嗦着胳膊要走,被苏烈摁在水池边上亲了半天才撒手,这下连腿上也没劲了,最后还是苏烈替她穿上了衣服,抱进了马车。
林娇一路羞的没敢抬头,直到进了马车,听见苏烈嚷了一句,“咦,那不是魏征吗?”
掀开的轿帘外头,林娇看到一个身影闪身而过,她没见过魏征,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也这么闲?”
魏征不仅闲,还闲的要命。
因为,他失业了。
自从太子倒台,他作为幕僚之一也彻底丢了官,整天在家里晃荡,今日是被朋友拉来一起泡澡,没想到偶遇了苏烈。
他朝马车上的苏烈点点头,跟着朋友们下了山。
苏烈也微笑着回应,等他走了才放下轿帘,啧啧道:“他倒是想得开,其他太子的亲信都吓得要命,就怕被连累!”
林娇歪头想了一会,“其实魏征这种挺好的,人品正直,脑瓜子好使,就是嘴巴毒了点。”
“岂止毒了点,简直太毒!”苏烈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过我们秦王可是很赏识他的,一直想要拉拢他过来,只是他这个人不怎么好说话。”
林娇还没等接话,肚子咕咕叫来,只得小声嘟囔了一句,“我饿了!”
跑了半天温泉,换谁都得饿!
苏烈抱着她亲了一口,高兴道:“那咱们去吉香居吃饭!”
既然出来了,就彻底玩个够,吃顿好的再回家。
林娇举双手赞成,两人高高兴兴地去了吉香居。
等下了马车一看,魏征跟朋友们正好站在吉香居的门口,见苏烈到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苏烈着急吃饭,拉着林娇也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上了二楼。
魏征走到包间门口,忽然停下了,回头看着苏烈,严肃道:“你跟了我半天,可查到些什么?”
苏烈一愣,“啊?”
魏征挥手让朋友们进了包间,自己扯了苏烈的袖子,义正言辞道:“我虽曾是太子幕僚,但太子已倒台,你跟着我又有什么用?有这功夫不多多替百姓做几件实事。”
苏烈知他是误会了,解释道:“我忙得很哪有功夫跟踪你,只不过是顺路偶遇罢了!”
魏征还不依不饶,“在山上温泉馆里是偶遇,难倒在这吃饭还是偶遇?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苏烈被他扯得不耐烦,登时变了脸色,“我跟我家娘子去泡澡不行吗?温泉馆是你家开的吗?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家酒楼是我家开的,要说跟踪,那也是你跟踪我!”
魏征一愣,一向听闻苏烈擅长带兵打仗,没想到打嘴仗也是一把好手,他自从失业在家后就好久没享受这种当众辩论的乐趣了,此刻顿时来了兴致,更拉着苏烈不放手了。
要论动手,苏烈就没怕过谁,见状就扯住了魏征的衣领子。
林娇在一旁饿的不行,见他俩谁也不肯先撒手,只好建议道:“不如咱们三人一起吃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片刻后,三个人坐在包间里,精致的菜肴轮番送上。
林娇记得史书里说魏征极度喜爱醋芹,特意叫小二上了一盘。
魏征的眼睛都直了,惬意地吃了半盘醋芹,悠悠道:“还说你们没跟踪我,竟然连我的洗好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苏烈觉得自己很冤枉,怎么莫名就成了他的狂热粉丝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如果真能把他拉拢过来,当个狂粉啥的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苏烈端起酒杯,郑重道:“魏大人,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你闲在家中也不是办法,不如来天策府,帮着秦王造福百姓怎么样?”
林娇从碗里抬起头,也看着魏征。
魏征扒完了剩下的半盘醋芹,又把目光对准了那一壶酒,咕咚喝完一杯后,擦着嘴道:“我还是闲在家里为好!”
苏烈奇道:“为什么?”
魏征难得地哭丧着脸道:“我发现我总是很倒霉,每跟一个主子不久,那个主子就要倒霉,眼瞅着我都换了五六家了,连太子都倒台了,我……”
苏烈笑得差点咽气,眼泪都飚出来了,“无妨,那是他们压不住你,秦王不一样,不信你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