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村民只在山脚下活动,要不是看到孙大勇带人一车一车从山上拉木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有砍树这事儿。
而且楚逸泽也讲究,隔三棵树砍一棵。
反而给剩余的树腾出了生长空间,还是件好事呢。
“有了钱春税就不用愁了,说起来反而是我们断了子孙的福缘。”
“唉,说到底还不是穷闹的吗?”
李进贵的态度缓和了些:“穷也要骨气,不能惦记别人碗里的,想要发财的赶紧回家种松树杨树什么的,以后楚逸泽生意越做越大,木材永远有缺口,你们卖给他也能赚点钱,不比等别人施舍好吗?不过事先说好,只能在自家地上种树卖,要为这事有纠纷,我就跟楚逸泽招呼一声,不收这家的树!”
“我就知道村长不忍心看着我们受罪。”
“我就种自家后院,树好活,又不用人特意照料,等大了就能换钱。”
“我家现在就有树,德叔你帮我打听下价格。”
“我也有一排小松树,烧炭用刚好!”
李进贵点点头:“我下次见着责子就问他,让他拿个章程出来,你们也别心急,树肯定跑不掉。”
身为村长,每次收税看大家为难他也难受,自然想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点。
楚逸泽让他看到了希望。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极力促成楚逸泽和村民的合作,除了做好两面的沟通,还得防止有些愚蠢自私的货在里面捣乱。
也是心累!
“都听您的,我们回家等着。”
一大票人很快散了。
有些人虽然嘴上答应不再惦记烧制木炭的方法,但还是有人悄摸爬上了秦远征家的墙头,想一探究竟。
毕竟树不是三年两载就能长成的。
就算家里有长成的,又能买几个钱?
跟卖木炭赚的银子根本没法比。
下午时各家都拿了应得的钱,一时间夸赞楚逸泽两口子的话不绝于耳。
其中也夹杂着咒骂和不满,那就是楚逸泽的爹娘兄弟。
“不见拿银子来孝顺爹娘,却白送给别人,你们该不是生了个傻子吧?”
“我的种不能这么蠢。”楚大福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李氏掐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是你娘总教楚逸泽跟我作对,让我这辈子都不安生!”
“这是砍树交的钱,你要是把整座山买下来,就不用把钱分给别人了。”
“都是爹生娘养的,有的赚了钱,还惦记着父老乡亲,有的却整天吊儿当当,一件正经事都不知道做,哪个傻可说不准。”
“更傻的是有人把有本事的儿子当草,没本事的当宝。”
“我看楚逸泽才傻,又不是不知道爹娘的德行,还一个劲儿拿热脸贴冷小腹。”
“那是孝顺,爹娘再不是东西,也给了他血肉,再者那俩不讲理的,到衙门告他不孝,脸面往哪里放?”
“也是,做生意都注重名声。”
……
楚安几个都傻眼了,他们一人说了一句,结果被怼了半天,他都快被气出内伤了!
这肯定就是楚逸泽撒钱的目的,他从小就是蔫儿坏的货!
入夜,虎平镇上,楚逸泽家。
楚逸泽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两片布。
这是赵金娟交给唐筱棠的包袱,她说给他们俩做的新衣,可没想到唐筱棠的衣服多出了一件。
一边一块巴掌大的布料,还有两根带子,也不知是干嘛用的。
等唐筱棠洗完澡出来,他便问道:“媳妇儿,这是裤子吗?”
说着还往唐筱棠的小腹瞥了一眼。
刚好对称,和衣服对得上。
他见过她的月事带,还听她嫌弃这东西不方便,容易漏,应该是她想出的改良方法吧。
但他不得不吐槽下,把小腹都包起来是不容易漏了,可整个小腹都潮潮的,那更不舒服了啊。
唐筱棠翻了个白眼:“你看看尺寸,能放下吗?”
除了小屁屁,还有…就是胸了。
楚逸泽的目光上移:“这个太小,兜不住。”
“我量过才让金娟做的。”唐筱棠很有把握,她当时量了好几遍,形状也是反复修改过的,不用怀疑舒适度。
“你能有我了解吗?”
他每天晚上都会重新测量,掌握的尺寸绝对是最精准的。
唐筱棠拿着衣到洗漱间换上,果然跟楚逸泽说道额一样,根本罩不住。
目测下该有c杯了。
原因应该是成亲后市场被某人按摩,加上过上无休无耻的生活后体内的激素产生变化,导致了二次发育。
总得来说,全是因为楚逸泽。
就在唐筱棠想着回头让金娟再改大一点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腾空了。
唐筱棠嗔道:“你干嘛?吓死我了!”
“不知道半遮半露时最有魅力吗?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楚逸泽咬着她的耳朵说道,他只看一眼,所有的血液都往一处去了。
要是再不行动,他就憋疯了。
唐筱棠狠狠掐了把他腰间的肉:“讨厌!”
另外心想着这次反抗也不管用,但以后得记住要等他不在的时候再试衣服。
很快楚逸泽将他轻轻放在床上,铺天盖地的吻紧跟而来。
这一整夜,唐筱棠又是在风雨飘摇中睡去。
第二天唐筱棠难得没有赖床,因为她知道和楚逸泽躺在床上时间长了会很危险,说不定一天都不用起床了。
到了街上她先买了半斤上等茶叶和几样糕点去了顾友峥的家。
他独住在两间瓦屋内,虽然小,但被院子屋内都被收得干净整齐。
此时顾友峥正带着病容修建院子里的寒梅。
“顾叔,你觉得怎么样?”
唐筱棠关心道。
顾友峥咳嗽了两声:“人老了,毛病就多,没什么大碍,就是让你们费心了。”
他们俩人从听说他生病后几乎每天都过来,给他带些爱吃的小菜,帮他扫扫院子,陪他说说话。
出门几天也会托人送来可口的饭菜,真是有心了。
“瞧您说的,你是长辈,又是因为我的事才急火攻心,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您还在病中,不能受凉,我先扶你进屋,你尝尝我才买的大红袍。”
唐筱棠从顾友峥手里接过剪刀,扶着他进了屋。
没多久,茶就泡好了,满室生香。
顾友峥抿了一口,蹙着的眉头慢慢松开了。
茶香几乎让他忘记了身体的难受。
喝完一杯,他心疼地责备道:“你这孩子就不知道心疼银子,你现在生意不好做,济世堂开不了门,我该给你的分红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兑现,你还净在我身上浪费银子。”
今年天气冷,不少穷苦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发病的比往年多出不少,他没少在这些人身上帖银子。
所以入冬以后济世堂不仅没盈利,还把以前赚的给贴进去了。
这情况唐筱棠一直都知道,也庆幸自己另谋了财路,没指着济世堂的分红度日。
“您就好这一口,我们供着你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楚逸泽豪爽地说道。
乔左琰等人孝顺顾友峥是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和唐筱棠愿意孝顺他则是敬佩他的人品,也感激他对唐筱棠的维护。
顾友峥开怀地笑了:“我无儿无女的,你们可别说好话,小心我真赖上你们。”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身体康健,再干一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直到这次病发,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
唐筱棠没听出顾友峥话中的深意,便笑着点头:“你愿意赖是给我们面子。”
顾友峥宽和大度,阅历丰富,沉稳睿智,这样的老人便是别人常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只可惜她前世今生,再加上楚逸泽,也没遇上这样的父母。
说起来这算是个遗憾吧。
“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以后我指着你们养老,还得盯着你把济世堂越办越好。”
顾友峥摸了把胡子,眼睛里全是精光。
他收的徒弟不少,加起来有四十多个。
早些年收的徒弟大多学有所成,都去了别处另立门户,开起了医馆药铺,再不济也成了坊间的赤脚大夫,这波人忙得很,顾不上济世堂。
再者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一糟老头儿不好凑过去让人家养老。
乔左琰再历练上几年就能撑起济世堂,可他是官家少爷,志不在这里。
再剩下的几个连药都抓不利索,更指望不上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最合适的就是唐筱棠。
他今天只是想试探下,没成想这丫头这么容易就入坑了。
唐筱棠傻眼了:“顾叔,这玩笑开不得。”
她要接了济世堂,那不成了意有所图的小人了么?
“我不逼你,你慢慢考虑。”
顾友峥不再多说,只端起茶杯亲抿一口,慢慢品味。
回忆又渐渐涌上心头。
他自幼痴迷医术,四处拜师,还因此耽误了婚事,到二十五岁才娶亲成家,不过夫人温婉贤惠,他很是欢喜。
成亲后他治病救人,妻子帮忙晾晒草药,洗衣做饭,收拾家务,从无怨言。
两年后,妻子怀了身孕,他更是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他等来的是噩梦。
一朝分娩,他的夫人因难产过世,女儿体弱没活过一月。
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无尽的思念和深深的悔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