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嘿,老李,你们家今天打了挺多的呀!”“哎,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家家户户呀都打上一船的鱼。你们家也不少啊!”两家的渔夫说着收成。
“坤哥,来,把鱼给我吧。”妇人正要接过鱼篓,“怎的如此多?”“不知,许是要发大水了吧。”“喔喔,爹爹,我想吃烤鱼。”小女娃跳着笑着。男人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好,今日鱼多,你吃个够。”
渔民们都乐开了怀,可这让却这水中龙王犯了愁。那些鱼虾本处于海底,一般捞不上来什么。可因为蓬莱异动,那仙泽搅了海水,把鱼虾们都卷到海面来。这一捕便捕去了大半!
翌日,渔民们天还未亮便出了海,昨日的鱼虾肉质细嫩,滋味甚好。拿到镇里买了个好价钱,足够半年吃食。今日却依旧出海,家家户户会捕鱼会撒网的小伙子全出了海,为的就是再赚个钵满盆满。人啊总是贪婪的,不知足的。
渔民们将帆撑了起来,纷纷出海。路上有些第一次出海的少年好奇地看着父辈们熟练的手法,直勾勾地望着不肯挪开眼睛。出过几次海的只觉疲累,再感觉不到新鲜。……
天将微亮,就快要收网了,忽地,海面无端吹起一阵妖风,船只都被吹得摇摇晃晃似乎即将飞走了。这风吹起大浪直接将一只略小的渔船卷了进去。
“康家阿伯!”
“快,快点落帆!林端,快,来搭把手!”
“阿爹!”
“老李,快,到我家船上,你家船太小,容易翻啊!快上来!林端来接着李伯!”
“阿爹,快闪开,危险啊!快——闪——开——”
林端话音未落,众人便瞧见林家阿伯背后窜出一赤身红毛怪,身形魁梧,长着獠牙,眼珠呈红色,肤呈青紫色,脖间带有骷髅项圈,红菱缠身,手持三叉戟。抬手便朝林家阿伯劈去,林家阿伯将手中砍刀向它甩去,躲过一劫。
“是巡海夜叉!是夜叉!”
…………
天已微亮,橙红的太阳自海面升起,光照在海滩上,微凉的额海风带有一丝大海的咸咸的味道。海边的妇女们此时都纷纷焦急的朝海的那边望去,她们的丈夫此时还未归来。
有一十七八岁的女子,急红了脸,向一妇人说道:“婶婶,阿爹他们怎的还不回来,以往不是天还未亮便收网回来了吗?”妇人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望着海边。不知过了过久,忽地听见有人喊:“他们回来啦,他们回来啦!”
船渐渐驶近了岸边。“八只船出海,怎的只有五只回来?!”
船上了岸,船上的人们下了船,一个个伤痕累累,血渍沾满了衣裳,船上也净是血腥味。他们互相搀扶着。妇人们一见便都上前去,忙问是怎么了。渔夫们什么也没说,只道快走。
起先那十七八岁的女子此时发现,船上人都走光了,也不见自家阿爹回来。她忙拉住林端:“阿哥,你可有瞧见我阿爹?”林端顿了顿,不知要如何开口:“月丫头……节哀……”康月望着林端,一下瘫在林端怀里,她竭尽全力想含住泪水,那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顿时浸湿了衣领。林端也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小姑娘,半天嘴里也就只有节哀二字。“阿爹在海上几十年,多少危险都没能将他如何……怎会……”
“我们遇见了巡海夜叉,有三只。”康月听罢,顿时回了神:“巡海夜叉?不,巡海夜叉不比寻常海怪,它们没得龙宫令不会伤人的。定是龙王!”林婶摸了摸康月的头,眼眶里还含着泪,说道:“傻丫头,都哭糊涂了。跟婶婶回家吧!”康月躲开了林婶伸过来想拉住她的手,有些魔怔地向林端说:“我们捕了那么多鱼,龙王定是恼了!”林端只是抱着她,不说话。,大家也纷纷来安慰康月。“丫头,别哭了,夜叉没死,怕一会儿上了岸,先回家吧!”“阿伯,不止是夜叉,我们得罪的是龙王啊!”“是是,月丫头说的在理,回村吧,回村就行祭礼。”林端将康月横抱起来,众人整理整理渔船便准备回去。
这时,浪忽然大了起来,掀起几丈高,仿佛要将滩上事物尽数吞噬。从那浪中涌出数十只巡海夜叉,随后是一队水兵。
那一队水兵有几十只,身高仅五尺左右,跳着蹦着四散开来,
往渔船上去了,甲板,船帆,渔具,尽数拆毁……领头的那个夜叉,一把三叉戟向林端丢去,泛着淡蓝色的光。林端感到身后一凉,抱着康月猛地侧过身,三叉戟划过林端的背,留下一条血淋淋的口子,露出了白色的骨头。一下子跪在沙滩上,康月赶紧从他怀中下来,扶住他,看着那被血浸透的衣衫和那深得吓人还冒着黑血的伤口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哭。林端紧紧握住康月的手:“丫头,别哭,我……没事,没事……”他说着,嘴里不断涌出血,那血泛着黑气,呈暗红色。“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能有事,我还要嫁给你呢……”
海面忽地泛起了青光,海水随风卷起,那海浪中包裹着的似是一座岛的模样。从那青光中走出一白衣少年,束了一半发,戴着一只白如雪的簪子,余下青丝随海风飘拂。眉毛长而细,却丝毫不觉妖娆,纤长浓密的睫毛也没有盖住那清澈如雪的眸子。直挺的鼻梁,微微抿着的薄唇。他只背了一把剑,周身没有别的东西。从水中走出来,渔民们认定了他是神。
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夜叉一个个举着三叉戟,忽地就不动了,它们周身都被青色的光环绕着。片刻,夜叉化作沙散去。
村民们一个个跪下来向他磕头,朝拜。他愣了愣,忙把身边的渔民们扶起来:“大家都起来吧,那看看渔船还能否用得。”渔民们纷纷起身来,他望见林端那骇人的伤,过去扶他起来,不知施了什么法,手一挥一股青光进入林端身体,林端伤势顿时好了大半。康月忙道谢谢,林阿伯又给跪下磕了几个头,问道:“敢问恩公是何许人,为何自海里来?可是那海中水神?”
“我从蓬莱来,并非这水中的神。“
“原是蓬莱仙者!”
“不敢当,在下只是蓬莱弟子,还未能位列仙班。你们经此劫难也是因为蓬莱的缘故。”
“蓬莱?”
“因为开篷莱而导致仙泽搅了海水,海中鱼虾尽数浮上海面,让你们捞了大半去,龙王这才恼怒。不过蓬莱已与龙王说明,他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众人听闻又要下跪,他急忙制止:“本来也是蓬莱给你们带来了灾难。”
“还不知恩人名讳。”
“徐青阳。”
“徐先生,前方不远处便是渔村,您看在村里歇歇脚再走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