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年也过完了。大哥二哥也结束了风跑的时光,被爹爹送到我们正阳村里唯一的学堂读书去了。村子也不大,也就一个老秀才在当先生。老秀才是陈先生,经年进士落第,屡次不中,心灰意冷就带着家人回到老家安心做个耕读传家的打算。毕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村里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对读书人还是很尊重的。
在过了周岁礼的时候也就是上元节的时候,在我强烈的拒绝下,娘亲终于不再逼我吃奶了,自觉心里年龄很成熟的我,是在不想在继续吃奶了。平时是吃两顿饭的,只有农忙的时候才吃三顿饭的。但我还小,娘亲每天都会给我吃一个鸡蛋,因为我拒绝在喝奶。这一天缺是特殊的,娘亲起大早做好早饭,他们吃完饭爹爹早早的带着大哥二哥去学堂拜师去了。等我睡醒的时候就看到娘亲一个人坐在我的小床旁边在挑种子。好像是过几天要春耕了,对农户人家来说,种地才是最重要的事。娘亲看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就笑了说:“囡囡醒啦,”我吭吭哧哧的自己爬起来,娘亲就过来给我穿衣服洗漱,然后喂我喝鸡蛋糕。
大哥二哥读书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其实这个时代读书真是个费钱的事。那天爹爹带着他们去拜师的时候可是带了很多东西的。随着村里的礼准备了一年的束脩,每人一年一两银子,还要给先生准备鞋子,衣服,糕点,腊肉。还要准备哥哥们中午在学堂的午饭的粮食。粮食和蔬菜一旬给学堂送一次,哥哥们中午就不用回家来回跑吃饭了。陈先生的娘子负责做饭的。粮食就是最普通的大米之类的,蔬菜家里有什么随着季节就随意送些就行了,主要还是粮食。
就这样哥哥们每天早起去读书不在满村满山乱跑,让爹娘省心不少,至于我更省心了。用娘亲的话说“我家囡囡最听话了”。爹爹每天早早出门去田里耕地,家里没有牛,全靠爹爹卖力气。娘亲忙着耕屋子后面的菜地,家里吃的菜可全指望着呢。娘亲干活,我就乖乖在地头坐着抠抠土、石子之类的玩尽量让自己像个小婴儿。
一场春雨慢慢悠悠的飘落下来,转眼到了播种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学堂也放了春假,学堂里的孩子们都回家帮着耕地,农家的孩子即使读书也没指望读成个什么来,种地的活死必须要会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在我看来哥哥们也还小,却能帮着干些活的。全家都忙着耕种,娘亲早早起来用玉米面做了很多窝头,这样在带些咸菜和水就可以下地了,中午就在地头凑合凑合。娘亲每次单独给我吃鸡蛋的时候,我都挺难受的,还得装作啥都不懂得傻天真的样子来。晚上的时候我偷偷听爹爹计划家里的事,我慢慢知道家里也不是很富裕的,只是娘亲疼孩子,才在吃食上尽量可口些,比起村里大多数人家来说,我们家也还好了,毕竟隔断日子会有些荤腥。全靠爹爹进山打猎有时候能改善生活,娘亲做秀活补贴些家用,可做秀活太伤眼睛了,爹爹也不让娘做太多。现在哥哥们又进学了,家里用钱的地方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