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袁世凯没有注意到这些。袁世绳向他挤眉弄眼,告诉他谢廷萱的毛病。于是,他们两个就溜出了学屋,悄悄跑到外面去玩儿。
谢廷萱察觉到袁世凯逃学的事情时,把情况告诉了袁保龄。
袁保龄很生气,将袁世凯他们训斥了一番后,说:“你们是袁家的子孙吗?衣食丰足,却不思进取,可恶!可恶!”
袁保龄为了不让袁世凯和袁世绳在一起打闹,就让袁世绳到另外一个房间,两人离得远远的,再没法挤眉弄眼、搞小动作。同时,晚上睡觉时,又让袁世凯睡在书房里,与先生相邻,便于先生监夜课。袁保恒手书对联
袁世凯的课桌离先生的案子很近,每到上课时,他就不敢再乱来。
天越来越热,先生讲课时常满头大汗,袁世凯就早早地把洗脸的水、毛巾端来,还不时站在先生一旁扇风。渐渐地,先生喜爱起袁世凯来了,有了好脸儿。
这天,正上课时,袁世凯突然捂着肚子,嘴里吐着白沫儿,大喊大叫:“疼死人了,不能活了!袁世绳,你要是有良心,就赶快把我送到郎中那里去!”
袁世绳在另一个房间里,装着抓耳挠腮的样子,问先生该怎么办。
先生看袁世凯那副样子,也就让他去送他到郎中处。
两人互相搀扶着,出了院子,龙腾虎跃般一路小跑,跳着、叫着、追逐着,打闹个不停。
他们一路说笑,来到天桥。
天桥熙熙攘攘,两旁是花花绿绿的酒楼茶馆,数不清的摊儿,人像蚁群一样密密麻麻。叫卖声、哭喊声,连着锣鼓、琴弦、笛声,裹挟着各种炒菜味儿、飞扬的尘土,昏天黑地。
袁世绳指着四周对袁世凯说:“那儿是正阳门,那儿是南永定门,两条大街相接着,是皇帝老儿到天坛祭天的必经之路,所以这桥就叫天桥。”
接着,他又指着桥东两侧,说:“天桥东边都是摊贩,西边都是卖艺的。真好玩儿的是在西边,走!咱们过去玩儿去。这北边是茶馆,都是说书的在里边装疯子哩!”
袁世凯东张西望,问:“你说的落子馆儿呢?”
袁世绳笑着说:“怎么?你的小鸡又渴坏了?我们走,到前门石头胡同,找四海升平园去。那儿有个鼓姬,嫩得很,一掐直冒白汁儿!可有味儿了!”
来到馆子里,刚坐下,一个“递话儿的”拿着扇子走了过来。袁世凯随手点了一曲,付了钱,那人张开嘴,仰起头,尖着嗓子高声喊道:“有——题——目——沈雪梅——唱——曲儿来——”
袁世凯“啊”了一声,嘴巴张得好大,瞪着眼睛愣了。
袁世绳望着袁世凯,说:“怎么?这名字你熟悉?她就是我说的那个鼓姬。”
袁世凯说:“我岂止熟悉!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一年在南京时,我还曾和她定下终身哩!走,快见她去!”
不等两人起身,沈雪梅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