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前立着个中年太监,这中年太监正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在那里清扫殿前的积雪,见到走来的这队太监,挥了挥手,颇有些不耐烦地喊道:“哎!你们几个快点!”
太监小头头见中年太监催得急,连忙催促前面的人再快点。待赶到殿前,太监小头头上前向中年太监作了个揖,说道:“杨公公,这几个小厮是小人跟南班的刘公公借来的,您看是不是够了?”
杨公公看了看这些带来的小太监,问道:“怎么是九个人呢?”
那太监小头头说道:“怎么?还不够吗?不够的话,小的再去鼓更房借几个过来。”
杨公公无所谓地说道:“算了!反正也是临时借来用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这样吧!有劳你了,你回去吧!”
那太监小头头嘿嘿笑道:“既如此,小人告退了。”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杨公公待那太监小头头走后,将众太监领到殿里,说道:“早朝的规矩你们都知道,本公公就不多说了,一会大人们就要来上朝了,你们都给杂家放机灵点。”停了停,又说道:“好啦!话不多说,你们各就各位吧!”
这些临时调来的太监们果然都知道早朝的规矩,听了杨公公的吩咐,连忙四散开去,四个人在大殿门口两两左右分立,另四个人分别在殿内四角柱前站好,唯独剩下寻英不知道早朝的规矩,他见门口、四角都有人站了,不管往哪站似乎都不协调,心想不如站到门口边去,一会溜号的时候也好方便,想到这里,看了看杨公公,有些不自然的往殿门走去。
杨公公见寻英想去门口,叫道:“喂!你到门口去干嘛?”
寻英突然听见杨公公的喊声,忍不住稍有些慌乱,说道:“哦……,我……”定了定神,规规矩矩地转过身,朝杨公公作了个揖,说道:“回公公,小人去门前迎侍大人们早朝。”
杨公公叱道:“门前有你站的地吗?多一个人自有多一个人的站法,不可胡凑乱站。”想了想,又说道:“你过来,跟在杂家后面伺候皇上。”说完,走到皇位前的台阶边转身站好,寻英无奈,只好跟了过去。
不一会,早朝的大臣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那殿帅太尉府的高俅自然也在其中。寻英见了高俅,担心他看见自己觉得眼熟,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又过了一会,突然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寻英循着喊声望去,只见殿后的屏风后面闪出一个人,这人正是几天前在李师师家见过的宋徽宗赵佶。就在赵佶将要坐下的时候,寻英意外发现赵佶身后那张所谓的龙椅居然就是自己的弹射座椅,心里不禁冷笑一声。
宋徽宗坐下后,群臣连忙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佶威严地看看了满朝的文武百官,挥了挥手,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待众大臣起身,殿前执事太监杨公公喊道:“各位大人,循依朝制,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只见群臣中走出一个干瘦的老臣,双手揖着朝牌说道。
赵佶看了看那老臣,问道:“太师有何本要奏?”原来这位老臣就是宋徽宗时期的六奸臣之首,宰相蔡京。
蔡京道:“禀万岁!老臣近日闻得边关传报,报说北国今岁大寒,冰封连月,牛羊冻死无计,以致民生潦困,故辽国以为生计,乃向我边关遣数路游勇扰边掠民,致我边境不宁。为此,微臣特禀明陛下,以求圣裁。”
这赵佶本来就有些惧怕辽国,听了蔡京的禀报,心里不禁颤了一下。心想,还好,总算没有发生大举入侵的事情,不过这游勇扰边也不能等闲视之,倘若处理不好,早晚也是个麻烦事。想到这里,皱着眉头问道:“依太师之见,该当如何?”
蔡京道:“臣以为,辽人扰边不过是为了生计,并无犯我大宋之意,然此事实难把握,倘一时激化,两国必有战祸。故臣有一策,可保我大宋无虞。”
赵佶听了蔡京此言,觉得颇有同感,只是不知如何处置?连忙说道:“太师既有良策,何不速速道来!”
蔡京清了清嗓门,说道:“依臣之见,这辽人既是为生计扰边,陛下又不愿再起无端战乱,何不赐其粮钵以渡今岁饥寒?如此一来,辽人便可免却生计之忧,自然退兵而去,二来辽人得了我国粮钵,定会记得陛下皇恩浩荡,日后定不肯相犯。这般,我大宋社稷无忧矣!此乃一举两利之策也,还望圣上定夺。”
赵佶想了想,觉得这样做有些窝囊,挨了人家的打,还要将好处乖乖送上门去,实在有损皇威,可心里又十分忌惮辽国,加之他在大事上又是个没主意的人,只好说道:“太师言之有理,此事就有劳太师与户部一同商议处置。”
蔡京向赵佶鞠躬道:“臣领旨!”说完,又退回殿旁。
这时,又有一位年约四十的大臣站出来向赵佶禀道:“禀陛下!奴才童贯有本奏!”
寻英见这人自称童贯,心想自己本来只是无意间被迫混了进来,却藉此机会见识了北宋六大奸臣中的两个。想到这里,又瞟了一眼坐在弹射座椅里的宋徽宗,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埋怨,只觉感慨不已。
赵佶见身为枢密使的童贯站了出来,问道:“童爱卿又有何事要奏?”
童贯道:“今有辽国两位国师宝相禅师及弘羽真人来我朝觐见,现已在宫门外候旨听宣,望陛下降旨召见。”
“哦?”赵佶听说有辽国国师觐见,颇觉意外,问道:“这两位辽国国师来我朝所为何事?”
童贯道:“奴才昨日去都亭西驿探访两位辽国国师时,其随侍言称两位国师因路上过于劳顿,已早早睡下,不便打扰,故奴才未能问得究竟,望陛下恕罪!”言毕,跪下请罪。
赵佶看着童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恕你无罪,请起吧!”想了想,对立在阶前的杨公公说道:“传朕旨意,召两位辽国国师觐见。”
杨公公道:“奴才遵旨!”转身去,神情威严地对寻英说道:“传圣上口谕!”
寻英见杨公公要自己传口谕,立时有点懵了,他不敢确定应该以怎样的方式传口谕,是走去告诉大殿门口的太监?或者是需要自己去宫门前传口谕?又或者是像古装片那样,站在阶前高喊一声传某某觐见,然后再一个个传下去?他觉得古装片里传口谕的方式比较靠谱,可他又觉得古装片里也有许多人为臆想的成分,万一搞错了,那可就露馅了,因此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