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红和那年轻画师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寻英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去年的今日,也就是去年的清明节,有个叫做张选端的画家,刚好也看到了画上的场景,觉得特别有意思,所以也画了一副这样的画,因此两幅画的内容就很接近了,加上那天刚好也是清明节,也有好多人上到这河街来赶集,所以那幅画也命名为《清明上河图》。”
照红啧啧称奇道:“原来是这样啊,在同一个节日的同一个地点,画同一张画,连画的名字也一样,真是再巧不过了。”
年轻画师接口说道:“何止啊!就连那个人的名字也与我很相像呢!我姓张,名择端,想不到那人竟然叫张选端,仅一字之差,而且这有差别的字还意思相近,连起来就是选择,就好像是两兄弟的名字一样,真是奇巧无比。”
寻英乐呵呵地在心里笑道:“早猜到你是张择端了,不过这世上却没有那个什么张选端,你也别怪我骗你,不骗你,我就没办法说得清楚了,对于这种善意的谎言,你应该要欣然接受。”这种心里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也装作很惊奇的样子,说道:“是吗?那这碰巧还真碰巧碰到一块了,原来碰巧也是喜欢凑热闹的主啊!真是有意思。”
张择端突然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说道:“原以为这幅《清明上河图》是我首绘,没想到竟还有人抢了先去。算了,这幅《清明上河图》我也不画了,免得日后别人骂我抄袭。”
寻英听张择端说不画了《清明上河图》了,担心因自己的过错让这世上从此少了一件珍宝,忙说道:“为什么不画?既然你两人有这么多碰巧一样的地方,这说明你两人极有缘份呀!既然这么有缘份,难道你就不想见见此人吗?不如你还画你的《清明上河图》,等画好了,我撮合你二人见见,再给你们当个裁判,看谁画得更好些。如何呀?”
照红在一边插话道:“这样最好了,是应该比比,到时候我也帮你们比比看,比一下谁的画更长一些,更大一些,上面的小人儿更多一些,更热闹些,那就是谁的更就好一些。”照红的话音刚落,众人一愣,不禁错愕相顾。
赵雅虹听了照红的话,连忙一把搂过照红,笑呵呵地道:“照红妹妹快别说了,眼前这位可是丹青大家呢!说错了可是要闹笑话的。”
照红不解地问道:“姐姐!我怎么……,说错话了吗?”
智海此时忍不住有话要说了,虽然他以前在寺庙中不喜念经,也不曾学过绘画,但他两位师傅都是喜爱绘画之人,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一点丹青之道,揶揄道:“姑娘没说错,那画上最好画一堆堆的人在那里开大会,那就人多了,也热闹了,那也一定是最好的了。”
寻英担心照红和智海又吵起来,连忙对智海说道:“好啦!好啦!你一边看画去吧!”待支开智海,对张择端呵呵笑道:“这两人信口戏言,让张兄见笑了。不过,你和那张选端既然都是丹青高手,要是能得一见,彼此能在丹青上交流一番,对你二人何尝不是好事。不如你先把这幅画绘出来,日后也好交流此画心得。”
张择端低头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此人现在何方?还望公子引见,我的确想见见他。”
寻英拍拍胸脯,说道:“放心!这人与我有些交情,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不过,这个张选端生性好动,喜欢云游四海,见识各地风土人情,所以一时半会也不好找,等我见到他时,一定带他来见你。只是你这画一定要赶紧地画好了,免得到时见了面又拿不出东西来,那就让我有些难为情了。”
张择端笑道:“这个自然,我一定尽快画好。不过,公子一定记得带他来见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客人的来历,说道:“对了,公子如何称呼?望赐教高姓大名。”
寻英呵呵笑道:“免高,免大,我姓寻,名英。”张择端作揖道:“原来是寻兄,幸会!幸会!”又连忙请寻英等人在一处茶桌前坐下,自己去拿茶壶泡茶。寻英也连忙说道:“张兄弟不必客气,这里还有正事要和你谈。”
张择端一边取茶杯,一边说道:“不妨!不妨!几位请稍坐,一会就好。”说完,又忙着去找茶叶。
不多会,张择端拿着茶壶过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向寻英问道:“寻兄刚刚说有事要和我谈,不知是什么事?”
寻英道:“我见你这门口贴着招租启示,所以想和你谈谈租房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个租法?”
张择端说道:“原来寻兄是要租房子,好说!好说!”停了停,继续说道:“我这铺面虽然不在虹桥路的正街上,不过总算与正街毗邻,而且我这里面还有两间房子,可以商住两用。在正街上,像我这么大的铺面,月租起码也要五、六十两,最小的铺面也要三、四十两。我这铺面吧,离正街不过十几步远,估摸着收个二十两应该不算过份,不过既然是寻兄要租,我就只收十两,不图别的,只求寻兄日后见着那张选端时,一定记得带来见我。”
寻英听到这里,虽然觉得十两的月租确实便宜,可一想到这张择端诚心诚意地要见自己胡乱编出来的张选端,还不惜在房租上让利给自己,顿觉心中有些惭愧,为了平抚那份内疚,说道:“十两太少,万万不可。你这铺面不错,我很满意,二十两月租应该算是很便宜了,你就按这个价收。”
两人互相推让一番,张择端见寻英态度坚决,只好算了,于是拿出纸笔将合约签下。
待签完租赁合约,寻英问道:“张兄在这里卖画卖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做了呢?一定是另有高就了吧!”
张择端笑了笑,说道:“也不算什么高就,几日前奉了朝廷征召,要我去翰林图画院供职。其实,我这人平素闲散惯了,不想去朝廷受那份约束,可这是朝廷征召,不敢不去,只好答应了。所以,这卖画的生意只好不做了。”
寻英说道:“原来是这样,听说当今圣上也是个丹青妙手,又写得一手无人能及的瘦金体,他定会赏识张兄的才艺,前途无量哪!不过,都说伴君如伴虎,加之官场关系复杂,张兄日后去了翰林院当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