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张警官,我们家的命案查的怎么样了?堂堂警察局的警探不会破不了凶杀案吧?”慕情靠在椅子上,一边说一边玩着桌上的印章。
张警官:“案子一直都在查,小姐怎么亲自来问了?回头有眉目了我马上去通知孙管家,若是小姐觉得这几日不太平,我可以派几个人保护小姐,小姐要是觉得不妥我愿意亲自为小姐保驾护航,您看如何?”
慕情:“别!我可用不着你们,你就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办的案,仔细地说说,特别是怎么进的我家怎么行的凶。”
张警官:“小姐啊,这都是血腥可怕的事,您就不要听了吧?我保证,我保证啊,以后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了,小姐您还信不过我吗?”
慕情:“信不过,特别信不过。”慕情看着张警官。
张警官:“这……那我就说说,嗯,这个,据我分析凶手是因为您家里有内鬼协助才潜了进来,后来凶手在您家里没发现要找的东西,又担心同伙怀疑就把同伙灭了口,然后就跳墙跑了。”
金荣听见张警官的话生气的问:“内鬼?同伙?是谁?你什么意思?”
张警官:“内鬼就是家丁金卜,同伙就是瘸腿鞋匠,他们分赃不成起了内讧也有什么奇怪的?”
金荣指着张警官喊到:“你胡说!你凭什么侮辱他人清白?就算这天下人都是坏人,金卜也绝不是其中之一,你查不到凶手就想拿死人顶包是不是?”
“我这也是推理,等到抓到凶手一问便知。”张警官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慕情问:“那两具尸首现在何处?”
张警官:“管家说这尸体留在您家不吉利,我连夜把人拉回来火化了。”
慕情:“你说的可是实话?小心我告诉夫人,说你办案不利,以后武家可不敢仰仗张警官再办案了。”
张警官:“我骗小姐是为哪办般?我老张家跟武家可是世交,武家的事就是我们老张家的事,哪来不尽心的话?小姐就放心吧。”
慕情:“那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但要是凶手抓不到,我可要你好看。”慕情带着竹儿直接向外走,金荣跟在后面像是丢了魂一般,张警官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金荣跟着慕情上了车,一副愁眉不展的黑脸对着脚下,慕情看着金荣说:
“你别听那警察的鬼话,他们办事就没靠谱过,上次失窃案的小偷到现在也没抓到,等到凶手抓到了就都清楚了不是吗?”
金荣:“谢小姐费心了,我只是不甘心,亲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要受人诽谤,你说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慕情:“当然不是,我相信任何生命都是有尊严的,我们不会永远置身于黑暗之中,总有一天一个人人平等的秩序将会被建立,逝去的人也同样会被人尊重,活着的人会为了死去的人的名誉而证明,只是现在我们还在十字路口彷徨,迷茫是通往理想道路上的必经阶段,我们不能因为痛苦而放弃了希望不是吗?”
金荣:“没有,我,我只是……”
慕情:“我虽然没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我哥哥离家出走,我也能理解兄弟忽然之间离去的失落,我知道你承受的比我多,但我相信你会走出来,对吧?”
金荣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闭上眼睛,生活难道就是这样的吗?这样冰冷,这样无情,想哭,想哭出声,但身体是坚强的,哭不出来,也不能哭,不能哭给女人看,这或许是男人的通病吧。
车开着,路过了武家大门却没有停,看着远去的住宅,金荣问: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慕情:“去个能让人好受些的地方。”
金荣:“什么地方?”
慕情:“缅怀自己的地方。”
金荣:“哪是哪里?”
慕情:“你别问,到了就知道了。”
马车开到了墓地,顺着墓地边缘开到了教堂门口,金荣抬头看着教堂阁楼上的铜钟,想起了前些天还和兄弟在一起的日子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外面不冷吗?”慕情问。
金荣这才发觉自己还站在雪地上,随着慕情一起进了教堂。教堂里一排排的木质座椅被水晶吊灯照的整齐,白色的墙漆一直连到二楼等腰高的半圆围墙,这所有的摆设都朝着一副耶稣受难的巨幅幕画。慕情叫竹儿陪着金荣坐在长椅上等着,自己从侧门上了楼没了踪影。金荣也识得这是什么地方,总有的人希望给自己的灵魂寻个寄托,他们认为每个人都是渺小的,只有在神的笼罩下才不会被厄运侵蚀,神会为所有人主持公道,并给予每个人平等。
“你叫什么名字?”金荣问竹儿。
竹儿:“小姐叫我竹儿。”
金荣:“那你父母叫什么?”
竹儿:“父亲姓吴,名耳村。”
金荣:“那你叫吴竹儿?”
竹儿:“不是,我没名字,竹儿是夫人起的。”
金荣:“王夫人为何要给你起名字?你为何不用本家的名字?”
竹儿:“五年前家里从南边逃荒出来,寻不得生路我便和同村的姑娘一起被卖到了武家,夫人便给我们重新起了名字。”
金荣:“那你父母现在哪里?”
竹儿:“去年死了,被土匪打死了。”
金荣:“这些个为非作歹的强盗匪徒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金荣握紧了拳头。
竹儿:“我知道先生兄弟的不幸,金卜不是那样的人,那警察说的是假话。”
金荣:“你认识家兄?”
竹儿:“他虽是男丁,可是往日里我们都看得清楚,管家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偶尔偷懒被管家发现了就是一顿毒打也没有怨言,我们平时逗他玩他就会傻笑,哪里是什么内鬼?更不可能做坏事。”
金荣得知自己兄弟生前这等遭遇又不免潸然泪下,用双手捂住脸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响,竹儿看见金荣流泪,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在情绪的宣泄之后金荣坐了起来,侧着头,问竹儿:
“你知道小姐去哪了?”
竹儿:“不知道,小姐未曾交待过。”竹儿情绪也好了许多。
这时从侧门里走出一位神父,慢慢走到金荣和竹儿面前问:
“两位可是命运多舛之人来此寻个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