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虽然这白天这宫里前呼后拥的好多人伺候、皇爷爷待孩儿也是极好,但是一到了晚上,孩儿就觉得这里好大好空旷,到处都黑漆漆的,每当那个时候,我就好想好想额娘。”旖墨听着铭儿的话叫旖墨感同身受。因为原来她也生活在宫里,在认识胤禛和胤禩之前,她独自一人生活在这空旷的宫廷,也是觉得夜很黑很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是他们将她的世界点亮。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胤禛,心想着:胤禛的世界是被从前的自己点亮的吧!但是这也是自己最残忍的地方。因为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不懂得光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没有憧憬没有向往,乍现的光明世界叫他惊艳和贪恋,当他伸手想抓住的时候,他的世界又再次回到了黑暗。这比一直叫他生活在黑暗之中要残忍上百倍、上千倍。这就是她对他做的事。他说的没错,是她教会他相信,但她却残忍的不再相信。她不会叫铭儿也生活在黑暗的孤独的世界中,即便她已经隐约猜到铭儿的命运,她也绝对不会叫铭儿童年的回忆是孤独无依的。
“雍亲王天色已晚,你还是会去休息吧。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您这么晚滞留在此实为不妥。还请雍亲王早点回宫安歇吧。”侍奉弘铭的宫女早就看准了皇上并不待见眼前的两位主子,自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拿宫中的规矩赶他们走,自己也好早些休息。胤禛听后虽然心中烦闷,但也没有办法。原本冲动的旖墨这时也没有过激的回应,因为铭儿到底要仰仗他们伺候,万一得罪了他们受伤害的是铭儿,于是也隐忍了下来。旖墨和胤禛互相对视互相交换以无奈的表情,旖墨开口对弘铭作出了承诺:“铭儿,你相信额娘吗?”弘铭眨了眨泪眼,抿着小嘴猛地点头。旖墨接着说:“那么额娘告诉你,额娘不会叫铭儿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额娘要叫铭儿知道,阿玛和额娘一直都在你前面,为你照亮前面的路。一直都在。”弘铭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对旖墨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于是露出了勉强的微笑。“那么额娘和你阿玛先宫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宫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额娘以后机会就再进来看你。”说完旖墨才泪眼婆娑的离开了弘铭。
“你说的是哄骗铭儿高兴的玩话是不是?”胤禛其实也对旖墨的话甚为不解,当着铭儿的面,当然不能揭穿,忍道他们回到住处才问旖墨。旖墨回头直视这胤禛的眼睛,认真的说:“没有,我没有骗铭儿。我会向你证明,我说到做到。”说完朝着门外道:“来人啊,那纸笔来。”胤禛一脸疑惑的望着旖墨,附在桌上谢了寥寥数字,生怕被胤禛看见内容,马上折叠好,转进信封,对着身边的宫女道:“把这封信亲手送到弘铭手里。马上。”胤禛越发好奇到底旖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旖墨的表情一定是不会言明了,于是他也并不在追问。谜底终有一天会揭晓,他静静等待。
早早的就被宫女以“天色已晚”的名义从弘铭的住处赶了出来,胤禛心里其实明白其中的缘故。虽然******灰飞烟灭、八爷党也大势已去,但是皇上当下宠信的是谁大家心里都很有数,当然是那个手握重兵的大惊君王胤禵了,他这个闲赋在家的雍亲王早自然更是无人问津。今天在弘铭哪里从一个小宫女的态度不就表明了这一切,想到这里一直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胤禛难免心中烦闷,于是就趁着旖墨在园内闲坐,自己趁着夜色四下无人来到了胤祥的住处。
“四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胤祥紧张的上前问道。“并没有什么急事,只是心中烦闷,找你一吐为快罢了。”胤禛解释道。胤禛把刚刚收到的冷遇说予胤祥,胤祥自是气愤难当,但是见到胤禛此刻也是心中不快,自然本能火上浇油,于是说道:“四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宫里不是一直就是如此,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当初八哥得势的时候,还不是前呼后拥的一大堆人跟着阿谀,现在怎么样?门可罗雀了吧。”胤祥看着胤禛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自知方法奏效了,于是接着说:“能做到镇定自若的人,才能运筹帷幄。过眼的云烟何必过多的在意。不是有句话勉励寒窗苦读的学子叫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吗?”胤禛摇摇头笑而不语。
于是两人接着讨论朝中政事。这是之间兆佳氏从外面端着茶盘进来,胤禛见忙道:“弟妹受苦了,从小都是贵族小姐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来跟着十三都是自己操持家务。真难为你了。”兆佳氏笑道:“不苦,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怎么能算是苦?离别才是最大的痛苦。”兆佳氏自顾自得说着,听的胤禛叹了一口气,胤祥看出了端倪,马上替兆佳氏道歉道:“四哥,凝香心直口快,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兆佳氏这才知道自己净顾着说话没有考虑胤禛的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永远的不到的晴川。于是也忙赔不是。“无妨”看着小两口互相维护,胤禛更是心中苦涩,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说:“十三,弟妹,天色也不早了,明日我还要赶着出宫,不能久留了,你们也早些安息。还有,以后要是铭儿来探望你,还望你多加提点,这孩子在外面生活惯了,刚一入宫难免不适应宫中生活,你们还要多加照顾才是。”“四哥说的哪里的话,你忘记了,我可还是铭儿的师傅呢。”胤祥见胤禛此刻如此客套,就知他心中的烦闷不减倒增,于是回身瞪了一眼不懂事的凝香,凝香耸耸肩回了一个“不关我事”的表情。忽然凝香好像想到什么,上前拦住了正要跨门而出的胤禛道:“对了,四爷,我记得当日我前去给旖墨诊脉,她醒来竟然叫我凝香。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从不曾见过她,而且久居宗人府多年,这宫里很少有人认识我,她还是后来才来到宫里的,不可能认识我的。这里面定有蹊跷。”
胤禛一路上反反复复的思考着,想找出答案来解释刚才凝香提出的疑问,但是反复揣摩的结果就是:没有答案。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出解释旖墨这一反常举动的答案。他正要向旖墨一探究竟,谁想刚一进院门,眼前的景象更是叫他加深了疑惑。他看见旖墨脱掉了鞋袜,打着赤脚在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走着。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当年他和晴川夜半私语的场景吗?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下午在额娘的寝宫,旖墨还和晴川面对面的坐着,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晴川,绝不可能。于是他冲到旖墨跟前,用力的抓住旖墨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旖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我是旖墨啊?你怎么了?这是到哪里去了,谁说了什么是吗?”不明状况的旖墨连续的发问。“你心虚,怕别人说什么是么?你究竟隐瞒了多少秘密。”胤禛直视着旖墨,用足矣看穿人心的深邃目光望进旖墨的眼底,努力的想从旖墨的眼中找到答案,冷冷的道:“我刚刚从十三那里回来,你才凝香问我什么?”“那个古灵精怪的傻丫头能问出什么来?”旖墨不以为然的反问。“古灵精怪?你不认识凝香,凝香十几年前就已经和十三一起被圈禁,这宫里的老人儿认识她的都不多,你是绝没有可能认识她的。你怎么知道她古灵精怪,你有怎么可能在第一次见到她就能随口呼出她的名讳?”